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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他以前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两者之间做好两全,但现在瞧起来似乎这一切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讲不出话来,只留给文安很久的沉默。 文安像是真的被他这种不清不明的态度惹得有些焦虑,只扔给他一句“机票给你订好了,我们见面再说”。 带些秋意的风刮得简灼抖了一抖,他茫然地把叫着忙音的手机往兜里揣。每一次听文安讲话,简灼都难以理解SW真正追求的宏大蓝图,他不清楚SW究竟是真想为中国音乐做出引领性的进步,还是只是想要赚够做领头羊先开矿获得的黄金。 简灼路过医院的时候还驻足看了好一会,好像都能看见周恕琛穿着白大褂进出的身影,可那个身影在他摇摇脑袋就彻底消失了,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够想起周恕琛好像又回深圳去了,说是工作原因,但简灼不清楚周恕琛究竟失去做什么,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完整了解过每天周恕琛除了医生的本职工作以外还在做些什么。 他记得那硬盘好像是放在音响背后的小架子上,周恕琛可能确实容易看漏。简灼坐电梯上了楼,杵在房门前摸了好一会儿的钥匙才把那串钥匙从宽大的工装裤侧兜里找出来,他垂眼找锁孔,却听见背后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简灼有些迟钝地回头去看,却感觉到后勺穿来剧烈的闷痛,热流从耳后蜿蜒过他的皮肤,世界就像突然被掐了定格,只有绵延的痛感流窜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第四十九章 抱抱 简灼在散碎的刘海下定睛,只瞧见一个身型瘦弱的人握着木棍站在他的面前,身影晕在惨白的楼道灯下,胸口剧烈地起伏。那人在看见简灼泼在地面上的血点时似乎有些惶恐地缩了缩瞳孔,却又用尽气力想要把这些情绪悉数镇下去。 攥准了那人短暂的失神,简灼忍着噬人痛感伸手拽住那人的衣领挥拳打在腹部,又顺势用腿把那人踢倒,他体重轻,有些压不住疯狂挣扎起来的人,简灼皱着眉头一把将那人手里慌张握着的木棍抢了过来远远地扔向一边的楼梯口,木棍顺着楼阶滚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旋出诡秘的回音。 “女的……?”简灼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有病!?” 短发女生躺在覆满尘灰的地面上望向简灼,宽大的黑色卫衣似乎质量并不好,在拉扯中豁开一个大口,她大口地吸气呼气,“你真倒霉。我还说今天再等不到你我就回去了。” “你到底是谁?我他妈惹过你?”简灼疼得发出嘶声,但其实那伤大概也不很重,瞧起来恐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耳后的皮肤被木棍毛糙的纤维划开了一道口子,由此可见这女的真没有什么行凶的经验,用点力打在颈椎不就可以让他被推进太平间了吗。 那女孩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直对简灼的目光,而这个举动无疑让简灼愈发恼火,他伸手使劲拽起了女孩衣领,“说话!不说我就打110了。” “你叫,来了我就喊强jian。”女孩又开口,说起话来有nongnong的地方口音。 “我**妈……有病是吧?”简灼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整框视野好像都在摇晃。他摁着女孩,伸手去摸自己兜里的手机想要报警,却没想到那女孩突然死命一般地挣扎起来,手臂一阵乱挥将他的手机打落摔在地上。 简灼被惹得恼了,用力抓住女孩的手腕,却听见女孩带着一种撕裂的哭腔朝他大吼:“陈浩让我爸判了十五年!” “……什么陈浩?”简灼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啊?” 女孩瞪着眼,似乎是想让在眶里打转的眼泪不要淌出来,“那个警察……简风,他是你爸,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可能以为身份一点都没有泄露,可那天在我放学回家的时候他在我家毒瘾犯了,我亲眼看见他买的动车票了,他叫简风,他叫简风,原来他不叫陈浩。后来在法院外面我见过你一面,你和我哥打架的时候旁边的人过来拉你,叫你简灼,我就知道你和简风一定有关系。你们抓的都是什么……我爸只是在那人手下打工,打工而已啊。你们找不到证据,抓不了他,就让我爸来替罪?” 女孩顿了半晌,突然变得平静:“我妈前天出殡。没钱治病,钱呢?钱都被你们没收全了。我哥除了赌什么也不会,所以我做很多工作,可钱还是不够,我去哪里找啊……她走的前几天对我说‘我们不治病了,你留着钱回去读书’,那个瞬间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的生活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女孩抬眼重新望向简灼,又问了一遍。 简灼垂眼看着她,一时间竟然讲不出什么话,从伤口里溢出的血液凝成一块,把两层薄薄的短袖袖领黏在一起。 “把我们害成这样你们却还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女孩又疯狂挣扎起来,不停地打简灼,虽然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攻击,不知道为什么,简灼却并没有还手,而她很快也就停止了动作,瘫倒在地上,用一只手臂掩住脸,像是一下崩溃似的突然嚎啕出声,悲拗的情绪溢得哪里都是,混着模糊的回声一阵阵荡开。 医生对他说CT上显示没有什么问题,而他自己也只是觉得头晕和有点想吐,大概这就是还没到达临界值的脑震荡,简灼想。他捏着报告坐在检验区的座椅上,黑白胶片映在漆黑的瞳仁,可他脑子里还满是女孩无助的眼泪。 cao,怎么还让他遇上这种事了。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这种人实在是很搞笑,明明无论站在哪一件事情的角度上他都该被彻底划归于受害者这个阶梯里,可他最后还是让女孩走了,哪怕女孩到离开以前还在用随手拾起的利器对他讲出一句烂俗透顶的“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分明他比谁都有资格讲出“凭什么”三个字。他也可以掐着女孩的脖子说,就因为你们做那些烂勾当让简风连命都丢了,毁了一个本该圆满的家庭。 他简灼也不是什么善良角色,只是觉得人的形象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某一面,就像那女孩的父亲一定不是一个好人,可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好父亲,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视野强行安置在他人身上,他再动手不就和那个女生是一种人了吗。 而且对于女孩子,他也实在是下不去手,看起来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简灼都觉得要是换个男的他应该就会拿出自己整个少年时代都在学习跆拳道的水平,先把那人打个稀巴烂再说后面的事。 他在急诊科处理完伤口以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给简风那个同事老李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下这件事情,听见那边颇程序化地嘱咐“减少单独外出,有情况随时联系”,又让他去派出所做个笔录,简灼只好随口应着好,心里想着的是这话说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