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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 此番仙门大会让封弦颇为失望,他又叹道:“这剑法还不及你初露面时的七成,现下当真是世道衰微。就连只会使幻术造虚境的曲桑谷,都能那般得脸。” 喻识咬着山下客店做的排骨,弯了眉眼:“曲桑谷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得罪倒没有,就他们段晔谷主,生了一副贼眉鼠眼、蝇营狗苟的模样,看着心烦。” 封弦心高气傲又不理凡俗,这世上的人,怕是有一半他都平白瞧着厌烦。 喻识笑了笑,也没理会这话,正埋头吃着饭,身边就来了两个熟悉身影。 崔淩和陶颂同各自师父辞行,现下赶过来了。 喻识原以为,即便上回哄好了,陶颂那种板正的性格,也得给他几天黑脸看。没想到,打那之后,陶颂对他,突然就和气了起来。 喻识惯会察言观色,此时已隐约品出来,陶颂此人,有着一身正义凛然的保护欲。 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果真遇见老弱病残,多数人还是会嫌弃麻烦,能躲多远是多远,莫管他人瓦上霜么。 像陶颂这种有本事还有脑子,瞧着你势弱,就好心来护着你的大佬,着实不多。 这是个品行端正,心地纯良的好孩子。 是以喻识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个破落门户出身,病体孱弱,受人嫌弃的长老,时不时地就过去卖个惨。 陶颂除了对他的油嘴滑舌很是嫌弃,其余时候,态度都十分温和。 很好,很和谐,团队氛围十分融洽。 喻识正要将众人连日都绕着他走的事情,再同陶颂哭两把,却发觉陶颂面色很是不佳,眼角微红,有些委屈。 崔淩找了个借口将陶颂支开,皱了皱眉,才与喻识低声道:“庄掌门刚刚骂他来着。” 庄慎的棺材脸和暴脾气,喻识想了下就瘆得慌。 崔淩又艰难解释:“先前我们同前辈商议了,若有幸拿到怀霜剑,该如何处置……” 此事自然得出发前说好。陶颂提议将怀霜剑奉于云台门衣冠冢上,物归原主,喻识还有些诧异。 喻识轻易就猜到了:“庄掌门不同意吧?” 崔淩略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却听到喻识爽快道:“我俩没意见,扶风山想让陶颂拿着使也行。” 他现下这身体,也难驾驭怀霜,况且此剑惹眼,不如就给了陶颂。 此人的品性,喻识十分放心。 崔淩怔了怔,倒有些不好意思:“纵使前辈这般大度,陶颂也不肯。” 他似是斟酌了片刻用词,方道:“若是让怀霜认主,必得化去剑中原本真气。这剑原属喻前辈,陶颂他,不愿意。” 封弦听这话,欲言又止地抬了抬头,皱眉瞧了一眼喻识,又远远瞅了一眼陶颂,若有所思。 喻识不由奇道:“这有什么?人反正都不在了,又不会因此寻他的不是。” 崔淩勉强笑了笑,自是不好解释,正含糊着想词,却瞟见陶颂回来了。 崔淩悄声道:“前辈千万别提此事,阿颂极为不悦,会怪我乱说的。” 又飞快补了一句:“六长老若能逗他开心些就好了,陶颂心里是很敬重你的,你的话他一定肯听。” 逗他开心估计不行,气得他七窍生烟,喻识倒有的是法子。 况且敬重一词,喻识品了品,着实不敢当。这敬重从何而来? 正疑惑间,陶颂已坐了下来,他是好性子,不快也不会迁怒旁人,只平声静气:“掌柜说店小人多,没有豆腐了,明天进了临安城再吃吧。” 喻识瞧他一脸莫得感情,又瞥见崔淩求助的眼神,便笑笑打圆场:“吃这个吧,这比燕华山庄做得好吃。” 说着,把面前的糖醋排骨推了过去。 陶颂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尖。 崔淩忙笑笑又推了回来:“多谢前辈,阿颂不爱吃这个,前辈吃吧。” 喻识颇为无奈地给崔淩递了个眼神,你看吧,我踩雷一踩一个准儿,哄不来。 封弦却住了筷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突兀插了一句:“从前第一剑修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 陶颂啪嗒放下碗起身,一碗饭一口没动:“你们慢慢吃,我回去歇一会儿。” 喻识深觉最近莫名其妙之事越发多,平白无故干嘛又提我? 时下的修真门派里,学习辟谷之术者极少,仙风道骨与红尘世俗掺杂,小店里一派熙攘兴旺的气息。 喻识不明所以地吃罢陶颂那碗,想着这小孩到底是一口没动,一餐不吃不要紧,一直不吃倒不行,何况心情还不好。 他遛达了半天,终于在小店附近的河边见着了陶颂。 月上树梢,弯弯一线,漫天的星子琐碎,铺了满满一河。 银波流动,却没有喻识预想中哭哭啼啼的画面,陶颂只捧着一本小册子静静看得入神,眸光极为哀戚。 就跟......喻识想了半天才翻到个恰当的词,就跟死了老婆似的。 被庄慎骂一顿,绝对比死老婆可怕多了。喻识亲眼见过,十分理解陶颂的表情。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拍陶颂肩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陶颂过于专注,居然当真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小册子收入怀里。 喻识陡然好奇,只略瞥见了几处精巧笔墨,便戳了戳陶颂:“这是什么?也给我看看呗。” 陶颂一手捂住,含糊其辞:“什么也不是,没什么好看的。” 喻识瞧见他微红的面色,立时端出一副恍然了悟的表情:“男孩子年岁到了,看点也没什么,你害什么羞?” 陶颂猛然扭过头,面红耳赤地瞪着他:“不是你想的东西!” 喻识露出长者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东西?” 陶颂一时语塞,喻识又扯了扯他,悄声道:“也给我看看,我瞅着画得挺好,我不和旁人说。” 陶颂腾得一下站起来:“我没看!你不许出去乱说!” 喻识瞧他发出火来,才放下心,随意笑笑:“你急什么?我不说就是了。” 陶颂沉着脸默了一会儿,也明白喻识有意激他,又垂下头去,低声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存心和你发脾气的,你别在意。” 喻识温和道:“我不在意,反倒是你,别委屈地闷在心里。咱们这么熟了,不用见外。” 陶颂本想道“谁和你这么熟了”,却说不出口。 此人素日油腔滑调,但倒是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 陶颂心下难受得很,得了喻识这句安慰,眼眶蓦地一酸,轻声道:“谢谢你呀。” 喻识一副活见鬼的心情。 他还没从这见鬼的心情中平复,就看见陶颂神色警醒地抬头,盯向河对岸:“谁!” 数道怨气四方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