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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去。你不是说你是落久的师父吗?落久重伤,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你出去?” “因为你觉得杀人比救人更有趣?你觉得落久一个人撑得过去,完全没问题,是吗?” “云中君,你太高估你的徒弟了吧?” “他重伤时,你不陪伴,不给他治伤,只把他扔给别人?你算什么师父?” “你又教他什么了?你的归墟剑法若是授予他,他今日可会受这等重伤?你有何资格称作他的师父?” 封如故直视着他,成串的雨水顺着口唇潺潺流下:“你的剑,他的剑,都是我重新炼就的。” 罗浮春低头看一看自己的佩剑,扯出一个冷淡的笑意:“是啊。剑比人强。” 说着,他扯下佩剑,径直砸到封如故眼前,溅起的大片水花,落到了封如故眼中。 “等落久好一些了,我会带他回山静养。”罗浮春冷淡道,“云中君,祝你早日找到真凶,大胜回山。” 说罢,他拂袖入屋。 封如故蹲下来,捡起那把长剑,甩去上面的雨水,拔剑出鞘。 如他所言,剑比人强。 拔剑过去了几瞬,剑身仍然铮铮嗡鸣,宛如琴音。 封如故望着剑身上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唯一能给的了。不要算了。” 豪雨如灌,宛如决河相倾。 但封如故四周的风雨突然间小了不少。 封如故抬起脸来,正对上了一张含着疑惑的、沉静的面容。 为常伯宁护阵的如一感到此处有灵力波动,怕有变故,便赶来一观。 他先是看到院外停着的一辆运尸车以及上头的两具尸身,进了院来,又看见蹲在雨里发呆的封如故。 如一微微皱眉。 他打起了一把伞,走到封如故身前,把大半伞面倾斜向他,自己的一头长发随意散着,被雨淋湿了不少,露出了光洁漂亮的额头。 他低声道:“胡闹。” 封如故仰头望他,露出了一个笑颜:“来啦。” 如一:“……我说胡闹的意思,是叫你快些起来。” 封如故挪了挪身子,说:“脚麻啦。走不动。” 如一一噎,犹豫片刻,心不甘情不愿地俯身,单臂揽住封如故的腰,把他抱离了地面,任他靠在自己怀里,自顾自红了脸:“……你真是胡闹!” 第103章同拍共鸣 浑身湿透的封如故被如一领回偏院之中。 他毫不见外, 钻进浴桶里,就着如一为他放好的热水大洗特洗了一通, 洗刷掉身上寒气,又一时寻不到干爽衣服,索性自作主张,对外喊道:“大师,大师, 行个方便, 借件衣物吧。” 如一本怜他淋雨凄惨, 被封如故这前前后后一折腾,那点同情心也熄了个七七八八。 他腹诽他一句矫情, 同时除下自己身上的僧衣, 递入屏风,内里还残着些体温。 封如故心安理得, 全盘收受, 从屏风后转出来时,露出的修长的手腕脚腕被热水烫得微红,从偏广的僧袖里探出,更显出他骨头纤细, 连指甲盖都透出淡粉的血色来。 如一只看了一眼,便偏开了脸。 那边, 封如故自觉爬上了如一的床, 裹好了如一的被子, 把自己卷得密不透风。 如一站起身, 走到床边。 鸠占鹊巢的封如故抓紧被角,笑言:“你不要上来。我脱光啦。” 如一听了这不堪的话,也没吭声,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封如故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伸了只手出来,揭开盖子,一股温暖的姜茶香扑面而来,湿润了睫毛。 如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道:“驱寒。” 封如故将白瓷茶盏捂在掌心,那热度便从掌心暖融融地直达了心房。 他说:“多谢。” 如一在床边坐下,一字不发。 封如故:“师兄的阵结得如何了?” 如一:“一切顺利。海净在旁看顾,若有任何问题,他会唤我回去。” 封如故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如一也不再说话。 封如故等了半晌:“……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如一嗯了一声:“你说。” 封如故又揭开了盖子,嗅了一鼻子的姜香,笑嘻嘻的:“不告诉你。” 如一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又嗯了一声,也不走,只是陪着他。 在他看来,封如故此人颇有一点戏子风范,没人看着他、管着他时,他实在太易发疯佯狂,还是自己在他身边呆着,有个人能供他矫情卖乖,他也能多爱惜自己一点, 封如故最终还是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言语间也没有偏向自己。 听完大致的前因后果,如一也是那个问题:“为何你不留在那里,为桑落久渡气?” 封如故玩着杯子盖,像是一只惬意趴窝的兔子:“不是有三钗在嘛。” 如一:“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如一以己度人,道:“师父,先是师,又是父。孩子受伤时,盼望父亲陪在身边,施以援手,是人之常情。” 封如故一愣,抬眼看他,心中生出一两点柔情来。 如一道:“……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很不称职。” 封如故细想一番,更理解罗浮春对自己发的那通邪火了,认真点头认错:“嗯。是我不好。” 如一见他认错,心却软了。 往日里,他听人忏悔良多。 真心的忏悔多在死前,因此他早就学会了分辨后悔的真假,一颗心也逐渐百炼成钢。 但面对封如故,他难得劝慰了他:“……你也没有那样不称职。” 封如故没有再说什么,彻底把自己当做了一只兔子,懒得捧杯,探出脑袋,埋首在姜茶杯里啜水喝。 如一知道,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龃龉,他既非道门中人,又是后辈,不该多予置评。 他也跟着封如故安静下来,看他喝水。 伴着雨声,如一心平气和地看封如故喝完了小半杯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