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响强】三日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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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行事越发乖张,气质也盛气凌人起来。被请来警局喝茶成了他的家常便饭,高定西装包裹着李响熟悉的身体,浓郁的古龙水香味逐渐将他记忆里的味道取代。 很快,他于高启强身上再也找不到那个小鱼贩的身影。 高启强从来不给李响一个解释,他在警局会调戏安欣,会厚着脸皮一次次请安欣吃饭,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李响,仿佛那段深刻的感情是李响一个人痴人说梦,高启强和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关系。 五年来,安欣着了魔似的对高启强穷追不舍,誓要把他抓进牢里,而李响被赵立冬搞得分身乏术,于是乎他们三个人的纠缠中,他又一次成了一个旁观者。 可无论如何他也说服不了自己别再去爱高启强。李响以前没谈过恋爱,高启强是他的初恋,这份爱竟是在他浑身上下的各个角落生根发芽,李响无望地觉得除非他死了不然这份爱永也不会枯萎。 他沉浸在往事里,不知何时广播里的聊斋故事结束了转而放起了交响乐。一曲结束,楼上传来开门声,高启强出来了。他这才觉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李响似乎又有些困了。 不知是不是可怜他眼瞎了,高启强今天对他出奇得好,他们像是回到了热恋时期。高启强给他做饭,甚至给他喂饭,到了夜里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为他放好洗澡水。他不敢再奢求高启强能帮他洗,直接将高启强推出浴室一个人草草解决。 别墅里有一间主卧和两间客卧,但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还是决定睡到一间房里,一人睡时另一人值夜,出了事好照应。 李响今天看起来很疲惫,明明下午睡了一觉,九点不到就哈欠连天了,于是高启强让他睡前半夜,到了两点再把他叫醒值后半夜。李响想推辞,他道今天一天都是高启强在忙碌,却被他强硬地摁到床上:“睡”。 李响把枪交给了高启强后躺到了床上。柔软的床铺让李响觉得自己像是倒在一片云朵上,鼻尖萦绕着淡淡太阳的气息,他背对着高启强慢慢阖上眼,很快就被剥夺了意识。 卧室里响起不急不缓的呼吸声,高启强知道李响睡着了。他坐在几步远的沙发上看着裹在被子里的男人心里百感交集。 菩萨,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就在今晚他在二楼发现了一尊镀着金身的观世音菩萨。高启强肯定他是凭空出现的,白天他看过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菩萨半阖着慈悲目悲悯地注视着他,红烛映照下抖动的火光里他抬起头猛然看到菩萨落了泪。 他走到李响床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睡梦中都难展笑颜的愁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高启强跪下身趴在了李响床头。 高启兰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了,她和安欣对了些信息,并没有得出什么线索。这件事不能轻易出动警方,她要回去安排哥哥的心腹去找。 安欣送她回高家别墅,路上忽然感慨,小兰都长这么大了。她身上的冷静成熟让安欣刮目相看,同是高启强养大的人,高启兰和她那个性情乖张的二哥截然不同。 “在大哥那里,二哥永远是长不大的弟弟,既然大哥这么想,二哥就愿意这么活。”她说话柔柔的有点过去高启强的影子。 “那你呢,据我所知高启强他也很爱你。”提到高启强安欣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我和二哥求的不一样,我愿意听大哥的话。”她苦笑了一声,而后十分郑重地对安欣说,“安警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二哥的事和我大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安欣一愣,他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伸手拍了拍高启兰的肩膀,像一个温柔的长辈:“小兰,劝劝他,劝劝他们,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他已经拉不回高启强了,小兰你是他meimei,你可以吗? 谁料高启兰躲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安警官我刚才说了,我最听大哥的话。” 车到站了,高启兰拉开车门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走进黑夜里。漆黑的夜吞没了她决绝的身影,一如六年前背对着安欣离开的高启强。 第二日。 李响是被一阵欢快的鸟鸣唤醒的,他睁开眼猛然发现昨天的一片漆黑变成了雾蒙蒙的灰,虽还是看不见但模模糊糊能感觉出些轮廓,这让他兴奋地坐了起来:“高启强,我好像能看见了!”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他等了一会儿察觉到房间里貌似只有他一个人。 高启强呢?不是说好他来值后半夜吗,难不成……眼睛好转的兴奋瞬间被不好的想法驱赶,李响急忙下床去寻高启强的踪影。你可别有事!他在心里祈求。 