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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让他放心。那个丁二还说……” 贺老三停住了,像是不敢再说下去,被面色铁青的二叔祖呵斥了声,才又张了嘴。 “丁二说,还和往年一样, 少不了里长的好处。” 众人脸色大变,看向里长的目光愕然,不敢相信。 里长骇然失色,尖叫道:“贺老三你别污蔑我——” “你给我闭嘴!” 五叔祖暴喝一声。 他又盯住胆小怕事的贺老三,“老三,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他贺三江还干了什么好事!” 贺老三摇了摇头,“我听见害怕,怕里长看见我,就赶紧走了。只是,我在镇上还听说……” 他满脸纠结,一看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比刚才更恶劣。 五叔祖的暴脾气已经是藏不住了,喝道:“听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贺老三的头埋得更低,声音也轻了很多。 “我听镇上的王木匠说,他家有亲戚是山水镇那边的。” “他家刚从山水镇回来,说因为今年年景不好,咱们东肃州的州牧老爷特意发了令书,说今年咱们东肃州的税收减去两成。” 没等村民们反应过来,他又说了:“我还问了,他家在山水镇那边都没有听说北边打仗的事。这天下,太平着呢。” 他话音落下,宗祠里除了里长惊怕的吸气声,再听不见第二个声音。 接着,就有人哭出声来! “三叔你说的是真的?那四月那会儿征的是什么兵?!” 那让李文武一家几乎活不下去的徭役,贺家村人也深受其害。 那次官兵连招呼都没打就冲家里来了,说是朝廷紧急征兵,进门拉着家里的丁汉就往外拖,他们连躲山里去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年他们都怕了家里添丁,可那次连未成年的男丁都被算一个名额,贺家村几乎有一半人家都被带走了一个汉子。 他们虽然心痛,可里长再三出面安抚。 打仗是没办法的事,朝廷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往后若再遇紧急征兵的情况他们村一定能幸免,大家只有把苦水往肚子里吞。 但现在,贺老三竟听说朝廷今年没有征过兵! 那他们家被抓走的年轻汉子又被带去了哪里?! 村民们不全是傻的,虽然不知儿郎们的去向,但肯定是被当作奴隶买卖了啊!! “贺!三!江!” 几位族老都快要厥过去了。 他们这些年都以为里长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才不敢在县衙替他们周旋。 也因为他一味地对官差赔笑脸,这一年年的,官爷才越不把贺家村民放在眼里,连紧急征兵都第一个找上他们村。 没想到,竟然是他黑了心肝,和官差联起手坑害乡亲! 更没想到,他连买卖村民这种让人胆寒的恶事都能做得出来! 其心可诛!其人更是猪狗不如! “贺三江,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卖去哪儿了?!” “我的大儿啊,你为了阿父活命去当兵,没想到竟是让黑心人给害了啊!” “贺三江你还我儿子来!!” “我的儿子……” 人们惊恐痛恨,宗祠里一片凄厉哭喊,已经有人冲过去将里长和他儿子按在地上,狠狠地打! “该死!你该死啊!!” “连人命钱你都敢拿,伙同那些黑心的买卖村里人,你夜里怎么睡得着啊!贺三江你还有没有良心!” 族老里有一个和里长血缘近的,都气晕过去了。其他族老也不阻止疯狂的村民,直到里长父子被打得吐血才出声。 “别打了,打死他有什么用!” “把贺三江给我绑起来,今天我要请贺家族法!” “这事必须送官府,你们都别打了,打死了你们的孩子还要不要找回来!” 大家这才住手。 他们喘着粗气退开,另有一人却从人群里挤出来,朝里长就是一巴掌—— “贺三江!你干的好事原来还不止一件!” 是贺大根。 他尖叫道:“我夫郎和我说了我还不信!当年就是你骗他去的茅屋,就是你勾结王家管桑的那个老色鬼,把他给骗了去!” “贺三江,贺三江!我贺大根和你有什么仇啊,你居然让人骗jian我的夫郎!往我头上戴这么一顶绿帽子,让我替那老色鬼养了这么多年儿子!你该死啊!!” 他哭了起来,一边还看着其他人道:“这事他肯定不是第一回干了。” “我夫郎被他得了手,你们也想想自己家的去过那桑树山没有,被贺三江这腌臜骗过没有!” 家里有年轻夫郎上过桑树山给王家做过短工的汉子,再次变了脸色。 五叔祖恨得脸都黑了,颤抖着手指着祠堂摆放的祖宗牌位,咬牙道:“贺三江,你看着你父亲,看看贺家祖宗,你做这些事难道不怕他们半夜来找你吗?!” 见群情义愤,里长和他大儿子已经满脸血地倒在地上,大家要再打却都被族老拦住,贺大昌趁机道:“眼下还是秋税的事重要!” “乡亲们,你们都听三叔说了根本没有涨税银那回事,青天老爷都说要减去三成的!” 大家这才想起眼前这一桩切实地关系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事。 当即就有胆子大的,去抢回自家交的粮食和税银。 里长肿着一只眼睛,看见后仍然惊声叫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秋税不是我要收的,县令爷要这么收的,你们难道不怕丁二他们杀到村子里来吗?!” 只要秋税交上去,他就能找上头的人给他保命,因此不顾身上的伤挣扎起来。 贺大昌早算准了他的心眼,当下喝道:“谁说我贺家村不交秋税了!” “我们没钱,你这些年贪的钱还少吗?乡亲们,不够的,就往他家拿!那些钱本来就是他吸着我们的血汗,买卖我们的孩子,贪来的!现在还给我们,天经地义!” 之前坐地哭喊,早就走投无路的那几家人当先附和,随即一呼百应。 局面顿时失控! 一群人也不管宗祠里的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