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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库里取。只要你把这个孩子安生地生下来,万事都好说。” 绣香端着药碗走进房间,八福晋站起身,“好好服侍你们主子吧,有事随时去找我,我过几日再来瞧你们。” “是,”绣香低下头,八福晋扶着金环的手臂走出了房间。 “小主……”绣香走到床前,看着嘉怡形如枯槁的脸,心里越发不好受,“小主,还有八个月呢,咱们一定有机会的。您先把身子养好,奴婢再去想想办法。” 傍晚,雍亲王府 东小院,四阿哥靠在榻上,看着户部的税务卷册,屋内一片寂静。 炕桌上的灯花一闪、两闪后,看书一贯讲究专心的雍亲王,终于忍受不住了。 “曹李两家现在有皇阿玛护着,不是爷不想动,是动不了,”四阿哥放下书,一脸无奈地看着苏伟,“当初曹寅死时,留下一大笔亏空,皇阿玛还把曹家人和李煦留在盐课,就是让他们想办法补上那个窟窿。他们没从百姓身上下手,从一本万利的盐商身上下手,也算有些底线,皇阿玛不会治他们的罪的。” “你确定只是补窟窿吗?”苏伟皱起鼻子,“他们这么一来,一年得捞多少钱啊?皇上那儿明面过的欠款才三十几万两,要真是为了补窟窿,这么一年能补好几个了。” “许还是有别的用途吧,”四阿哥倒是不甚在意,“你也知道,曹李如今跟老八走得近,他们远在江南,帮衬不了老八什么,只能以财力支持了。” 这么一说,苏公公更生气了,“都是当阿哥的,怎么人家有现成的荷包,就你没有呢?” “爷一贯最讨厌贪污受贿,你又不是不知道,”四阿哥闲闲地翻了两页书,“下头的孝敬只收个心意便罢了,倒是有递上来取之不尽的金库的。只是,爷都没要。” 苏大公公从鼻子里喷出口浊气,四阿哥笑笑,两条腿在一起碰了碰,“你放心,曹李两家贪了你多少,你都记着,爷回头一定让他们加倍还给你。” 第397章 穷 康熙四十九年 二月十二, 雍亲王府 福晋倚在自己卧室的榻上,弘昀正在外面读书,还带着稚气的声音, 念起晦涩难懂的古文却很有模有样。 书瑾脚步匆匆地迈进房门,冲弘昀揖了揖, 径直进了卧房,“福晋, 八爷府有消息了。” 微阖着眼的福晋猛地睁开眼睛, 书瑾往前凑了两步, 低声道,“嘉怡小姐确实有喜了, 已经一个多月了。” 福晋一时怔忡, 有些晕眩, 书瑾忙扶着她慢慢坐起,“苏公公那日说的没错,她做什么跟福晋都是没有关系的了。反正, 咱们乌喇那拉氏跟她也没什么来往了, 福晋不必过于忧心。” “虽是个不成器的,但到底还有一层血缘在,”福晋轻叹了口气, “当初是我做主送她进的八爷府,她后来的种种,我多少要付些责任。现在想来,或许在她害王爷染上时疫那次, 就该直接送她走的,也省得现在,落得个说不定要遗累亲族的滔天大罪在身上。” “应该不会牵连过多吧,”书瑾替福晋揉着太阳xue,“嘉怡小姐的阿玛和额娘不是都不在了吗?” “混淆皇室血脉,可不是一般的罪名,”福晋微微低下头,“如若事发,恐怕八阿哥会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嘉怡身上,到时要怎么处置,就端看宫里的态度了。” “那,”书瑾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福晋道,“主子要不要先与家里通个气?” 福晋轻抚着指甲的手微微一顿,“时也命也,这种时候,我不能冒那么大的风险,一切要以雍亲王府的前程为重。” 书瑾暗中松了口气,垂下头道,“是奴婢愚笨了,还是福晋想得周全。” 福晋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望向房门外,那里,弘昀阿哥的读书声还在继续…… 翌日,一大清早 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雍亲王府的偏门,站在马车旁的正是一身青袍的文士戴铎。 戴铎自从被小英子用药吓过一次后,一改以往的张扬,在王府里做些文书的差事,韬光养晦了好几年。 而今,王爷突然下令,要调戴铎往江南,任桐庐县县令。 “戴先生,”傅鼐从院门内走出来,戴铎连忙拱手行礼。 “戴先生客气了,”傅鼐递给戴铎一个小包袱,“王爷对戴先生的学识能力一直是很看重的,这次的机会,还望戴先生能好好把握,不要让王爷失望。” “是,是,”戴铎连连点头,复又小心问道,“王爷有没有什么话交代?” “王爷没有什么特别吩咐,”傅鼐弯了弯嘴角,“只是希望戴先生能多听、多看,多为百姓做事。” 戴铎略一沉吟,躬下身道,“戴铎明白了,定不负王爷赏识之恩。” 东小院 四阿哥正侧身撑着头,看着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枕边人。 苏大公公时不时咂咂嘴,丝毫没有要起床伺候人的觉悟。 四阿哥看了一会儿,凑过头去,朝人下巴上啃了一口。 “唔,”某人吃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身上的人不怀好意地笑,起床气很大的掀开他,翻过身抱着枕头继续睡。 “今儿跟爷进宫吧,”四阿哥坐起身,没顾及轻重地朝苏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苏伟“哎呦”一声彻底清醒了过来,四阿哥这才想起,人家还带着“伤”呢。 “拍疼了?”四阿哥想掀开棉被看看,被苏大公公气呼呼地按住。 “一跟你进宫就没好事儿,马车才刚修好呢,你还是让我在家呆着吧,”苏伟复又趴回枕头上,“库里都要见底儿了,我还得法子变银子出来呢。” “好,不敢耽搁苏财东赚银子,”四阿哥隔着棉被给苏伟揉了揉,“你那刚进项的五万两,爷拿去用啦?” “啥!” 苏大公公一个翻身坐起,“你不是刚提走一万两吗?都花哪儿去了?” 四阿哥一脸无辜,“让人办事总得给点儿赏赐吧,赏罚分明人家才会敬畏你啊。再说,如今边关用兵,富宁安也是用银子的时候。要不然,现在的军营早已是老八的天下了。” “所以说,”苏财东一脸绝望,“我是要跟握着织造和盐运使司的曹李两家打对台吗?人家八阿哥有取之不尽的宝藏,我只有那么几间干巴铺子!” “爷最近手头也有些紧,没办法,”四阿哥伸手在苏伟脸上摸摸,“当初你要银子,爷可是连账本都给你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吧。” “少来了,”苏伟撇撇嘴,“那时候你有好几本呢,当我不知道?” “可是现在都没了,”四阿哥满脸真诚,“没办法,爷要扩张势力,不管做什么,拉拢谁,这银子都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