昨夜高启强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时身体已经麻木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床沿起来。已经快六点钟了,一夜平安,看来菩萨对他二人的性命并不感兴趣,那将他们关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凭空出现的木盒以及书房里的东西,高启强百思不得其解。 他走出拉着窗帘的卧室,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贴在窗户上的玻璃纸一夜间全部消失,高启强站在楼梯上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清了房子外面的景色——云雾缭绕,草翠花开,飞禽走兽好不惬意,怎么看怎么不像人间景。 果真是菩萨吗? 高启强走下楼梯来到客厅中央,这房子像是有思想,他忽得犯起烟瘾想抽烟,客厅的茶几上登时就多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着火倚在窗前向外看。 云雾里走出一只松鼠,两只手那么大,毛皮油亮,两只爪子抱着一只松果,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好奇地瞅玻璃后面的高启强。紧接着叽叽喳喳几声响,又窜出来两只狸花猫一条长毛犬。 高启强好心情地凑过去敲了敲玻璃,几只动物也凑到窗前去看高启强。可惜门窗还是紧闭,不然他真想出去逗逗这些小生灵。 看着它们单纯的眼睛,高启强感到一种出生来就不曾有过的轻松惬意,他突然想是不是菩萨也觉得他俩过得太苦,让他们来这无人之境喘口气。 手中的烟吸了一半,高启强听见楼上传来李响模模糊糊地声音,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过后,伴着他焦急的呼喊门被猛地打开:“高启强,高启强,你在哪儿?”像是怕人消失了一样,高启强听着他急切的语气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回身掐灭了烟准备去接他下来。 可还没等他走过去,李响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二楼摸索一起来,高启强眼看他就要走到楼梯口,怕他有危险急忙跑过去,可恨他哑了口只能拼命跑,但常年坐办公室的高总怎么快得过身强力壮的刑警,不等高启强上楼梯,李响就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好巧不巧砸在了他身上。高启强脑袋着地一阵剧痛过后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前他听到李响中气十足的声音,心想,还好你没事。 李响可以看见了,不过只唯独能看清眼前的高启强,其余事物还是蒙在那片雾蒙蒙的灰后隐约辨得出轮廓。 高启强磕到了头鼓起个胞,而李响也扭伤了脚。他一瘸一拐地将昏迷的高启强扶到客厅的沙发上,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回头瞥见茶几上突然出现的东西轮廓隐约像药箱,他伸手去摸,在里面竟真摸到纱布等急救药品。好在他能看见高启强,替他简单处理了头上的伤,就靠在他身边静静地等人醒来。 高启强这几年被养得极好,风吹日晒磋磨的粗糙面孔显出些天生的白,珠圆玉润的不见半分小鱼贩的影子。高启强生得很白,以前在床上摸着他白嫩滑腻的软rou,李响没少感叹他像个女人。 明明是当了别人的丈夫,可李响看着他如今这张脸——唇珠红润饱满,睫毛纤长微翘,眼尾微微泛着红像是落了瓣桃花在上面。雌雄莫辨的诡异美感,让李响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柔软的面颊。 当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之举时他惊得猛然收回手,指尖的温度尚存,淡淡的古龙水香从高启强身上飘出来一丝一缕缠到李响身上,视野里灰雾中只有高启强的脸是清晰的,李响无端回想起多年前的很多个早晨他也是这样注视着睡梦中的他。 一念痴想自心中诞生,他想如果能与高启强留在这房子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警察和嫌犯,没有对立冲突,没有赵立冬,没有陈书婷,也没有安欣和其他所有人。 就他们俩,一个哑巴一个瞎子,需要相互依偎才能生活下去的两个人。 李响又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不然怎会如此天真地痴心妄想呢? 高启强醒来时日已上三竿,屋外的雾气散去,明媚阳光下飘着洁白的云。更多的飞禽走兽聚集到别墅周围,他极目远眺看到远处似有群山环绕。别墅外围几片花园农田,在往外方圆五里只见簇成粉云的桃花林。当真不是凡人境。 他被吸引不自觉起身想朝落地窗走去,这时李响端着杯水站到了他身后:“高启强,你醒了啊。”好温柔的声音,就像屋外和煦的阳光。他慢慢转过身,见李响那双晶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在自己身上。 “李响。”高启强也能说话了,不过他只能喊出李响的名字。 喜于二人的好转,高启强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李响提出给他打下手,他嫌弃的看了李响一眼,捧起人的手慢慢写道:“以前也只会捣乱”写罢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忆起往昔。 ———————————— 那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周末,李响难得有了假期,高启强特地空出这天来陪他,他们窝在李响的小公寓里。