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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又空旷的地方,没有牵挂地点燃一支香烟。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走,俞远就调转方向盯着他,像看穷凶极恶的犯人一样唯恐他反扑,一直看到他离开大厅门口才慢慢收回目光。 请佛容易送佛难,此刻的俞远只希望能把这尊佛尽快送走,越快越好。Alpha见不到自己怀孕的Beta有什么要紧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才最要紧。只要生出来了,找个机会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就算是个交待,其余的肖默存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治病、离婚,一切要一气呵成,因为谁也不知道阴晴不定的Alpha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反悔。 虽然久坐轮椅风光不再,俞远的思维却还跟以前一样,习惯了居高临下,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以前他觉得,两个穷人的命运有什么要紧的,一个生下来就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和一个没有腺体的Omega、一张不值钱的毕业证、一个破破烂烂的夜宵铺子,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俞念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想让肖默存出国就出国,想让肖默存回国就回国,对方不能反抗。 现在又是这样,他想让肖默存滚就滚,想让肖默存来就来,对方须得听从他的调派。 他觉得自己拿捏一个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却忘了肖默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穷学生。之所以数年来他一直得以随心所欲,只因手上有个最厉害的人质。 俞念。 只要有俞念在,肖默存就算再怎样气急败坏,最终还是得乖乖听话。 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尚未成形的小人儿当新的人质。 怀着小人质的大人质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病房里,床头几枚紧急按钮和指示灯正亮着三种不同颜色的光,彼此作伴,相比之下倒是俞念更显得形单影只。 他躺在窄仄的病床上慢慢睁开眼,微弱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突兀的白。一条薄棉被盖住身体,像是被机器用力洗过了太多次,颜色白得如同漂过。几面白墙框住了他身处的位置,涂刷得不够仔细,用手一摸似乎就能蹭下灰来。 完全的昏睡后是意识的混沌。俞念的身体感觉累极了,像是跑完了冗长单调的马拉松赛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他下意识撑着床想坐起来,刚一用力小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唔……”他低吟一声,捂着腹部跌了回去。 “你醒了?”仰靠在一边眯觉的俞远瞬间清醒,边把轮椅转换方向边喊,“医生说你现在不能随便乱动!” 俞念疼得皱起眉,循声慢慢转过脸见到自己的哥哥,不禁又是一愣,“哥?” 俞远伸手便把他牢牢地摁在了床上:“说了别动。” “腰有点酸,想坐起来。”俞念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 俞远急忙往前够着身体帮他把床摇起来,扶着他慢慢往上靠,又给他腰后塞了个大枕头。 视角终于平行,他这才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单人病房,放眼望去,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人。俞远坐轮椅守着他,腿上还搭着一条淡蓝色的毯子,想来是准备就这么过夜,护工小慧不见踪影。 望着自己手背上多出来的输液管,俞念问:“我怎么会在医院?” 不等他开口喊渴,俞远便轮子一转,往放水杯的地方移去,“还能因为什么,你在家晕倒了。” 原来自己晕倒了…… 他靠在床头,一下子回想起之前原本是跟丈夫在一起的。他们激烈地争吵,自己还没来得及将吃药的事解释清楚,也没有问清楚书上的秘密就昏了过去,当下着急地问:“是默存送我来医院的?他人呢?” 正在给他倒水的俞远两手一顿,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他做什么,打没挨够?” 俞念心口一窒,辩驳的话封在嗓子里出不来。 以前的肖默存会由得他打,现在的肖默存会吼他、推他,甚至打他。 这个Alpha陌生又危险,那样残暴疯狂,几乎丧失了人性。 这一次连他也没办法再为肖默存开脱。 虽然这一次吵架的根源在自己,是自己瞒着他吃了药,但他不敢这样替肖默存解释,那只会让哥哥更生气。况且,这一次自己的Alpha发疯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像是要把他置于死地。 俞远端过水杯递给他,仍旧没有停止对肖默存的批判:“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对你只是态度差,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动起了手。他以为他是什么,Alpha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吗?何况你还是他的Beta!” 俞念双唇微颤,在一心为他打抱不平的哥哥面前哑口无言。 手背上的输液胶管像是直通心室,冰凉的液体顺着透明管子一滴接着一滴涌进身体,混进原本就算不上热的血液里,将四肢百骸都冻了个透彻。 除了腹部,背部的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在书架上撞的。 当时肖默存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通通撞得散架,蛮力用上了十成十,一点儿也没有顾及他性命的意思。 见他不接,俞念将纸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他连自己的Beta都手下不留情,你还想着他干什么?他今天能打你,明天就能打你们的孩子。你自己不怕死,总要顾及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吧。” 孩子? 他的肚子里……有孩子? 俞念顾不得疼,一下子撑着坐直:“哥你说什么?” 俞远奇怪地盯着他:“难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我以为你是故意瞒着我跟肖默存。” “我……” 刚刚还冰凉的心脏瞬间被惊喜捂热,俞念苍白的脸颊蓦地蒸起一朵红晕来,焦急又有些羞怯地朝哥哥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快告诉我!这里……”他幸福又腼腆地指了指被子下的腹腔,“真的有孩子了?” 话到最后一句时音量骤降。他毕竟只有二十四岁,说起孕育胎儿的事多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一双眼睛却神采飞扬,期待地望着俞远,“你快告诉我啊哥……” 俞远却及不上他三分高兴,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要做舅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