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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拦着年氏她们,可别耽搁了耿氏生产。” “你放心吧,”完颜氏向窗外看了看,“刚丫头们来报,耿小主虽然早产,生的还挺顺当。外边已经给她收拾了一间暖房,只等孩子生出来,一起挪过去。” 福晋点了点头,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完颜氏把小阿哥递给奶娘,刚想给福晋盖盖被子,乌雅氏风风火火地由外而来。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完颜氏皱了皱眉,挡住乌雅氏身上的热风,“王妃身子弱,别扰了王妃休息。” 乌雅氏看了看闭上眼睛的四福晋,将完颜氏拉到一旁,“我跟你说,出事儿了。刚我去打听年侧福晋叫丁大夫干什么去了,结果丁大夫根本不在庄子里,连苏培盛都不见了。” 四福晋猛地睁开眼睛,半撑起身子道,“你说谁?苏培盛去哪儿了?” “王妃,”正说话间,诗瑶挑了帘子迈进屋内,“耿格格生了,也是个小阿哥。” 入夜,雍亲王府 四阿哥在一连番的折腾后,总算不烧了,身上的脓包也不再大肆扩散。 张起麟帮着苏伟给四阿哥换了床单被褥,看着苏伟略显苍白的脸色道,“你都忙活一天了,去歇歇吧,这儿有我和张保呢。” “不用,我没事儿,”苏伟摸了摸四阿哥的脖子,扶着床沿儿坐到了脚榻上。 “你放心吧,主子会没事儿的,”张起麟坐到苏伟旁边,“周院判他们把脑袋都压上了,哪敢不尽心啊。再说,还有前面那十一个例子摆着呢,咱们主子肯定能很快康复的。” 苏伟抿了抿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张起麟缓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今儿个宗人府、顺天府一来倒是提醒我了,咱们王爷的病,不会是真的有人动手脚吧?” 苏伟看了张起麟一眼,双眸阴沉了下来,“十有八九,主子最近根本没往城西去过,怎么会平白染上这种病?” “可,”张起麟蹙了蹙眉,“我实在想不出谁有可疑?主子的饮食用具都是王府的老人儿负责,若是一个个查下去根本就是大海里捞针啊。” “不用一个个查,”苏伟向后靠了靠,“我跟主子基本是同吃同住,主子发了病,我却没事儿,说明主子的日常饮食是没有问题的。出问题的肯定是一些我跟主子分开的场合,我去铺子里时,主子去上朝时,再就是主子去后院时……” “这就简单了,”张起麟一拍巴掌,“主子出门,我跟张保肯定有一个跟在身边的,这几日主子在外都用了什么东西,大体都记得,一个个查下来就是了。” 苏伟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四阿哥,一手撑住下巴,“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个注定无眠的夜晚在闷热的暑气中缓缓而过,约莫天亮时,苏伟才靠着床柱浅浅地睡了过去。 “苏伟,苏伟……”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苏伟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冰凉的触感绕上脖颈,窒息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苏伟绷紧了神经,狠狠地朝自己的舌尖咬去,一阵剧痛将他从无边的黑暗拉回了现实。 “苏公公,”张起麟凑了过来,拍拍苏伟的脸,“你魇住了?天快亮了,去洗把脸吧。” “主子怎么样了?”苏伟转身半跪到脚榻上,伸手摸摸四阿哥的脖子。 “主子还没醒,你也才睡了半个时辰,”张起麟放轻嗓音道。 苏伟叹了口气,半晌后,才撑着床头站了起来,“我去洗漱,再让膳房备些吃的来。你回头派人到庄子上传个信儿,就说王爷不是天花,让小主们别担心。” “我知道了,”张起麟点了点头,看着苏培盛晃晃悠悠地走出寝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毓庆宫 “老四的病怎么样了?”太子微眯着双眼看向卫敏。 卫敏低了低头,“回殿下,雍亲王府被围得严严实实,一时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但听宗人府的人说,王爷得的不是天花,是京城最近兴起的另一种时疫。” 太子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沉吟了半晌后才开口问道,“那你认为,老四的病,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卫敏踌躇了片刻,躬下身子道,“奴才着实猜不到,若说是意外,顺天府不会也跟着搅了进去。可若说是人为——” 太子放下茶碗,抬头望向卫敏,“你跟着托合齐的时间也是不短了,依你看,托合齐会不会因王懿之事忌恨老四?” “啊?”卫敏一时征愣,随即慌忙下跪道,“不会的,不会的,托合齐大人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再说殿下也下了命令,不许为难王懿。托合齐大人连王懿的一根汗毛都没动,又怎么会毒害雍亲王呢?” 太子微微弯起唇角,起身将卫敏扶起,“我只是一时猜测,倒让你担惊受怕了,”太子负手走到窗下,“托合齐对本殿的忠心,本殿心里清楚,断不会因为一个王爷,就跟自己人起了龃龉。” “殿下英明,”卫敏拱了拱手,“其实,雍亲王突发急症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雍亲王康复了,会怎么看待这一连串的事故。毕竟,有王懿弹劾托合齐在前,殿下与雍亲王之间已经多少有了隔阂。” “本殿明白,”太子轻叹了口气,“只是此事尚且不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给托合齐、齐世武、耿鄂传信,约束住手下之人,千万别让王懿注意到了他们与本殿的关系。” “是,属下明白,”卫敏领命而退。 小初子端了甜羹进来,见太子望着窗外发呆,就捧了汤碗站到太子身后。 太子回身看见那张微胖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玉米甜羹,不禁苦笑一声,“本殿不爱吃甜的,上次用了一碗,只是因着天气太热。你倒好,天天换着样儿给本殿端甜的来。” 小初子垂下脑袋,样子有些萎靡,踌躇了半晌嘟囔道,“奴才听人说,吃甜的,心情好……” 太子愣了愣,最后还是弯了弯嘴角,接过小初子手里的汤碗。 此时,雍亲王府 寝殿里是一阵呕吐之声,太医们商量了一天一夜的药方,到四阿哥这儿根本用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眼看着又烧起来了。” “方子里没添什么气味重的药材啊,昨天还能用进去呢。” “呕吐是这疫病的一大症状,那些城里的大夫昨天就说过,病人到后期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眼看着四阿哥吐到脸孔发白,聚在屋里的太医还在争论不休,苏伟急得团团转。还是张保上前一步,将几位太医领到了外厅讨论。 张起麟端了一碗新熬好的药来,走到苏伟身旁低声道,“苏公公,主子喝不进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