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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尾的话语没入夜色里。 雨已停,一弯新月斜挂在窗外,小轱辘蜷在自己的草窝里睡得香甜,没有人开灯,四只脚杂乱的朝卧室走去。 “哎呦!”把自己摔进床里的一刹那,黎嘉庚被什么东西咯到,“什么东西?”他伸手往腰下去摸,摸到一个四四方方颇有厚度和棱角的物事,“这是……字典吗?” “怎么了?”李赫南并没意识到什么,反而自寻死路的按亮了床头壁灯。 柔和光线下,他看到黎嘉庚手里举着一本相册,一本精装版XX届高三一班毕业纪念相册——他的好弟弟李朔南借花献佛作为生日礼物昨天偷偷留在这的相册。 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下午他回来后先找相册,然后就开始找黎嘉庚,原来自己当时随手给丢在这了!真是个祸根! 不动声色的,李赫南心里咯噔了好几下。 “原来你也有乱扔东西的时候啊!书不是应该放在书房的书柜里吗?”黎嘉庚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逮到了嘲笑他的机会,也根本没有打算翻开来看看。 “是啊,我去放回到书架里。”李赫南镇定的站起身,将相册拿过来,朝书房走去。 “李赫南。”黎嘉庚忽然叫住他。 “嗯?”李赫南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要不还是先冰敷一下吧,也可以先洗个澡,我觉得身上臭臭的。”黎嘉庚半躺在床上,脚丫一甩一甩的。 “好。” 李赫南继续朝书房走,心里暗道一声好险。 这时被他落在卧室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么晚谁还会来电话,只听黎嘉庚问道:“是朔南的电话,我可以帮你接吗?” 李赫南下意识答了声好。 接着就听李朔南的大嗓门通过免提传遍了整个房间。 他说:“哥!怎么样?!嫂子有没有罚你跪搓衣板啊?还是你俩口味清奇,跪的是榴莲壳?” 一时静极。 李朔南仿佛也察觉到不对劲,音量都放低了些:“哥?” 黎嘉庚的目光下滑,滑到李赫南的手上,他缓缓地转了转眼珠:“为什么我会罚你跪搓衣板?你做了什么?……你一早出的门,回来后立刻开车来找我,哪有时间翻书?这和李朔南又有什么关系?” 李赫南无语的按住额头,重重闭上眼:“……” 预感到自己又闯祸了的小李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算了算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李赫南索性走回来,把相册往黎嘉庚怀里一塞:“你看吧,这是李朔南多事,昨天留在这里的,他后来不是打电话吗,就是说偷偷留了这个当生日礼物——他以为我会想自己保存!”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再说起昨天,时移世易,仿佛过了几辈子那么漫长,但昨夜出现在这里的欢聚却又是真切的。 黎嘉庚狐疑的看他一眼,抱着相册来到客厅,客厅的灯光比较明亮,而且一个人往沙发正中一坐也显得比较有气势,要发脾气还是要发娇都很有说服力。 小轱辘这时被亮光惊醒了,喳喳叫了两声,抖着膀子飞到了黎嘉庚身旁,跟慈禧身边的大太监似的往沙发扶手上一卧。 李赫南就在黎嘉庚的对面束手站着,像等待老师评语的好学生。 黎嘉庚掀开相册的第一页开始看,里面几乎全是相片,黎嘉庚看到扉页的字就知道为什么李赫南这么如临大敌了,他心里暗暗一笑,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再厚的相册也有看完的时候,更何况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细品的东西,无非就是一段记录在册的年少时光。 “朔南做得没错,这个是应该自己保存的。”看完,黎嘉庚把相册一合,原封不动递给李赫南。 后者不敢相信:“你没事?” 黎嘉庚眨眨眼:“我应该有事?” “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吃醋,耍脾气?”黎嘉庚笑了,恣意的换了个更优雅的坐姿:“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 李赫南眉头一挑:“多久以前?” 黎嘉庚扶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答道:“今夜以前。” “……这么险的吗?”李赫南忍不住想笑。 黎嘉庚莞尔一笑:“就是这么险。” 不用说得更明白,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今夜之前和现在的区别是什么,他们共同经历了什么,当然不只是那场豪雨,而是他们中的一方终于将心底深埋的,从未示人的,酸楚的,柔软的,不堪的,不计前嫌的翻出来与对方分享了。 “说真的,你就没计较过我的过去吗?”黎嘉庚轻声发问,此时他双脚并拢,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捧着冰袋按在脸侧,凝胶状的冰袋既不过分冻人,又有种按摩般的舒爽,紧绷的痛感消解不少,李赫南在他面前不远的位置脱下了上衣,他肩膀被砸的位置除了红肿还有一点破皮,他正自己给自己擦碘伏,闻言他抬起头来。 半开的窗子透进雨后清爽的风,夏夜的暑气在此时消弭到最低。 黎嘉庚炯炯的望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李赫南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又走向冰柜,边走边道:“计较啊,你的情史比我的丰富多了,而且到现在我都不敢问你到底有多少个前任。” “嗯哼?”黎嘉庚像一只受到挑衅的猫,瞬间戒备了起来。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拉开冰柜门,取出一瓶嘉士伯特醇,“那都是过去了,你人都在我这里,计较那些干什么呢,再说,没有过去,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现在的我们是由无数个过去凝结而成。嗯,这是一个哲学命题。” 他掀开啤酒瓶上的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冰爽的气息似乎凝结成实物,化成一个冰霜丘比特在李赫南头顶飞舞,黎嘉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道:“给我也拿一瓶。” 李赫南隔空朝他比划了一下,呲牙一笑:“喝酒不利于消肿。” 黎嘉庚不甘心的望着他的肩膀:“你也肿了。” “那是因为谈论这个话题我需要一瓶酒。” 黎嘉庚的笑容在嘴边扩大:“就是说你其实很介意。” 李赫南在他面前站定,弯下腰,灼灼的看着他的双眼:“当然,我又不是神。” “那你刚才又说……” “那都是鬼扯,那是明面上的大道理。”李赫南的脸逼近,近到可以闻见他鼻息中清爽的嘉士伯特醇。 生平第一次,没有沾酒却有点上头,黎嘉庚感觉自己头脑又沉又热,还有点晕陶陶。冰袋不知何时滑落,他用一根手指点住对方的锁骨窝,不轻不重的划拉着,酒味更重了,黎嘉庚垂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唇,为难道:“喝酒不利于消肿……” “那也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