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暗涌再现

    发生什幺事？

    这一刻我的身体正在生出反应，但不是教授那yin虫血缘的反应，而是一种期待已久，像是冬虫春醒的感觉。当望向那捉住我手腕的女孩时，脑里闪过大堆的濛泷影像，每个影像皆似曾相识，但却又非常陌生。

    就似是；曾经发梦过来此地，经历此事一样。

    看清楚那女孩，她跟我穿上同款式的校服，应该跟我同是一年级的学生。金色的头发刚好到肩膀，扣着一个雕工精细的银色发夹，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香。最叫人印象难忘的，是她有着一对不合其年龄的成熟眼神。

    不知为什幺，那女孩亦以奇怪的目光回报我，过了几秒她才惊悉仍在抓住我的手，吓得立即将玉手缩回去。不知为何，这女孩给我熟悉非常的感觉，但偏偏我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逐悄然问道：“请问我是否认识你？”

    那女孩的惊愕更甚，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嗄？你很闻名的吗？”

    女孩看到我发呆的表情，旋即‘噗’地笑出来，说：“对不起，请恕我失仪，我是一年级的政治系学生。”

    “我叫安格斯·登·嘉雪，是一年级的魔法系学生。”

    金发女孩微笑道：“安格斯同学，这本书里说的都是邪道法术，如果你对召唤术有兴趣，我推荐由李安素先生写的这本‘召唤术门槛’。”

    李安素就是三贤者之一，现今珍佛明的神谕使大人。

    “呀，你不是政治系吗？怎幺连召唤术书也似了如指掌？”

    “噢，没什幺，我只是喜欢看书才知道一点罢了。总之这本沙加皇朝的书，并不适合你就是了。”

    女孩说完后微微一笑，拈起裙子行了一个告别礼，带着一份香风在我眼前离开。如此注重仪态礼节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她却没有一般贵族学生那看不起人的傲慢。就在我怅然若失之际，糖果在我背后带着阴风飘过，说：“那女孩很可疑呢。”

    “可疑？她满有礼貌的，有啥可款？”

    糖果拔下一条头发，将它放近那本‘沙加皇族召唤术详解’的书脊前，初时我不知糖果在搞什幺玩意，但过了约五秒左右，那条头发竟突然变色，从本来的粉红色变成一种阴森可怕的青绿色，最后头发更从中间断开。

    我整个人张大嘴巴呆住了，糖果说：“这本书被人下了诅咒啊，虽然不是很强烈，一旦打开仍然会有危险。”

    “是谁人在书本下诅咒？”

    “可爱的糖果怎幺知道？”

    “呕，诅咒下了多久？”

    “不告诉你，除非主人许愿！”

    “唉，原本还想说糖果很乖，发薪时送一顶新帽子给你，现在可以省……”

    糖果围着我飞来飞去，说：“是六日前下的，糖果很乖啊！”

    六日前，当时我还在养伤。蓦地想到蛛丝马迹，这个诅咒是针对yin兽召唤术的资料，显然有人想阻止学生调查关于yin兽的事情。提到yin兽，当然联想到之前那只吸精蜘蛛，这个诅咒好可能是为阻止吸精蜘蛛的事情外泄而设。

    是谁干这种事情？万一有学生不幸打开此书该怎办？

    皇城禁卫军给我的印象较正气，沙嘉少将不似这幺卑鄙，反而陆军部队怎幺看都似是歹角，还有佐明治所说，已经插手调查的大神庙亦有可能，尚有立场暧昧的珍佛明皇室。

    本来以为任务完成了，但此事情似乎还没结束。

    “所有魔法皆建基于元素，而元素共分风、雷、火、水、地、光和暗七种属性，详细的资料在你们的二手书里有记录。”同学们的面色不是变黑就是变红，正如山齐士所说，包括我自己在内，一半同学用的都是从二手店内买回来的便宜旧书。

    唉，教授说得对，尊严是要用钱买的。

    山齐士拿着教科书，但那对歹毒得可以吓死路边牛的眼睛，却在欣赏我们尴尬不堪的表情，好一会儿面部像抽筋地冷笑，说：“虽然你们的机会不大，但要成为高级魔法师就必须学懂不同属性的特征，以不同特质的魔法应付千变万化的战场。与此同时，属性与属性之间亦有特定的关系，一般分为互利和互害两类，有谁知道属性的互利关系？”

    课堂里有多人举手，其中一名学生答道：“风和火，与及雷和水。”

    山齐士道：“没错，风乘火势，雷随水流，当风和火或水和雷的魔法结合，威力将会大大提升。有谁知道互害又是什幺？”

    跟刚才一样有多名同学举手，但山齐士却偏偏指向缩在一角的麦兜。

    可怜这只麦兜面色一变，站起来表演了一回默剧后，山齐士崇一崇膊向墙壁指指，要麦兜站在那边罚站。接住他叫起佐明治，后者淡淡道：“属性互害是指水火和光暗绝对相克，风跟地的排斥，与及雷和地的抵消。”

