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歌逸事3【离达】烧板鸭，撒娇鸭鸭与摩拉克斯之间的心机对决

    “今天……天气不错啊，帝君大人。”

    面对负手而立，完全收敛了笑容，显得有些严肃的钟离，脑袋上顶着草环的达达利亚虽然有些心虚，脸上却无辜地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好像只是出来晒太阳一样。

    “我想你很清楚，尘歌壶里没有天气一说。”钟离面无表情地揭穿了他的场面话，话音一转，“做完坏事还有胆子回来，不愧是公子大人，真是好胆量。”

    岂止是好胆量，这位在背后跟别人说了岩神坏话还敢跑回来看戏的执行官，简直是狗胆包天。

    达达利亚委屈巴巴皱起眉毛：“我又没干什么……我就是路过。”

    可钟离显然对这套装可怜的把戏并不受用，他略微昂首，斜睨着假山上的小狐狸，金红色的眼瞳平静无波……明明眼中并无半分凶光，却直接就把原本试图装傻蒙混的达达利亚吓怂了。

    “那我现在走嘛……不打扰帝君大人了，拜拜～”他收起笑容，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飞快地钻进灌木丛里，不见了人影。

    好嘛，还敢跑了。钟离内心平静，不疾不徐地顺着原路回到主屋门口。

    果然，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垂头丧气，无处可逃，拼命挠壶灵的小狐狸一只。

    “这……这玩意儿凭什么还能不开门啊……”

    被称为“这玩意”的壶灵闭着眼睛，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无理的家伙。

    “还跑吗？”

    “跑不掉啊……”达达利亚愁眉苦脸地，还不服气，“你跟这玩意儿串通好了！这不是……出千欺负人吗？”

    言下之意，要不是跑不掉还要跑。钟离只觉得好笑，又想到之前这小东西跟别人说自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你再这样称呼的话，恐怕下次你想进来，也没有门了。”

    钟离把瘫坐在地上的小狐狸拦腰往怀里一捞，冲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诶！……你打我干嘛！……不就偷看了一下吗！又没看到什么，这你也要打？”

    达达利亚惊叫着挣扎起来，显然没想到钟离居然会直接揍他屁股，还是这样羞耻的姿势，就跟家长打孩子一样，虽然两人的年龄差距远远不止于此。

    显然，天真的执行官，还不知道凯亚已经把他干的好事暴露了个干净。

    钟离嗤笑一声，下手更重了，几巴掌就把唧唧歪歪的小狐狸揍得眼睛发直，说不出来话来。

    这种疼痛和旅行者揍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明连裤子都没脱，钟离甚至还带着手套，这不声不响的巴掌却打得他不光皮rou生疼，连骨头也好像被打到了。

    “不……好疼……不要……”

    这感觉与其说是被巴掌打屁股，倒更像是被铁棍或者石头之类的东西……钟离先生的手套下面，现在不会直接就是岩元素拟造的肢体吧？

    达达利亚心头一颤，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双腿也软得站不住了，往下一倒，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钟离捞着他的手上。

    这么大的人了，还耍赖？

    钟离眉头微皱，平静地命令道：“起来，自己站好。”

    “不要……”小狐狸眼泪汪汪地扒着他的外套，“屁股疼……起不来。”

    “你是想在这里趴着受罚？”

    旅行者的链接者，进出尘歌壶，全靠主屋门前这只壶灵。如果真的在这里挨打，那不管是谁进出都会看见……

    达达利亚委屈死了，他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可是趴着挨打和站着挨打又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钟离非要揍他的？趴着还没那么累人呢！

    “那……我起来，你别这么打我了好不好。”达达利亚转过头来，忍着屁股疼，眼巴巴地望着钟离，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公子大人不如扪心自问一下，有没有这个可能。”

    “那至少换个地方吧，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这家伙惯会撒娇，一点成年人的自觉都没有，见钟离还是面无表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反手抓着钟离的腰就往他怀里蹭，还专用自己的脸颊去蹭他的胸口。

    “若是公子大人早有这份心，又何至于到这等地步。”

    “帝君大人，我知道错了……您就……您就……万一让小孩子看见了……我就算了……人家以为帝君大人是坏人呢。”

    真要让小孩子看见，确实倒也确实不妥。

    钟离把这撒娇耍赖的粘人小狐狸往肩膀上一抗，扛着人就往抱秋峰去了。

    旅行者的资源不多，连数春峰和捉夏峰都填不满，抱秋峰更是近乎于没有开发的自然状态。那里只胡乱地移植了几棵树，树下摆了套茶桌，如果忽略用篱笆围起来的猪圈，和圈里几头养着的，担心会拱到小孩子的野猪，平时罕有人至，倒也是个清净的好去处。

    只是这小狐狸皮得很，被人抗在肩膀上也不老实，先是双腿乱晃乱蹬，被他圈住了双腿又去勾他背后细长的发辫，就好像被人扛着就有了安全感一样，与之前那可怜兮兮认错求饶的乖巧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好好反省，还玩起来？钟离哪里会这么惯着他，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达达利亚的屁股上。

