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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而为之。” 马齐点了点头,沉下嗓音道,“这几年,老臣也想了很多。圣上年老,储位之争已成必然之祸,想要独善其身,到最后只怕会任人鱼rou。如今,大清的基业还未深稳,外忧内患,不堪其扰。若不择一明君……” 四阿哥跟马齐倒是挺谈得来,苏伟与傅鼐逐渐落在后头。 今日傅鼐是奉四阿哥之命,秘密接马阁老来圆明园的。一路赶来,他都很小心,但不知为何,从进了园子开始,自己就好像被人盯上了。左右观察了半天,傅鼐总算发现,一直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走在他身边的苏培盛——苏大公公。 “苏公公?”傅鼐放缓了步伐,后颈有些发凉,“您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傅大统领关心,咱家好多了,”苏伟眯起眼睛,绕着傅鼐走了一圈。 傅鼐抖了抖背上的鸡皮疙瘩,哑着嗓子道,“苏公公,有事儿您就直说,兄弟照办就是。” “嘿,”苏伟傻笑一声,一手搂上傅鼐的脖子,“我就知道傅兄弟你最明事理,你看咱们王爷如今身子不好,连丁太医都让好好调养,可王爷偏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这外面乱七八糟的事儿——” “苏公公,”傅鼐苦笑一声,“兄弟明白您的意思,今天真是王爷命令的。马阁老听说王爷生病,一直惦记着,其实要换了别人,兄弟也不会亲自去接啊。” 苏伟扁了扁嘴哼哼两声,暗暗地瞪了前方没自觉的某人一眼。 傍晚,傅鼐送走了马齐前来复命。 四阿哥倚在榻子上,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都说马阁老性情古怪,可论起话来,丝毫没有墨守成规的迹象,难怪皇阿玛对他另眼相看。如今,得他相助,本王也算如虎添翼了。对了,今儿个马阁老还向本王引荐了兵部左侍郎励廷仪,你派人去查查这人的底细。” 傅鼐眼光不自觉地飘向墙角,又飘回来,嘴角抿了又抿后躬下身道,“是。” 四阿哥注意到傅鼐的魂不守舍,眉角微扬,“怎么,这人查起来有困难吗?” “啊,不,不是,”傅鼐慌忙低下头,暗暗咽了口唾沫,“天色不早了,属下这就回去安排,王爷请早些歇息吧。” 四阿哥不解地蹙了蹙眉,顺着傅鼐时不时偷瞄的目光转头往墙角看去,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 插着孔雀羽的落地花瓶后,露出一张幽暗的面孔,在烛光的闪烁下,时明时暗,冷不丁瞧过去,真分不清是人是鬼。 “你你你,站那儿干什么呢?”四阿哥拄着炕桌往后挪了挪。 苏伟搂着花瓶蹭了蹭,声音冷冰冰的,“没干什么啊,奴才在擦花瓶呢。” 傅鼐又咽了口唾沫,没等四阿哥说话,俯身行礼而退。 四阿哥长吐口气,冲苏伟招了招手,“出来吧,瞧你把人吓的,爷不就随口吩咐几声吗?” “哼!”苏大公公一甩辫子坐到榻子上。 四阿哥讨好地凑过来,半搂着苏伟的腰道,“这几日让人收拾收拾吧,咱们也该回府了。” 四月初三,雍亲王府 四阿哥跟随圣驾一起回了京城,后院女眷们得知四阿哥生病,纷纷前来探望,东小院内少有地热闹。 苏伟举着杆子,在后院粘枣树上的虫子,茉雅奇带着侍女缓步走了进来。 “大格格,”苏伟放下杆子,给茉雅奇拘了一礼。 茉雅奇轻轻一笑,扶起苏伟,“我听说苏公公受了伤,刚才又没瞧见您,就想过来看看。” “劳烦大格格惦记了,”苏伟笑地暖暖的,“奴才只是皮外伤,已经没大碍了。” “那就好,我那儿还有阿玛赏的活血补气丸,回头让丫头们送过来……” 两人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拱门后头探出一个人影。 前院屋内,福晋让人把几个小阿哥抱了来。诗玥寻个借口走出了堂屋,往后院而去,刚刚拐过墙角,一个小丫头匆匆而来,冲诗玥随意福了福身,便低头离去。 诗玥看了看前方不远的拱门,还能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不觉蹙了蹙眉。 絮儿回身瞪了那个丫头一眼,转身对诗玥道,“小主,是李侧福晋的侄女儿兰馥,现在在二格格那儿伺候。” 第323章 杏园中枣树 康熙四十七年 四月初三,东小院 诗玥避开茉雅奇,独自走进后院时,苏伟正仰着头静看一树青枣,沾虫子的长杆立在一旁,几片绿叶顺着他的衣襟缓缓落下。 一股微风在两人中间轻轻吹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苏伟缓慢地转过身,冲诗玥浅浅一笑,“今年的枣儿比往年结的好,还不到立夏,已经能看到果子了。等回头熟透了,我让小英子给你送去些。” 诗玥还有些恍惚,听了苏伟的话,半晌后才微微低下头道,“往年也不少吃,去年晒干的还剩下不少呢。” “你们女孩子家,多吃些枣儿对身体好,”苏伟拎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诗玥斟了满满一杯,“你尝尝,这是煮沸的枣花沏的,平时喝不到。” 诗玥弯起唇角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带着一丝甘甜,咽到喉咙处才能尝到一股苦味儿,“这茶配着牛乳栗子饼吃最好,等我回去做一些给你送来。” “嘿嘿,那敢情好,”苏伟恢复了平时的憨厚样,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你的伤——”诗玥把茶碗握在手里,有些担心地朝苏伟看去。 “没事了,没事了,”苏伟连连摆手,“本来就是皮外伤,咱们在宫里也早有打点,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诗玥缓缓地舒出口气,“我在府里听说你在畅春园挨了打,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到底和别处不同,我就怕你真的吃了亏。” “唉,我就是倒霉催的,”苏伟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不过,我也算福大命大,那么多人一起挨打,数我伤的最轻。”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诗玥把茶碗放在桌上,往前院看了看,“我听丁太医说,王爷的病是因惊悸郁心引起的。我猜,也是因为担心你吧?” 苏伟傻笑了两声,低下头没有说话。 诗玥微微弯了弯唇角,转过身道,“你这儿我也不方便久留,等你什么时候闲了,再到我那儿稍稍坐一坐吧。” “好,”苏伟点了点头,送诗玥走到门口。 “对了,”诗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二格格身边那个兰馥躲在你院子门外,估计是偷听你跟大格格说话来着,看见我就匆匆跑走了。” “兰馥?”苏伟皱了皱眉,“李侧福晋的那个侄女儿?” “就是她,”诗玥抚了抚鬓角,“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