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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眨了眨眼睛,思维终于彻底从疼痛中找回。 脚步声震耳欲聋,几乎就在一架之隔。 他忽然对女人说:“把孩子眼睛挡住。” 林净然懵懂地被遮住了双眼,他听到光刀划过物体的声音, 然后他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哥哥抱起他转身冲向飞船。 “哥哥。”林净然呆呆地抱住哥哥的脖子, 他幼小的眼睛里倒映着兄长空空如也的右肩,光刀切过的伤口平整干净,没有血液。 但很快那片衣服依然被某种透明的液体湿透。 不远处传来星寇们搬动铁架的声音, 隐约还有怒骂那个射击人动作慢反而给自己人添堵的呵斥声。 “嘘,别怕。”林敬也低声说,快速将林净然塞到了飞船后座,嘱咐他将安全带扣死, 同时仅剩的左手快速在cao作台上打开无数个控制阀,飞船的引擎开始轰鸣加压,他转身去拉那个慢了几步的女人。 他拉了个空。 那个女人闪开了,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林敬也推入了飞船。 少年才刚刚失去右臂,还没有习惯身体重心的变化,所以这个病恹恹的、鼻血止不住的瘦弱omega竟然得手了。 星寇将铁架掀翻、疯狂地冲进来,那个女人随手按下飞船外部控制面板上的关门按键,在舱门缓慢合拢时,他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嚼着糖豆,一边走向那些星寇。 冲过来的星寇怔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摇摇晃晃自己都快站不稳的小omega这是在干什么,一时没有发动攻击。 林敬也就站在舱门边,他看见那个女人转过身,翘起脚,灿烂地笑着与他挥手道别。 他也看见了女人手心里那枚等离子雷核,已经在倒计时的红光闪烁得热烈。 从舱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了一道耀眼的、足以贯穿星辰的光。 舱门是从左向右关上的。 所以那是他右眼看见的最后一道光。 林敬也侧了侧头,彻底靠在雷恩肩上,眉梢似乎竟带着浅淡笑意。 “曲星虹。我母亲的真名叫曲星虹。她从夜羽跑出来之前的梦想是当个战机驾驶员,可惜她从来没学会过驾驶,不过我学会了,而且她现在在星空里大约也飘得很快乐。” 炸开的等离子能量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将星寇战舰的尾部撕裂,一艘小飞船以启动时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从爆炸里冲出,冲击余波将它和其他乱飘的逃生舱推出很远很远。 星寇的旗舰从里面破了个洞,无暇再顾及他们,那些散落的逃生舱安全地等到了联邦行星军团的搜救队。 十五岁的林敬也其实没敢想得更多,但那个只会吃糖的小女人,却把那么多叽里咕噜滚的小屁孩组成了一个小型联盟,用一罐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豆,虽然这代价着实让她rou痛。 在最后的那一片耀眼光辉里,林敬也分明地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得意。 他闭着眼睛靠在雷恩肩头,幽幽感叹:“电视剧还是有一定现实依据的,反派确实容易死于自大、话多和留活口,别管留活口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雷恩对此的回应。 “林,敬,也。” 白发的元帅将他推开,然后修长有力的手按住林敬也的脖子,阻止了他疑惑起身的动作。 刚刚还柔软温馨的巢现在温度骤降,林敬也觉得雷恩那张脸都快要挂上rou眼可见的冰渣了,他歪头,迷惑地看着忽然露出杀人眼神的元帅,困惑不解。 于是雷恩再次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林,敬,也。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手砍我的胳膊?” 林敬也一呆:“……谁的?” 雷恩怒不可遏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我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块不是我的?” 林敬也:“啊……” 你们omega的重点抓得好奇怪啊。 林敬也居然被那双湛蓝的眼睛盯得升起几分心虚来,他下意识地向后方的软枕头里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雷恩的眼睛,他看着林敬也那张习惯性冷静的脸,火气蹭蹭往上窜。 “怎么?”雷恩压低了声线,略显得低沉,他靠得很近,所以胸腔的震动仿佛是酝酿着某种危险,“看起来林舰长对自己当年这壮士断腕的壮举,有点得意?” “没有,那时候到底是能力有限,计划并不周期严实,如果是现在的我,当然就可以不……”林敬也说着说着,看着雷恩的脸色就又闭了嘴。 他确实有点迷茫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完整地对人叙述,所以他不太知道其他人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至少……不应该是生气吧? 元帅被西提亚算计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暴跳如雷。 下一刻雷恩居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枕头里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床,但是整个巢被雷恩堆得太软了,于是就直接歪了一下,被雷恩拦腰锁死在身前。 “元——!” 他倏然睁大双眼,雷恩那寒气逼人的蓝眸近在咫尺,杀气腾腾,仿佛是来攻城略地的,然而落下的却没有箭雨与滚火,敌方大将千军万马踩着一条血路冲到面前,袭来的却只是…… 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吻。 慢慢的林敬也不再用手臂试图支撑自己,雷恩完完全全托起他上半身的重量,那双环住他的胳膊紧而有力,平稳坚实。 就像星舰停泊在星港时那个固定他的链接锚。 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呼吸相容,眸光交缠出一片宁静广袤的星海,可以容纳斑斓翻滚的星云,亦可飘满轻软自由的星尘。 他们也像是终于被引力牢牢锁死的恒星,在炽烈的对冲之后,会成为以相同速度穿过天穹的双子星。 “…雷…恩……” 林敬也像是在喊他,又像是个无意义的呢喃。 雷恩没有回答,他等林敬也终于平复了气息,才以低沉得略显阴森的声线问:“你正式服役多少年了?” 这是个与眼下场景、话题都完全不沾边的古怪问题,但林敬也的思考能力是比呼吸节奏晚半拍上线的,他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雷恩的命令,微喘着回答:“今年过完,就九年了。” “这九年,你打过多少仗,击杀过多少敌人?” “我……” 雷恩:“你记不清。这不是蔚蓝的模拟战,没有系统给你计数记成绩,林敬也,你为什么要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标准,去批评十五岁的你?” 他的影子倒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然后林敬也习惯性地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左眼认真地看着雷恩,这个动作很像是主动把头蹭到雷恩的掌心。 “其实……”林敬也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