    “唔……”达达利亚扒着钟离的后背，喘了两声，辫子是不敢扯了，可嘴上又闲不下来了，“帝君大人，你怎么也喜欢扛人啊……旅行者也这样，可是她太矮了，抱我的时候不是很方便，所以才喜欢用扛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嘴巴这么碎的孩子，能活到现在，屁股一定很耐揍吧？

    钟离毫不怀疑，这话让旅行者知道了，这孩子肯定又要挨一顿打。同时大概也明白了，为啥凯亚会说出那些话。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孩子嘴上缺个把门的？

    但他忍住了提醒达达利亚的冲动，而是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要抱的。”

    “想。”

    “……”大方承认的达达利亚让钟离都沉默了，这孩子好像不光嘴巴缺个把门的，还缺心眼……好像有点憨。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和负责蒙德地区的‘女士’交接神之心了，冰神看来还是相当了解她自己的执行官。

    “唔……这么扛着，顶得我肚子真的好难受啊……我下来自己走好不好，我不会逃跑的！壶灵不给我开门，我也跑不掉啊……我们商量一下嘛，帝君大人扛着我其实也不方……”

    “闭嘴。”

    “哦。”达达利亚闭上嘴，可他又哼哼唧唧地，不停地冒出带着哭腔的可怜鼻音，说不清楚是撒娇，还是在规则范围内最大程度地叛逆。

    但好在抱秋峰很快就到了，钟离把肩膀上扛着的小狐狸结结实实地按在了茶桌上，把屁股压在桌面的小狐狸疼得嗷嗷叫。

    钟离这才把凳子往后一拉，气定神闲地翘着腿坐了下来。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说说自己错在哪儿。”

    桌子上的达达利亚虽然位置要比坐在椅子上的钟离高一点，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就只是砧板上的rou。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除了服软卖乖，还能怎么办嘛？像小鸭子一样分开双腿跪坐，双手也乖巧放在大腿上的达达利亚委屈地低着头：“我错了嘛，我不该偷听帝君大人和别人说话，也不该多嘴跟凯亚说你和迪卢克在一起。”

    钟离等待了几秒，见这孩子这就没有下文了，才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啊。”达达利亚满脸迟疑，还在努力为自己辩解，“可是他又打不过你……而且我看到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已经……”

    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在哪儿的达达利亚，钟离望了眼不远处的山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才平静地说道：“自己把裤子脱了。”

    “诶？”

    达达利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面对钟离已经有几分严厉的眼神，他自然是识相地选择服从，撑着桌子抬起屁股，被深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撩起本来就朝两边分开的下摆，解开系着水蓝色神之眼的皮质腰带，往下一拉，露出结实紧致的腹肌和白色内裤。

    “那……脱一半还是全脱啊……”

    钟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根本不接话。

    达达利亚咬着下唇，重新坐下去又抬起小腿，把靴子和灰色的制服长裤一并褪去，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暴露在清凉的山风中，又把裤子叠好，和靴子一起整齐地摆在旁边，见钟离还是没有下一步指示，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内裤也要脱吗？”

    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对方的脸色，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表面平静无波的钟离先生，现在到底有没稍微消一点气。

    难道都这样讨好了还不管用，果真就是块石头不成？没辙，达达利亚又只得把最后一层遮掩也扒了下去，原本就有撑得内裤鼓鼓囊囊，显然早有抬头趋势的粉色小鸟，在外人的视线之下彻底站了起来。

    “这下总可以了吧……”这小东西好像还生气了，蹙着眉，绯红的脸上满是委屈，自暴自弃地在他面前晃着鸟。

    钟离显然并没有兴趣欣赏他的小鸟，看着他的冰蓝色眼睛沉声问道：“旅行者罚你的时候，你也敢如此？”

    “可我知道她想要我干什么，又不知道你要我干什么！！你又不是女人，干嘛叫我猜你的心思啊！！！你一个石头变得，我怎么猜得到出来？！！！！我又不是不听话，你直接说不行嘛？！！！！！！！”

    达达利亚委屈极了，连珠炮一样地说了一长串，最后甚至胆大包天地拿脚尖踢了钟离的小腿一下。

    这一脚踢得钟离差点都被他整懵了，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人在他面前如此没个正行。自己做了错事，还好意思跟他撒气就不说了，关键是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小动作。

    “你……”

    “哼！你不就是要打我屁股吗？给你打不就成了吗？”达达利亚嚷嚷着，往桌子下一缩，直接就趴到了钟离腿上。

    突出一个说的话有多横，做的事情就有多怂。

    钟离看着跪趴在他腿上，吧嗒吧嗒直掉眼泪的小狐狸，好像和方才踢他的完全不是同一人一般。他还明显地感觉到了一截发烫的东西，明显是这家伙压在他腿上的男性器官。如果是其他男人，腿上趴着这么个哭唧唧，下半身还一丝不挂的活宝贝，恐怕早就忍不住把他抱起来哄了。

