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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帝对他的态度倒也温和,“卫国侯不必多礼,起来吧。” “不知陛下因为何事命人召盈欢入宫一见?盈欢年龄尚幼,又不懂宫中规矩,只怕会冲撞了陛下。” 卫国侯心中焦急,几乎溢于言表,乾明帝看着他,眸色一深沉,“你是当真不知道。” 卫国侯还来不及细思多少,他大约也知道女儿所说的那个萧令月身份怕是很复杂,但具体复杂到了什么程度,卫国侯一咬牙,“还请陛下告知臣。” 乾明帝盯着底下跪着的卫国侯良久,陷入了沉思,卫国侯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密探监视中,他们也并不知道她的真正的身份,连查的方向都是错的。 赵盈欢,又或者该称呼为南越王储萧令月,入京以来的一应行事,也显然是不欲表露身份,甚至都没进宫。连让乾明帝找治卫国侯欺君之罪的机会都没有。 真说起来,也是错在一开始他没有特地注意卫国侯认回的女儿,险些粗心大意忽略过去了。 乾明帝叹了一声,“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是太好,太优秀了,以至于他都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在南越颇受爱戴尊崇的王储,还有卫国侯一家。 卫国侯还想说什么,乾明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朕留她在宫中做客几日,你与昭华不用担心。” 他要是敢动南越的王储分毫,只怕要祸起西南了。别说朝廷,就是乾明帝也没有想发动战争的意思,听闻南越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乾明帝甚至忍不住都在想,当初叛贼没事抓卫国侯的女儿做什么,还把人弄到南越去了,弄出这么多事来,若是人好好待在京城做郡主,也当不了南越王储萧令月,他也不至于头疼了。 全然忘了若不是他当初封了卫国侯之女为郡主,又赐了那么一桩万众瞩目的婚事,怎么会引人觊觎,遭致灾祸。 …… 昨晚御林军出现在公主府门前的动静可不小。 几乎一夜的工夫,所有人都知道卫国侯之女明珠郡主被陛下请进宫了,而且还是绝对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的赏赐,连最受宠的皇子公主都没这个待遇。 众人关于卫国侯失宠的怀疑瞬间打消了,陛下这摆明了十分看重这个外甥女,甚至有些羡慕嫉妒卫国侯府这是走了什么运道,一代比一代得圣心。 而在后宫的人,则是更加懵逼了,因为宫中还没有哪位妃嫔娘娘能见到这位郡主,包括郡主的亲外祖母太后,更加摸不清陛下对这位郡主的态度。 有些皇子王爷还有外戚想打听些消息,但乾明帝在龙椅上坐了多年,不说前朝,就是对后宫的掌控力也是不小的,他若是想压住一些事,根本不会漏出去,外面的人也只知道是太后娘娘想见外孙女了,所以将郡主留在宫中住一段时日。 在寿安宫安享晚年的太后:“……” 不过她也很知情识趣地默认了,哪怕萧函根本就不住在她宫里,她也没能见上一面。既然皇帝是这个意思,她做太后的也只能配合着,但在乾明帝日常来请安一回的时候,太后还是提醒了一句,“昭华毕竟是你亲meimei。” 老人家最担心的是出现屠戮手足的事,她也知道皇帝骨子里是什么凉薄冷情的性格,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必定是有皇帝要做的事,或者对他有利的事,太后只希望他不要对昭华一家下手,看在骨rou亲情的份上。 乾明帝怔了怔,继而一笑。他怕是以后都难动得了卫国侯一家了。 但想好后,乾明帝还是决定亲自见一面。 …… “陛下有请。”内侍引着萧函进入殿内。 萧函微微行了一礼,却是南越的礼仪,“萧令月见过陛下。” 昨天乾明帝看着南越的资料还头疼了一晚上,甚至都怨念到卫国侯和长公主多生个儿子,也好过生出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但今天见到萧函,立刻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还寒暄地问起住在宫中可有什么不习惯的,饮食起居等等。 也不提什么卫国侯之女,郡主身份,仿佛都之前什么认亲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过去种种她到京中发生的事,都是为私人感情,以赵盈欢的身份做的,而当她以萧令月的名义觐见大夏皇帝时,也就相当于结束了赵盈欢这个身份。既不混淆,也无可以指摘的地方,乾明帝能说什么呢。 年纪轻轻,行事便这般滴水不漏,乾明帝心中也颇为欣赏。不过她若是养在闺中只知风花雪月的郡主,而非南越王储,只怕乾明帝会更高兴些。 心中所想也未表现在脸上,乾明帝态度依旧十分和善,连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与西南的和平说不定也就靠这位了,现在搞好关系也不晚。 早有听闻南越王储并非王室血脉,但因功绩卓著,深受南越百姓爱戴敬仰,又有四大长老家族支持,其地位稳如泰山。南越国君垂垂老矣,疾病缠身,应该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没想到王储也就是实际上的未来国君萧令月还在外面随便晃荡,还被他的人弄来了京城,可以说是自寻麻烦。 乾明帝想想就牙疼的紧。 136、替身明珠 以乾明帝的尿性,也不是没想过扣留下萧令月威胁南越这个可能, 他脑中只是闪过一下这样的念头, 便立刻打消了。 首先萧令月不是稚子,据探子送来的资料, 她在南越参政的年纪比他的皇子们都要早,更是凭着政绩赢得南越百姓爱戴拥护, 其经历之丰富, 连他这位年轻时杀出血路夺得皇位的帝王都不由得赞叹一声,可以肯定的是, 萧令月绝不是别人捧上去的傀儡。 他要敢这么做, 只怕控制不了还会受到反噬, 消息一泄露出去, 妥妥引起两国结仇, 何况在他知道卫国侯认回的女儿另有身份是南越王储时, 南越那边已经来人在路上了。 也不知她人在京中是怎么送出的消息,他手下的这群人也都是废物,只怕人就是偷偷跑了, 他们也发现不了。 偷偷逃走?萧函没想过,她有什么好跑的。 萧函先前不愿进宫见皇帝和太后,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还落下连累卫国侯一家可能欺君的话柄麻烦。事实上她行事还一直都挺光明正大的, 也不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