    一阵轻微的赞赏响起，班内有几名女同学都禁不住偷瞄佐明治。

    山齐士点点头，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图表，说：“众所周知，火水永不相容，光暗亦是一样，这两组元素不但无法合成魔法，放在一起更会引来极大的互抗力，如果不要命的可以试试看。”

    我可以肯定，从教师的角度来说葛萝士莱比山齐士高上几倍。

    之前我也有问过教授关于属性的问题，他当时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只是将两毫克的水火元素石粒交给我，之后……

    我几乎无命……然后他又将珍藏的十分一毫克光和暗元素沙取出来，对着我yin笑……

    不是我自夸，相信到我死的一刻都不会搞错元素之间的关系。

    当我浑身打颤时，山齐士仍然继续讲解说：“风、雷和地是三组非常特殊的组合，正如我们的常识所能理解，天空中的风与雷能够溶合一起，但互利的效果并不强烈。风跟地则是格格不入，合在一起有中等的排斥，而雷入地则会消散，魔力效果就跟你们的智力一样，哈哈哈哈哈……”

    班中大部分同学不明所以，但仍有部分同学露出怒容，雷电打到大地，能量会瞬间转入地心而消散无纵，从魔法的角度来说，雷和地的魔力效果称为‘零’。

    士可忍，孰不可忍？

    山齐士甩一下颈，问道：“时间浪费得差不多了，若果没有问题就下课。”

    自从来到学院后，我第一次主动举手发问，山齐士的脸庞抽了一下，课堂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山齐士瞄着眼睛，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说：“安格斯同学有什幺问题？”

    我沉声道：“请问老师，何谓‘全能魔法理论’？”

    山齐士跟我互瞪，说：“全能魔法理论不是考试的课题，你们不需要知道。”

    脑海中突然浮起葛罗士莱的嘴脸，嘴角一歪露出某人的招牌式jian笑，说：“那好吧，当我不曾问过，教授的话果然没错。”

    山齐士微一愕然，说：“葛罗士莱说过什幺？”

    我摊开手说：“没有啊，葛罗士莱教授宅心仁厚，谦谦君子，绝对没有说过嘲笑老师你的坏话。”

    山齐士的脸一下子红透，几乎是气得怒发冲冠，左手更用力握上魔法杖，平时被他侮辱得多的学生都掩住嘴偷笑。山齐士说：“哼，有些人或事从出生那天就注定了失败，这套垃圾理论亦是一样。”

    所谓全能魔法，就是指施用世上所有魔法的意思，一直是魔法界渴望追求的目标，但由于属性跟属性之间有相克作用，所以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至于全能魔法理论则是古代某位神秘的法师，呕心沥血创造来的基础理论，正是以风、雷和地这特殊组合作起点，纯粹以理论构思将所有属性结合的可能性。

    虽然最终是行不通，但教授十分欣赏此理论的发明者，而我自己亦是一样。

    我忍不住学起教授的语气，说：“天真，世上一切成功的理论，都是从失败作开始。”

    山齐士的面色大变，一丝一丝的魔力波动急剧扩散，两点蓝光在他手上的魔杖顶头窜动，一阵压力朝着我涌过来，原本坐在身边的同学亦纷纷躲开，连我也料想不到他居然如此激动。老实说，如果山齐士用魔法向我攻击，我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抵挡，想活命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向糖果求救。

    虽然不知道红瞳会否有效，但本能地想将眼镜除下来。一瞬间眼尾瞄到佐明治有所动作，想不到他倒有义气。

    下课的钟声适时响起，山齐士亦冷静下来，提着魔法杖走到门口，忽然扮有型侧着脸回头说：“作为老师我想提醒你，全班之中要数你的魔力最薄弱，有时间应该脚踏实地进行修练，别浪费时间在一些虚无漂渺的古怪法术上。”

    当山齐士走出课室时，我忍不住坐倒椅上，其他同学也抹了一额汗，还将我团团围起来。一位原是坐在我附近的同学说：“真是不得了，原来面对攻击状态的魔法师是如此可怕，刚才就像被剑抵着颈般恐布。”

    我歉意地苦笑，教授也常常说年轻人不要太冲动，更加想不到山齐士比我还要冲动。

    一名束着孖辫子的四眼女孩说：“山齐士好歹也是教师，不会真的要攻击学生吧。”

    佐明治鲜有地主动走入人群，说：“你捡回一条命，他刚才确实有意思要出手。”

    众人不禁暗呼一口气，佐明治说得一点没错，山齐士听到钟声后急急离开，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使用魔法杀我，对方可是邪恶教师山齐士，没有什幺他不够胆做的。可是有一点使我胡疑，刚才可能是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其反应才会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