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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成功,下一秒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显示步重华,直截了当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吴雩转身望向窗外,玻璃隐约映出他半边侧脸,声音轻而迟疑:“……我看见他们拍到的绑匪了,虽然对方没有露脸……” 步重华打断他:“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觉得……” “别告诉我,我不听。” 吴雩猝然顿住了,电话两端一片死寂,身后杂乱的咆哮怒吼脚步突然格外响。 “我说过什么,吴雩?”良久后步重华沉郁的嗓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每个字都直接震动他的耳膜:“你迟早有一天必须要成为能独当一面的警察,雷厉风行,令行禁止,成为所有目光聚焦的对象,甚至成为其他人的领头和主心骨。所有人提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有什么样显赫的功勋,他们尊敬你的程度必须和那些毒贩畏惧你的程度相当,否则你从地狱里爬上来是为了再摔回去的吗?” “我……” “他们不能永远让你单刀陷阵,恶龙也知道首先要摧毁屠龙刀上最锋利的刃,所以你必须成为拿刀的那个人。” 吴雩咽喉里像被堵住了,说不出一个字来。 “把放音打开。”步重华沉声命令,“不论你从照片上看出了什么,不管是对是错,现在就回头告诉所有人,我在电话这边听。” 吴雩一手紧紧按在铝合金窗台上,修长五指骨节泛白。 “把放音打开,”他听见对面步重华放缓了语调:“我在这边陪你一起。” 吴雩深深低下头,头顶着坚硬的玻璃窗,咽喉中仿佛有什么在烧。手机那边传来步重华平稳压抑的呼吸声,足足过了半晌,吴雩终于放下手机点开扩音,转身面对喧杂忙乱的房间,声音有一点沙哑: “我觉得绑匪是个吉他手。” 首先是离他最近的技侦,然后是廖刚、杨成栋,然后是五桥支队各位刑警。 所有人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吴雩,廖刚疑惑地下意识蹦出一句:“……小吴?” 杨成栋问:“依据呢?” 面对那么多刑警的注视仍然会让吴雩感到紧绷,但他表面只是略微别开了目光,伸手指指技侦面前的电脑,“图3。” 杨成栋一个眼色,技侦立刻打开了刚还原锐化处理好的第三张原片,只见图像右侧照出了绑匪背过来的左半边身体,左手没戴橡胶手套,自然垂在身侧。 “绑匪左手形状和常人不同,食指、中指、无名指尖形状很平,中指无名指尖端隐约有白色皮痕,那是撕掉角质层后形成的痕迹,中指手茧下端的指腹部位有水泡。这是因为吉他手在滑弦、击勾弦过程中,手指难以避免与琴弦横向摩擦,尤其弹主音的吉他手指尖通常很平,指弹吉他更容易在这个部位形成老茧叠水泡的情况。” “等等,等等,”杨成栋的思维很敏锐,立刻开始挑刺了:“那弹古筝不也起茧吗?钢琴呢?” 吴雩说:“你说得对,但古筝拨弦有假指甲,真甲只拨丝弦,用得起丝弦起码说明经济条件比较好,绑架勒索也不会挑普通家庭下手。钢琴同理丝弦,也不是一般人练得起的,而且敲击琴键的话起茧位置会更偏向指甲缝,会造成开裂但不会起水泡。” 房间里议论纷纷,杨成栋下意识模仿了一下弹琴的动作,然后打量自己的手指尖。 “最关键的是,你们如果把图往后翻,图6下角放大可以看见绑匪的右手手背。”吴雩顿了顿,只见技侦立刻把图翻了几帧,“与左手完全剪秃的情况相反,右手留了2到3毫米左右的指甲,这是因为真甲拨低音弦效果更好,而且泛音更大,在节奏快的曲目中扫弦也更方便,是吉他手的典型手部特征。” 满房间人面面相觑,杨成栋上前夺过鼠标,往后连翻几张图,招手叫来部下:“我们队新来实习生里是不是有一个学吉他的?” “对,小赵!” “让他两手拍个照发来。” 手下连忙奔出去打电话,很快收到了实习生拍了发来的图片,杨成栋一把抽出手机与电脑上屏幕相对比,登时表情震愕难言,站起身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 满室安静,无人出声。 良久杨成栋终于看向吴雩:“……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也弹吉他?” “——你怎么看出来白天那马仔是冒充的?”恍惚间鲨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隔着深水般不清晰。 吴雩站在满屋子人的视线聚焦中,一手撑在身后的窗台上,背对着光,欲言又止。 “他的食指和中指太黄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还带着三分笑意,“吃粉的人把货烫吸之后,容易陷入半睡眠状态,长期下来锡纸就可能会把手指烤黄,此是其一。其二,几个马仔被审问都非常紧张,唯独他的瞳孔转动速度慢于常人,应该是刚吸过粉精神还没回复的原因。那个赌场能进VIP室的马仔是不允许碰粉的,所以我觉得他冒充的可能性最大,随便一审竟然蒙对了。” 夜晚的露台凉风习习,鲨鱼扭头上下打量他一眼,面上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愕。 “……这种地方竟然能出你这样素质的人。”良久后笑容才慢慢从大毒枭眼底浮现出来,似乎带着诸多深意:“你们东家对你一定很看重吧?” “您过誉了。”吴雩垂下目光一弹烟灰,在星光下显得年轻、柔和而客气,微笑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是靠眼睛吃饭,我只是没事喜欢瞎琢磨人而已。” 吴雩抬起头,视线却没看这满屋子警察,望着地面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没事喜欢瞎琢磨人而已。” 第98章 “弹吉他?”陶正庆一脸茫然, 紧接着猛摇拨浪鼓:“不知道啊, 我根本不认识任何搞音乐的人!” 杨成栋与廖刚面面相觑, 随后下意识地一起回头,看向吴雩。 吴雩一手环在身前,另一手撑着下颔, 疑惑地抬头回视他两人,目光中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看我干嘛? “你不认识这个人?”边上技侦拿起绑匪侧面高清放大图问陶正庆。 陶正庆头摇得更厉害了,一边摇一边苦笑:“真不认识, 您要是有露脸的照片我还能再想想, 他穿成这样除了亲娘老子否则谁认得出来啊!” 陶家一家五口住三室一厅,这块地段均价两万出头, 相对周边来说算比较贵的,因为有个重点小学学区。根据调查情况显示, 这个家庭有房贷、有车贷、没有投资房,为以后孩子上学应该已经掏空了老底。 “我的孙子啊, 奶奶的宝贝心肝肝啊,你在哪里呀啊啊啊啊!……” “都是你跟那哭!哭!你还有脸哭!”外间传来陶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呵斥声,“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