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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轻易察觉。 小蛾子停在石墙上,它还很稚嫩,歪着脑袋看向底下它的同类,黑亮的双眼里透出新奇的光。 “这些蛾子是死了吗?”周岐望着黑压压一片的蛾群,头皮发麻,“怎么一动不动?” “出于某种原因,它们可能无法在夜间行动。”徐迟推测,“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太阳一落,它们就得立马赶回上翘面。” “无法在晚上行动?”周岐伸手一指小蛾子,“那它怎么可以?” 徐迟也不知,摊手:“可能它是特殊情况。” “会不会是只有成年蛾子才会有这项约束?”周岐俯视过去,粗略扫一眼,“你看,这里面就没有小蛾子这种大小的幼年飞蛾……啊,小蛾子,你是不是营养不良?” 小蛾子“呜咕”一声:废话,我早产! “这些飞蛾是由母花孕育的,母花是植物,按理说,这些飞蛾也应该是植物体才对,怎么变异成了动物呢?”周岐粗暴地揉着小蛾子的头,而小蛾子似乎还很受用,拢在背后的翅膀微微起伏,“而如果一开始是植物,植物不都有那什么光合作用吗?得靠这个把太阳光转换成能量。你说,会不会蛾子们在进化过程中始终没能摆脱这一习性?它们吸的人血,自身无法转换成能量,只能通过光合作用才能实施能量转换。所以一到没有阳光的晚上,能量供给被切断,它们只能被动陷入沉睡。” 周岐侃侃而谈,越说越觉得自己一语道破真相,真他妈是个天才。 “可能吧。”徐迟眉眼阴郁,他盯着那一只只高大沉默的神秘生物,眼眸深处跳动的微光显示出他此刻也在思考。片刻后,他忽而蹲下,用手掌摩挲起粗砺的石墙。 “有什么发现吗?”周岐坐下,双腿伸到墙外荡啊荡。 “周岐。”徐迟唤他。 “嗯?” 徐迟看过来,嗓音里忽然带上些不明缘由的颤抖:“你说,它们为什么都面向这面墙?” 第37章 小荔是谁? “墙怎么了?” 周岐与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并在里面读出某种强烈的暗示。 “不行。”周岐想也不想,果断拒绝,同时伸手指了指天上,“看见了没?” 徐迟仰起头,看见西垂的月亮。 东方已渐露鱼肚白。 “过不久就天亮了,这群蛾子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现在下去,上赶着找死吗?”周岐大腿上的那个血窟窿只草草绑了根布条,鲜血浸湿肮脏的布料,他看起来狼狈且疲惫,伸出一只手,叹息道,“娇娇啊,看我的手。” 徐迟平视眼前那只布满血污、筋脉贲张的大手:“嗯,它还健在。” “……” “他娘的它在抖!”周岐龇牙咧嘴地捋着手,今夜挥刀的次数太多,手部肌rou被过度开发,酸痛不已,止不住地抽搐。 “我反正是被那些恶心的荆条给掏空了,再来一场,连刀都握不住。你呢,估计也跟我半斤八两,现在还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周岐分析给徐迟听,“我方显然体力消耗惨重,血条岌岌可危,加上时限将至,咱还是适可而止,三思而行,大不了改天再卷土重来,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到时候别说你想下去正面看看这破墙,就是把墙炸了,我也奉陪到底。但今天真不行,就咱们俩现在这个状态,抗风险能力太低了,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分分钟被秒。” 徐迟全程安静地听着,一个字也没反驳。 周岐一口气倒腾出好几个成语,说完还特奇怪,怎么自己突然变得有文化了? 这要换个人来,岐哥基本上一句“血残成这样还瞎折腾个屁啊”就搞定的事儿,愣是说了这么罗里吧嗦一长段,跟转了性似的。 徐迟低头望一眼密集的蛾子,又扭头望一眼确实已是强弩之末的队友,如此三四回,他起身:“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上翘面待着。” “这就对了……”周岐下意识点头,点完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说你要在哪儿待着?” “这里。”徐迟指指脚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周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海量的疑惑,他觉得徐迟疯了。 后来,事实证明,疯子与天才相伴而生。 ——徐迟把落脚点选在了上翘面内湖中心的小岛礁上。 这片仅十个平方大小的岛礁四面环水,恐水的飞蛾哪怕在上翘面生活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涉足这里一次。也就刚出生才几个时辰的小蛾子,在完全不知道水会对它的翅膀造成什么影响的前提下,才敢不怕死地飞过来。 周岐从小蛾子身上下来,脚一沾地,头重脚轻之下不慎被崎岖不平的礁石绊了一跤,噗通一声往前扑倒。扑倒了就没再爬起来,就地找了个姿势,两眼一闭双腿一蜷,万事不管先睡它个昏天黑地。 等他从半昏迷状态的睡眠中晕晕乎乎地苏醒,已是下午。刚睁开眼,热辣灼烫的日光刺得他几乎失明。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帘,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低骂的声响,缓过劲儿后,他抻了抻酸痛的关节,慢悠悠地翻身坐起,整套动作就像只年迈的老海龟。 周龟龟迟钝地转动脖颈,满世界搜索起他的海星好朋友。眯缝着的眼睛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这片岛礁总共就指甲盖儿那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却根本不见另一个人的踪影。 “徐……”周岐张开干裂出一道道沟壑的唇,嘶哑钝痛的声音发出破碎的音节。 他没能完整地喊出那个名字,因为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神。 难道他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荆条发现了他们?飞蛾大规模入侵?还是,那人只是丢下他走了? 很快,他发现他恐惧的不是徐迟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恐惧的是徐迟的离开。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离开。 他连鞋都没穿,在岛礁上跌跌撞撞地奔走,到处是尖锐的乱石与水洼,他光脚踏在尖石上,石头上留下刺眼的血,他踩进水洼,泥水溅满裤脚。此时他若能停下来,静下心好好审查,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身上那些污秽与血渍早被擦拭干净,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经过完美细致的包扎,甚至连衣服都被搓洗了一遍,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干爽味道——能做出这些事的人不会不告而别。 但他的大脑这会儿正如沸腾的热水壶,呜呜鸣叫着,失去了自行冷却的能力。全身奔流的血液比火山岩浆还要烫上几分,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焚烧熔化。就这样,他杂乱无章地奔走寻找,整个人像被架在火炉上烤,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哗啦水声,他猝然扭头,目光触及自水中探出上半身的人影。 “滋啦”一声,身体里的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