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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差不多每隔十五分钟就这么做一次,唯恐那处突然就没了动静。 薄晔看了他一会儿,侧身坐在近旁座位上,双手捧着温热的水杯,淡淡道:“你没必要感到愧疚。” “怎么可能?”顾萌的目光不曾从恩瑾脸上移开,道,“就算躺在这里的是陌生人,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更别说是恩瑾。” “正因为他是恩瑾……”迟疑半刻,薄晔继续道,“一定会为你挡下伤害,多少次都一样,对于他来说是心甘情愿的事。” 听至此,顾萌终于有所反应,气息有些颤抖地叹了一声,抬起一手撑在额前,闭着眼缓了良久。 “你说……”咬紧牙关,压抑着开口,“他是不是傻?” 薄晔侧头看了眼昏迷中的男人,道:“只对你犯傻而已。” 顾萌不说话了。 “我在外面。”起身将水杯放在桌板上,薄晔说,“有事叫我。” 顾萌点点头:“谢谢。” 薄晔出了头等舱后,一眼就看到一排排座位间,缩在某个狭小座位里补眠的唐止。 唐止微侧着身,屈起长腿踩在座椅边缘,身上敷衍地盖了一块毛毯,脑袋靠在椅背上,偶尔支持不住地向前点一下,又往毯子里钻了钻,好看的眉不耐烦地轻蹙,看得出睡得很不安稳。 看着他,薄晔心情稍稍复杂,想了想,还是一步一步晃过去,在唐止身旁的位置落座。 伸手将毯子往上拉,掩好之后没有立即放下手,而是不自觉轻抚上了男生的脸蛋。 在雪天的清晨里冻得凉凉的,细腻光滑,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薄晔一边抚着他的脸,一边不着调地想:“我老公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好看?”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满意,关于他无可挑剔的恋人。 性格是骄纵了点,但大多数情况下处事很有分寸,私下里相处时又甜又黏,完全是粘牙的奶糖,可一想到昨晚唐止的表现,觉得担忧的同时又不禁感到陌生…… 这时,或许是感受到贴着脸颊处的温度,唐止无意识用脸颊蹭蹭薄晔的掌心,乖巧又依赖的样子跟只奶猫似的。 薄晔打住思绪,一时间被蹭得心痒,倾身上前想亲亲他的脸蛋,只是凑近了,还未亲上,就跟一双骤然睁开的眼眸对上。 “……” “……” 按说老夫老妻了,发生了偷亲被抓包这种事也不必要感到尴尬和羞涩,但今天,薄晔觉得自己跟中了邪一样。 他轻咳一声,装出刚帮他盖好毛毯的样子,坐正身体靠回椅背上,问他:“吵醒你了?” 唐止摇摇头,迷迷瞪瞪地掀开毯子,跨过中间的扶手坐到他身上,跟他挤一个座位。 “宝贝……”薄晔犯难,这里的座位不及头等舱里的宽敞,两个人占一个有些困难,但唐止执意要过来,也只能由着他,低声道,“你这样坐不下,乖……腿架过来……” 两人在狭窄的座位里调整了半天姿势,衣料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直到唐止满意了,放松身体赖在他怀里,薄晔才跟着松一口气。 “睡吧。”薄晔拎过一旁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淡淡道,“不打扰你了。” 唐止在他身前拱了拱,比起自己窝在椅子上睡时舒服了很多,闭着眼昏昏欲睡间,不忘道:“你刚刚是不是想偷袭我?” “……”薄晔垂下眼睫看他,视线滑过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心道无论变成什么样,终究是他爱的人,想清楚这点后,一笑,道,“是。” “那你快点。”唐止小声嘀咕,“为什么要疏远我?讨厌这样……” “抱歉。” 薄晔无奈地轻笑,伸出一手抬高他精巧的下巴,同时低下了头。 第一缕透过窗格的阳光照进机舱里,在顾萌的发顶散开光晕,恰在这时,他感到一只手戳了下脸颊。 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被这么一打扰,有些呆滞地抬头看去。 恩瑾眯着眼,跟他对上视线后,眼角弯了弯,低柔的声线此刻有些沙哑:“嗨,顾萌。” * 飞机上条件不好,恩瑾醒后,便被带回了山上木屋。 一夜过去,看到恩瑾受了如此重伤,被搀扶着回来,其他玩家都很惊讶,因为跟顾萌他们几人不熟,也不敢接近,便都对着王晓驰旁敲侧击,问东问西。 “恩瑾是因为救我才会变成那样的。”王晓驰内疚地搔搔后脑勺,长话短说道,“具体情况有机会再解释,但破坏飞机的东西已经出现了,听说是一头长得像毛毛虫一样的怪物,大家往后行动要小心。” 因为念着恩瑾的伤势,王晓驰没在外面多作停留,解释了两句后就进了屋。 阮楚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心里忽地生出些许不痛快。 之前,王晓驰对他言听计从,亦步亦趋,可进入这个副本后,还没过两天,就开始围着别人转了。 少了一个小跟班,总归是不方便的。 木屋前的空地上,升起了三堆篝火,正在玩家们聚在一起揣测昨晚发生的事时,雷厉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阮楚水看了眼天,太阳都快偏转到正当空了,多疑地问了句:“雷厉昨晚没睡好?这都快中午了,还睡呢?” “不知道啊。”一个男人回头看了眼躺得四仰八叉的雷厉,道,“天快亮时才见他回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就是爱睡觉!”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男人急急地打断,打着哈哈道,“他还常说睡觉能保存体力,等会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准备进屋睡觉去。” 阮楚水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看看后面答话的那个男人,没再多说什么。 * 恩瑾因为后背受到重创,加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只能趴在床上好好休息。 顾萌回到房间里后,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蛋,没有发烧等症状,又见他精神尚可,心神松懈下来,接着,一夜未睡的疲倦感止不住地上涌。 “顾萌。”恩瑾见他脸色比自己好看不到哪儿去,侧着脸趴在床上,看向他道,“你先休息吧,我没事。” 顾萌就着他用过的湿毛巾擦擦手,低头想了想,道:“我去叫薄晔进来,让他看着你。” 站在床头,刚要直起身,却被恩瑾按住了手腕。 “不需要叫薄晔。”恩瑾拉拉他的手,道,“你上来,一起睡,我们可以互相守着。” 顾萌看向握着他的手,修长,苍白,失却血色,脑海里响起薄晔说过的话。 “当时他离得最远,却是第一个抵达你身边的人,其他人激不起他那样的反应。” “正因为他是恩瑾,一定会为你挡下伤害,多少次都一样,对于他来说是心甘情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