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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来毓庆宫了。 六皇子定定心神,低声道:“你晚上要当值,这般出来,要是父皇忽然宣召不见你身影,可就不妙了。还是快些回保和殿吧!”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 六皇子又补了一句:“我让贺统领送你一程。” 程锦容笑着点点头。 …… 夜风中含着花草的香气,迎面吹拂而来。 程锦容和贺祈并肩而行,不时低声悄语。 “今日这桩事,像谁的手笔?”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左右就是那几个人。”贺祈目光一闪,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有预感,此事只是一个开端。以后,类似的事绝不会少。” 程锦容无声轻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做人上人,就得承受比常人更多的压力和重担。” 心地善良柔软,是六皇子最大的优点,也会是六皇子的弱点。 年少的六皇子,一直活在宣和帝这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下。总有一天,他要真正长大,自己长成参天巨树,面对风雨,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她心疼胞弟,却也知道,这是他必经的路程,也是躲不开甩不掉的磨砺。 贺祈伸手握住程锦容的手,温暖的掌心,给她无言的抚慰。 程锦容停下脚步,转身,和贺祈相对而立,四目互视,双手交握。 贺祈定定地看着程锦容,忽地笑了一笑,凑到程锦容耳边低语:“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就要在宫里孟浪一回了。” 程锦容耳后微热,瞪了一眼过去。 贺祈无声地扬起嘴角,迅疾拉起程锦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一吻。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继续前行。 程锦容心里的甜意,久久挥之不去。 贺祈一路送程锦容进了保和殿里太医当值的屋子里,才回转。 杜提点已经睡下了,程锦容今晚独自当值。两个宫人在一旁伺候茶水点心,程锦容喜欢在这样宁静的夜晚看医书。 一杯热茶,一本医书,时间在安静中无声滑过。 过了子时,她便可去小塌上睡几个时辰了。程锦容放下医书,有些困倦,轻轻打了个呵欠。 就在此时,裴皇后身边的宫女忽地来了:“程太医,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 这么晚了,裴皇后怎么还没入睡?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程锦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旋即恢复如常,轻声低问:“出什么事了?” 宫女低声禀报:“天牢里传来消息,毓庆宫被关押的十几个内侍,有一个卢公公服毒自尽了。” “这个卢公公,平日负责掌管六殿下的衣物。殿下的太子礼服也正是由他掌管。此次礼服被损,他的嫌疑最大。” “娘娘下令,让这些内侍分别关押。卢公公被独自关在一间天牢里,这几个时辰里,只有两个人靠近过卢公公的牢房。一个是送饭的,另一个是开锁的。” “卢公公双腿双脚都被捆住,全身也被绳索捆束,最多动一动手指。谁能想到,他早在牙里藏了毒药。半个时辰前,卢公公咬破了毒药,中毒死了。” 很显然,卢公公本就是一颗用过就死的棋子。 卢公公一死,线索也就断了。 程锦容心中一沉,略一点头:“你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夜色已深,明日是六殿下的册封大典。还请娘娘早些歇下。” …… 这一夜,裴皇后满心郁气怒火,迟迟未曾入眠。 六皇子听闻卢公公的死讯后,心情波动,也没睡好。 毓庆宫里的内侍,资历最老的就是卢公公。当年他七岁的时候,卢公公就被挑进了毓庆宫。 卢公公为人不算伶俐,沉默少言,一派忠厚可靠。 三年后,卢公公就被提拔,专司掌管衣物。能近身伺候主子的内侍,都是深得主子信任之人。毓庆宫里,六皇子最信任的除了伺候饮食起居的丁公公之外,就要数到安稳可靠的卢公公了。 谁能想到,卢公公竟是别人安插在毓庆宫的一颗钉子。 这颗钉子,六年未动。一朝动手,将他的太子礼服剪得支离破碎。旋即在天牢里咬破毒药自尽身亡。 六皇子不知该为自己所信非人难过,还是该为卢公公的死悲凉。 不管六皇子心情如何,第二天的立储大典如常进行。 临时担当重任的小喜公公不愧是赵公公精心调教出来的人。虽然初到六皇子身边,伺候衣食却十分仔细精心。 “奴才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小喜公公还不忘拍马屁表忠心:“请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殿下,对殿下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 小喜公公这是看出六皇子心情低落,有意扮丑逗主子高兴。 六皇子领了这份心意,冲小喜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忠心不二,我这个做主子的,绝不会薄待你。” ☆、第五百五十四章 是谁? 第五百五十四章是谁?立储大典要举行一整天。 宣和帝龙体虚弱,每日正午都要歇两个时辰,才能继续看奏折打理政事。这也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 今日,宣和帝却满面红光,毫无虚弱疲惫的模样,撑足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的宫宴,也未露半点疲态。 众臣当然不知道,宣和帝一大早就服了两粒参丸。 参丸是杜提点和程锦容一同配制而成。只要人还剩一口气,服下一粒,也能续命一日。只是,这种参丸不宜多用。药效过了之后,人的精力体力也被透支得厉害。 六皇子穿着太子礼服,站在宣和帝身侧,目光清明,满面肃穆,风采卓然。 昨夜毓庆宫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未传出宫廷。也因此,一众朝臣恭敬地跪拜大楚太子殿下,无人知道,太子殿下身上穿的礼服是旧日宣和帝曾穿过的。 宣和帝的目光不时掠过站在一旁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就连年少的七皇子八皇子也被省视的看了几回。 没有半点异样! 莫非,礼服被损之事和他们几个真无关系?而是后宫里的嫔妃所为? 抑或是,此人心机深沉,一边暗中传令给卢公公这颗棋子,一边装得若无其事? 卢公公六年前就被派到了毓庆宫。一开始就是棋子,还是后来几年中被人收买,甘心做内应? 种种念头,在宣和帝的脑海中闪过。 六皇子今日倒是无暇多想多思了。 立储大典礼仪繁琐,不能有错。他在心中不停回顾默念礼部周尚书兼太傅教导过的礼仪,确保自己不出半点差错。 …… 椒房殿里也设了宫宴。 立储是宫中大喜事,所有宫妃都来了。寿宁公主康宁公主同坐一席,大皇子妃二皇子妃五皇子妃也都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