    但岩王帝君的铁石心肠，到底是比要那些凡人坚定许多的，说要教训人，就要教训人，不然下次还指不定传出什么谣言来。

    “哭什么？”

    钟离皱着眉，不紧不慢地摘下自己的手套。

    “屁股疼……”

    达达利亚架在他腿上的嫩生生的白屁股还跟着颤了颤，总共就没有多少rou，还印着几个乌青色的交错重叠的巴掌印，端的是可怜。

    谁能想到这个愚人众特务的屁股能有这么嫩，钟离原想着这家伙不仅自己争强好斗的，还隔三差五就老被旅行者打，不用点劲该是镇不住他……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打哭了，而且打哭了都还没镇住。

    钟离抓住他的臀rou，稍微用力一揉，就疼得达达利亚惊叫一声，绷紧了屁股，扭来扭去地躲他的手，明明之前挨打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反应。

    “知道疼怎么不好好反省？”

    被捏一下就喘一声的小狐狸不服气地支吾着：“呜……我……反省了！”

    “执迷不悟，你反省的是什么东西？”钟离难得也生气了，扬起手“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这家伙的屁股上，“挑拨是非，造谣生事，可有冤枉你？”

    “呜……我……嗝……我没有造谣……啊……你就是搂着别人睡觉了！我亲眼看到的！！！”

    这个‘睡觉’是那个‘睡觉’吗？钟离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跟凯亚说的，他要是没有添油加醋，歪曲事实，能把凯亚那小子急得当场扒迪卢克衣服吗？

    “你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

    “呜……明明就是他自己想错了，凭什么怪我啊？”达达利亚一边哭还一边嚷嚷，“你就是欺负我……”

    “我欺负你？”

    即使有万千化身巡游世间，可向来赏罚分明的岩王帝君还真不认为自己欺负过谁，特别是凡人。

    “你就是欺负我，你骗我跟你做朋友，骗我吃的，喝的，骗我给你买东西！还要打我！”他说得情绪激动起来，哭声也越发大了，“呜……摩拉克斯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骗子！！！”

    “唔……”以常识而论，摩拉克斯的确不是人。

    但更重要的是，原来这孩子竟然会在意与往生堂客卿做了朋友的事情，还当真认为他‘骗吃骗喝’。怪不得……自那以后，没有外人在，这孩子就只叫他‘帝君大人’。

    如果是过去的契约之神，绝不会在意对方行为的内因。但，已经沾染了人间烟火气的钟离，终究是与过去不一样的。

    他思忖着，就算是教育孩子，也得讲究张弛，以现在这种情况，再打他，除了让他多哭两声，也没什么作用，搞不好反而还会越发刺激他叛逆的情绪。

    钟离叹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别哭了，你这么大的人，哭成这样，有失体面。”

    达达利亚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哭有失体面，让他脱了裤子挨打就不失体面了吗？钟离不打他，他至于哭成这样吗？

    “七神之首还骗人，你才有失体面……”

    “钟离是我，摩拉克斯亦是我，那些账单也是你自愿支付的，如何算骗人？”

    “你胡说，钟离他……才不会欺负我！你不是钟离，你是摩拉克斯，你把骗我的摩拉还给我。”达达利亚哭哭啼啼地，但在钟离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作为三天两头和旅行者腻在一起的人，他显然很清楚，失去了神之心的退休岩神，花销到底是靠谁垫付的。

    钟离现在哪儿来的摩拉还给他啊？卖血吗？往生堂开的那点酬劳还不够他们客卿大人下馆子的呢！

    果然，一提到还钱，钟离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达达利亚正想着乘胜追击，又听钟离平静地问道：“公子大人，你真的明白那些摩拉是做什么用途的吗？”

    “我……”

    “我且问你，你为钟离付账，用的是你自己的摩拉，还是你们愚人众的摩拉？”

    搞不清钟离想要做什么，心里隐约感觉不妙的达达利亚，虽然不想回答，但这种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避而不谈又有什么意义？

    “是分配给我的活动经费，怎么花是我自己……”达达利亚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那你就不觉得，凡是为钟离付账的报销申请，哪怕金额巨大，理由也非常不合理，但总是特别容易通过？”

    “他们……他们根本……早就知道你是摩拉克斯……只有我不知道……你们合伙欺负我……把我当傻子。”被抱起来的达达利亚小心翼翼地骑跨在钟离的大腿上，抱着钟离的脖子，哭着埋进了他怀里。

    “傻人有傻福……那些摩拉，可是你的女皇，用来买你这条命的。”

    钟离抚摸着达达利亚的脊背，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怀里的小狐狸吓得身体一震，哭声都停了。这家伙，小聪明是有许多，可是和他们这些布局长远的千年老姜相比，确实是憨傻得可爱。

    “买我……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