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7
因为王懿参奏托合齐?”张保不解地扬了扬眉梢,“王懿跟咱们府上来往并不多,而且他到底是一介文儒,位卑职低,对托合齐能造成多大影响?咱们王爷又一直帮衬着太子,太子怎么会就因一件不清不楚的小事,对主子痛下杀手呢?这不等于自断一臂吗?” “你忘了,”苏伟止住脚步,抬头看向张保,“咱们跟太子的心结可不止一个王懿。当初魏经国从邵干府上偷走了索额图与托合齐来往的信件,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后来,凌普指使良乡庄子暗杀一事,也注定了太子跟主子之间不会全心全意地互相信任。” “可,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张保蹙了蹙眉,“就算那匠人收买了小远子,把沾了病气的水运进王府,小远子又是怎么接触到主子的呢?主子这几天只回过王府两次,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吃些什么、用些什么都是临时起意,厨房那边更是有咱们的人时时地看着。小远子一个新进府的小太监,按理来说,是连厨房、茶房的门槛都挨不到的。” “小远子十有八九是冤枉的,”苏伟低着头道,“若是府里还有旁人与那匠人有联系,主子就危险了。这件事不能疏忽,按照咱们原来的路子继续查。” “我知道,”张保点了点头,“不过,到底人证物证俱在,顺天府多半会拿小远子和那个匠人结案。而宫里边,只怕敬事房就要插手了。毕竟,犯事儿的是个太监,咱们都难辞其咎。” 苏伟冷冷一哼,目光森寒,“小远子能受人胁迫,显然也不是个干净的。那个赵启倚老卖老,明知故犯,送进王府的这批太监,不知有多少背后藏着眼睛的。敬事房想拿咱们邀功,若是顾问行亲自出手也就罢了,倘若换了那个姓赵的,我定然脱他一层皮!” 八月初二 四阿哥病倒已经整整六天,太医院接连换了四五个方子,四阿哥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丁芪跟着周院判检查了四阿哥身上的疱疹,当看到腋下新出的红疹时,齐齐倒吸了口气。 苏伟进忙着凑过去,见周院判发白的脸色,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是又出新疹子了?你之前说熬到疱疹熟透就能康复的话,不管用了?” 周院判心虚地看了看苏伟,轻轻点了点头,“若是王爷不断的生出新疹子,只怕迟早要熬坏了身子。这几日老夫与同僚们商议出的药方都只能解一时之症,无法根治王爷的病情。据城西的大夫们说,进京的病人都是在生出第三茬疹子时,熬不过去才——” 苏伟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周院判立时止住了话头,“周太医,我记得没错的话,万岁爷似乎说过若是王爷有了好歹,诸位太医就都不用迈出雍亲王府的门了。” 周院判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苏伟向他跟前迈了一步继续道,“我苏培盛在太医院的名声,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您信不信,就算事后万岁爷不追究,咱家也有办法,让你们统统为我家王爷赔命!” “苏公公,你这——”周太医好歹升了太医院院判,一身的医术也不算欺世盗名,如今被一个太监如此威胁,顿时有些愤慨,谁想话未出口,就听苏培盛一声冷笑。 “比起当初的顾太医、章太医、刘院判,周太医是少有的老实人了,”苏伟走到床前给四阿哥理好寝衣,“只是,为医者理当心胸宽大,海纳百川。我却不知,城西那几位大夫何处招惹了周院判,被一一遣出府去?” 周院判一时语窒,城西的那几位大夫不乏医术高明的,对这次的时疫也更为了解。但就是这样,才让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十分忌讳,论朝廷中的各部各院,太医院大概是唯一一个有能者居之的地方了。若这次让这帮赤脚大夫治好了雍亲王,那万岁爷一句话,全部收进太医院也不是不可能。其实,若不是丁芪是雍亲王府的大夫,周院判一早就把他一并打发走了。 见周院判不说话,苏伟冷下脸孔,“一个行当一个规矩,你们太医院平时怎么行事的,咱家管不着。但是眼下,事关我们王爷性命,周院判就别怪我越俎代庖了。丁芪,去把城西的大夫请回来,以后由你带着他们给王爷诊病!” “是,”丁芪倒也胆大,完全没有对抗太医的心理负担,低头向苏伟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周院判,”苏伟扬了扬唇角,“您也算浸yin官场多年了,否则也不会在刘术之后爬上院判的位置。这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太医该是最了解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脑袋更重要呢?” 早朝过后,兵部尚书萧永藻脚步匆匆地上了马车,因为雍亲王的病,皇上在早朝大发雷霆,从内务府到六部,凡事有一丝丝过错的官员都被批了一通。而深知内情的萧永藻对这一切讳莫如深,心下却很是不安。 马车驶到城隍庙街口,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拦在了马前,“萧大人,我们主子有请!” 萧永藻掀开门帘看了看,年轻人面庞干净,颈部平滑,显然是个太监,“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 “萧大人跟小的来就是了,”年轻人天生长着一双笑眼,说话时很得人好感,“主子说,不会耽误大人太久的。” 萧永藻抿了抿唇,起身下了马车,跟着年轻人进了一旁的锦绣绸缎庄。 店面后院,一间小亭子落在大柳树旁,亭子里坐着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人。 “原来是十四爷,”萧永藻冲十四阿哥躬了躬身,“微臣有礼了。” “萧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十四阿哥摆了摆手,执起手边的白玉壶给萧永藻倒了一杯。 “多谢十四爷,”萧永藻坐到十四阿哥对面,端起玉杯轻啜了一口,竟是一股淡淡的酒味。 十四阿哥弯了弯唇角,“我不喜饮茶,这酒是塞北的雪水酿出来的,涤过十二遍酒渣,味道清淡,韵味悠长,平时多喝些也不用担心会醉。” “十四爷品性豪爽,微臣也早有耳闻,”萧永藻将淡酒一饮而尽,“只是不知,十四爷今日找微臣前来,是有何吩咐?” “萧大人言重了,”十四阿哥微微笑笑,“谈不上吩咐,只是近来京城不安稳,有些事儿,胤禵想问问萧大人的意见。” “十四爷请讲,”萧永藻低了低头。 “我四哥被人谋害,染上了时疫,顺天府抓了一个兵部的匠人,”十四阿哥的语调微微拉长,“陕西行伍出身,脾气硬得很,顺天府轮番地审了几天几夜,都问不出背后主使之人,宗人府苏努就以个人私怨向我皇阿玛交了供状。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敢谋害亲王,这缘由的背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萧大人在兵部任职多年,不知,对这个匠人可否熟悉啊?” 萧永藻微微一愣,随即莞尔道,“微臣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