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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逃。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邯,正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桃李盛开,芳华绽放。这一年,女子们纷纷结伴出行,到山上观赏桃花。 凤舆沿着朱红的宫墙一路向东,最终在皇后居住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龙洢云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舆驾,走进殿内。 皇后近来身子不适,正斜躺在美人榻上,翻着一本闲书。 “母后身子还未大好,不宜过分cao劳。”龙洢云缓步走过来。 皇后“嗯”了一声,抬手将龙洢云招到身旁,说:“闲下来也无事可干,看闲书也不伤什么神。” 龙洢云没说话,把手上的护甲卸了,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盏茶,亲自服侍皇后吃了。 “今儿不是花朝节?你为何还没去老君山?”皇后呷了口茶,诧异地问道。 龙洢云道:“马上就去了,临去之前,孩儿想起父皇近来鲜少来看望母后,怕母后孤寂,故先来陪陪母后。” 皇后把茶盏放到一边,看向龙洢云,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感慨道:“这不是后宫新来了个鸢美人么?他哪还有功夫上我这儿来。” “这鸢美人是什么来头?势头这么凶猛,女儿在宫外都听说过她的二三事迹,似乎她近来颇得父皇盛宠?” “哪个长得好看的,你父皇不宠?”皇后忽然笑了。 龙洢云凑近她:“母后需要女儿为你除了她么?” 美目中显出几分阴鸷狠辣。 嘴角却噙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说吃什么茶一样寻常,而不是在商量如何取人性命。 皇后摆摆手,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云儿马上就要出嫁了,手上能少沾些是非就少沾些吧。况且,你父皇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再美的美人,过了这阵新鲜劲,总有更美的取代。哪用得着你我动手。” 顿了顿,她又道:“你和萧若庭马上就要成婚了,以后有的是事情让你伤神。” 提及萧若庭,龙洢云脸上浮起一抹霞色。她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忽的说:“母后,前些日子我见了个人。” “什么人?” 龙洢云道:“萧若庭的jiejie到公主府来看我,她随行的一个侍女,眉眼之中和那个贱婢特别像。” “贱婢?”皇后有些茫然。 “画溪啊。” “哦。”皇后恍然:“她啊,不是送去柔丹了吗?像她又怎么了?” 龙洢云咬了下唇,说:“我怕,萧若庭上次不就在问画溪的名字吗?她jiejie身边又有个长得和那个贱婢眉眼相似的婢女,他们会不会?” 皇后敛了敛神情,问:“画溪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龙洢云淡淡地说:“应该不怎么样吧。景仲是谁?闻名遐迩的暴君,他恨毒了大邯。贱婢落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我听说都统的酋长多罗,他的小女儿看上了景仲,已经启程从都统去往柔丹国都了。” 提起画溪,龙洢云就恨得银牙咬碎。 她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敢勾搭主子看上的男人。 送去柔丹简直便宜她了。 依她的脾气,把她大卸八块才够解气。 “这不就得了。正主都能收拾得下来,更何况一个只是眉眼相似的替代品,若他们真有些什么。你是主,她是仆,还收拾不下来么?”皇后纤指抚过龙洢云的鬓发,说:“其他的你倒不必cao心。过几日,骆葭瑜要跟她父亲回京述职了。” 骆葭瑜,定西王骆恒的女儿,容貌昳丽,胆识过人,才学颇高。 早年萧家曾和骆葭瑜议过亲。 “骆葭瑜?她不是和永安侯秦家定过亲吗?当年萧家向骆家提亲,骆王爷亲口说的。” “话虽如此,两家的婚事却一直没有正式定下来。我猜是骆葭瑜不同意,她打小随她父亲南征北战,是个心有丘壑的姑娘,她若同意了,两家婚事怕是早早就定了。除非她不肯,骆恒总不能强逼她出嫁。但若真是她不愿嫁与秦家公子,说明这姑娘心底是有大主意的。”皇后红唇开开合合,嘴角噙着笑:“若她盯着京城看,难保她不会把主意打在萧家上头。虽说你与萧若庭已经赐了婚,但她自小长在边城,受蛮夷影响,胆大开放,不受中原礼教束缚,难保做成什么出格的事情。” “凭她是什么人,敢动我的东西,让她有来无回。”龙洢云愤愤。 皇后道:“话虽如此,但如今边关不稳,你父皇用得着骆家,不会轻易动他们。他只管成日逍遥快活了,可不会管你好受不好受。” “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皇后拍了拍龙洢云的手。 龙洢云若有所思,道:“是,女儿明白了。” * 画溪看到园子里的迎春花开了,黄灿灿的,堆着花团锦簇。 她采了一把,插在广口瓶里,有气无力地搭在架子上,偶尔散出不经意的清香。 她坐在案边,一只手捂着帕子,口中不住咳嗽,另一只手伏案写字。 “你在写什么?”景克寒提着一张弓,小跑着过来。 看到纸上横平竖直的大邯字,他撅了噘嘴,说:“我不认识。” 画溪喉咙痒酥酥的,轻咳了两声,说:“这是大邯字,不是柔丹字,所以你不认识。” “你不学柔丹文吗?”景克寒歪着脑袋问:“你嫁给王兄,现在不也是柔丹人了吗?” 一帘相对的景仲闻言,掀起眼皮扫了画溪一眼。 画溪被他问得尴尬不已,忙岔开话题,问他:“今日没去念书吗?过来做什么?” “找王兄呀,他要检查我的箭术。”景克寒认真地说。 “王上。”画溪起身,打起帘子请他出来:“小世子来了,说你要检查他的骑术。” 景仲抬了抬眼皮子。 画溪病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得圆润了些的下巴又尖了回去。 本就大大的眼睛,被衬得越发大了。 她又咳了两声。 景仲舌尖轻舔了下上颚,看着她清瘦的脸,眉心都忍不住蹙了下:“还没好?” 画溪低着头,小声说:“是我身子不中用。” “是挺不中用的。”景仲重复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出了寝殿大门。 画溪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背影,嗓子眼里的痒意又传来,她把帕子摁在唇角,磕了两声。 也不枉她偷偷摸摸洗了这么久的凉水澡啊。 景仲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三月初六就启程前往信城。 最快二十天,最慢将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到那时,都统的华笙公主差不多也要抵达国都。 这二十多天就是她的机会。 她默默想了会儿,又回头坐到案前,继续写没写完的那封信。 夜色从天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