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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出现,潜藏在他心底深处的一粒种子本没有那么快抽枝发芽,却因天降的催化剂的出现,顿时间抽出了第一根枝条。 那嫩绿的枝丫自心田里颤颤巍巍地舒展开,正渴求地呼唤着太阳,等待沐浴光芒迅速成长。 只要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步伐便很容易跟上,只需要时间去耐心等待。 “……” “……” 这边“你我你”了一阵,结果还是没有后文。 拉美西斯显然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如果没人阻止,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 问题在于,他自己发呆就算了,还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让另一个人来打破凝滞的空气。 “……你想坐在地上,可以往旁边挪一点。我要起来了。” 塔希尔其实早就从翻天覆地般的“巨变”中清醒过来了,只是迟迟没有表态。 他内心的情绪仍是不会轻易浮现在表面,双眸比平常睁大了一些已是格外惊讶的表现了。 长久没动静的主要原因,果然还是,塔希尔也愣住了。 为这一下子缩小为零的距离所怔的人,不止是此时心乱如麻的拉美西斯。 表面清冷无比的大祭司大人在那一瞬间头脑空白,所有杂绪全部清空。 天知道他反应过来嘴角的触感究竟是什么时,第一反应有多想一把将拉美西斯掀开,自己冲到神像面前——不,不行,怎么可以为了这点【小事】打扰神明? “……” ——这果然只是一个不需要太在意的,意外罢了。 塔希尔从慌乱到冷静的全过程,用时要比现在还在混乱的拉美西斯短不少。 他决定先把与“意外”相关的内容连带着记忆一起暂时丢掉,真正重要的事情还没开口,不能就这样被夺去关注。 是的,他完全可以压抑住满心的怪异感觉,让自己丝毫不显露异常。 想法当然是好的。 然而—— 拉美西斯(还是愣着不动):“……” 塔希尔(忽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倒霉蛋坐在另一个倒霉蛋身上——好像也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怔怔对视了良久。 结果变化非常突然,就在下一秒: 拉美西斯(以极其敏锐的身姿跃起):“唔——抱歉!我忽然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不对,只是头有点晕,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哪里?” 他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是因为头被撞晕了才反应不及时,而且,刚才发生的突然事件也与“意外”脱不了干系。 不是他的想法,也并非他的本意——拉美西斯大概想这样为自己辨白。 塔希尔(也以格外迅捷的速度站起来了):“是吗,没事。你还觉得不舒服吗?” 拉美西斯(条件反射):“还好?也不是特别——” 依然是谁也没想到,说着说着,强作镇定的两人的目光又在无意间撞到了一起。 “……” “……” 其实头并不是很晕,但拉美西斯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到了舌尖的话咽了回去,变成了没想过的另外一句:“好像是有一点。” “行,你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撞到一起的目光又像触电似的迅速分开,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都很冷静,但实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拉美西斯先走开,去把飞得有点远的小木桌捡了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金发大祭司映入眼中,还是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冷傲感觉,但椅子却不知何时被扶起,放回了原处。 因为前面才说了自己可能得休息一下,拉美西斯不好改口,只能怀着诡异的心情坐下。 他能看到塔希尔,却看不见就在自己旁边,梅杰德大人一屁股坐在桌沿上,眉毛倒竖,睿智双眼透着仿若气愤不已的凌厉。 梅杰德大人瞅着这两个看天看地就不看对方,明明刚才大有进展却还没能醒悟的信徒,不出意外地非常生气。 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过诡异,连尽晓一切的神都看不下去了。 可看不下去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梅杰德大人放弃搭理他们了,自己吃水果去。 这样也好。 因为被梅杰德大人暗自唾弃的无知信徒二人组,此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搭理它。 看不见神的笨蛋王子就不说了,甚至连最虔诚的信徒塔希尔都不在状态,不经意间就做出了忽略神明的举动。 也就是梅杰德大人宽容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且说被神“抛弃”的这一边。 拉美西斯坐下之后才意识到,在这儿“休息”的只有他一个人,塔希尔并没有再像异变发生前那样选择跟他对坐。 金发大祭司抬步,走到了不知怎么在出神的王子身前。 他们的默契又体现在了不约而同略过方才的“意外”上。 塔希尔停在褐发青年面前,再将头颅垂下。他的视线也如掀开夜色的微凉纱幕,轻抚过青年的面庞。 先前还回去的护身符只被拉美西斯随手挂回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像以前那样偷偷压在胸前的金饰底下。 大祭司便亲手拿起它,将这块承受了颇多压力还未破裂的小石像轻轻压回到原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 拉美西斯隐约觉得,这块护身符经由塔希尔的手后,似乎变得崭新了一点,神像的轮廓也要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至少能看出拉神庄严的容颜。 他自己挂上有所变化的护身符,也像是浑身陡然清爽,被清除掉了原先看不清的晦暗重压。 心中再度微动。 “……塔希尔!” 这一次,换作他主动了。 塔希尔的手还未抽回,拉美西斯就又一次握住了挚友的手腕。 王子有意控制了手下的力道。 因为他也敏锐地注意到了,那隐现苍白的腕间呈现出了不算起眼的乌青,竟是在刚才的“意外”中,被自己不小心按出来的。 虽然痛的不是自己,这个发现亦让他懊恼不已,只觉得那两块淤青碍眼得慌,只想要立即将其抹消掉,不留下任何痕迹。 “先不要管我了,你手上这个,就像之前救活那朵花一样,快点先把它们给消掉。”拉美西斯加重语气催促道。 塔希尔:“?”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花和人的手臂可不一样。 换作其他时候,他此时一定会跟拉美西斯说明救花和消除淤血这两者间存在的区别。 可这时,塔希尔想说的话却少了不少。 他沉默着,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解决掉了腕间的乌青,法术的效力十分明显。 果真如拉美西斯所愿,没有在大祭司雪白如凝脂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