昨夜的云雨耗尽了二人的体力,李响搂着他直到十点才堪堪清醒。 二人鼻尖对着鼻尖温存了好一会儿,高启强摸了摸自己柔软的肚皮将头搭在李响颈侧黏糊糊地说:“我饿了。” 李响听罢坏笑着轻咬住怀中人微微泛红的耳尖,正直的警察起了坏心眼:“怎么,没有喂饱你吗?”低声的轻笑彻底染红了高启强的耳朵,他羞赫地将脸埋得更深,泄愤似的在李响脖子上留了个不深不浅的齿痕。 李响痛得嘶了一声,言道:“高启强你要谋杀亲夫啊!”高启强乐得抖了起来,暧昧地伸出舌尖舔舔自己的杰作,李响顿时被勾起yuhuo想着是否该将人就地正法却听那点火的人说:“夫君,我是真的饿了。” 一句夫君,李响心里彻底被火燎了原,他猛地翻身将高启强压在身下,高启强也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嗔他一眼:“李警官,白日宣yin不成体统。”李响俯下身亲了亲高启强饱满嫣红的唇:“高老板这几日读的什么书,怎的说话文绉绉。” 高启强拿手指在人光裸的胸前画圈点火:“自是才子佳人,狐妖书生,良辰好景,天定姻缘才配你我。” 李响来了兴趣,一把抓住高启强作乱的手慢慢揉搓:“娘子聪慧,短短几日竟是把那狐妖佳人学了个十乘十。”凑到人红得滴血的耳边,轻声道,“娘子既言良辰好景,为夫自当喂饱娘子。”高启强再想说的话被吞没在二人的喘息中。 被浪翻滚,一室旖旎,好不快活。 早饭变作午饭,午饭变作晚饭,高启强扶着腰站到厨房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高启强气得嗔他一眼,一夜加一上午高启强实在吃不消,谁料那开了荤的李警官不知足,一边给人揉着酸痛的腰一边还凑上去想吻高启强的唇角。 高启强羞得踩他一脚,李响也不恼赔着笑说:“娘子消消气,为夫来给你打打下手。” 要不说他们刑警队个顶个都是炸厨房的好手,李响只是来打个下手就帮高启强把厨房搞的一团糟。酱油拿成醋,说条切成块,一把青菜摘得片叶不剩,一系列cao作叫高启强又气又笑,问他不会做饭当初费心装修厨房干嘛。 李响摸着耳朵傻笑:“当初想着娶个老婆该像你这般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他没告诉高启强这房子是在认识他后才开始装修的。 自那之后高启强再没让李响进过厨房,而李响也暗暗下决心提升厨艺,他总觉得两人在厨房忙碌的那天应该成为他们婚后的常态。 可后来高启强没再给过他任何机会。 ———————————— 这顿饭他们没能吃成,令人脸红的回忆勾起了情欲,李响上前一步吻住高启强的唇瓣,温热的手抚上柔软丰腴的腰肢轻轻摩挲。高启强没有拒绝,在李响伸出舌头舔他嘴唇时顺从地张开嘴迎接爱人的热情。 从厨房到客厅,高启强放纵自己于这段偷来的时间里释放自己的情感。他献祭似的回应李响给予自己的爱,因为说不出别的话,于是一遍一遍地呼唤李响的名字。 “李响。” “我在。” “李响。” “我在。” …… “李响!” “我爱你!” 两个人抛却了一切誓要在情欲中相爱到地老天荒。 结束已是傍晚,屋外的鸟兽纷纷回巢,他们餍足地躺在沙发上。李响紧紧环抱住高启强,他已经完全好了,可高启强还是只能喊他的名字。 “真想时间就停留在此刻。”李响低头在高启强的颈肩轻吻,那里已经满是吻痕和齿痕,应该说高启强浑身上下无一处幸免都被李响留了或轻或重的痕迹。 高启强软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仰头舔了舔他的鼻尖,二人又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一吻完毕,李响摸了摸高启强软软的肚皮温柔地笑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高启强挑挑眉,嘟着红肿的唇不相信地看他,李响被他的表情逗得一乐,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子:“等着瞧吧,我现在可是会做饭了。” 帮高启强清理完后,李响让他在卧室里休息自己一头扎进了厨房。等他端着两碗猪脚面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高启强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可转念一想也是他们已经分开五年多了。 这一次轮到李响来喂手脚酸软的高启强了。当他夹着面凑到高启强嘴边时,高启强还害羞地抗拒了一下,但在他的坚持下,高启强还是无奈接受了来自李响的投喂。 面很正宗,甚至比高启强和安欣经常吃的那家还好。李响见他有胃口,又把自己碗里的猪脚夹给他:“你喜欢吃就好,这间房子真神奇,我刚想给你做猪脚面,灶台上就多出了食材都没用我处理。” 谈到房子,高启强才想起来还没跟李响说外面的情况,他傍晚才恢复了视力,之后又一直为自己忙前忙后大抵是没有注意。 咽下最后一口,高启强揉了揉肚子示意李响自己饱了,待李响放下碗筷又捧起他的手写道:“纸笔” “你有事要和我讲?”李响问。高启强点点头。李响又问:“哪里有纸笔,你可看见过?”高启强写道:“书房”。 李响这一去去了许久,回来时高启强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似先前那般高涨,将纸笔递给高启强时还露出个十分勉强的笑。高启强接过纸笔简短地写了自己白天看到室外之景以及他关于此处不是常规世界的猜想,李响看后既没怀疑也没惊讶,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对高启强说:“我刚才好像看见菩萨了。” 李响也曾怀疑过将他们关在这里的非常人,白天突然出现的急救箱证明了这个猜想,而更让他确信无疑的是高启强和他说得那间书房。那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不曾实现的构想,不过另一个人可能也已经忘却了。 他在书房里翻出纸笔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回去,而当他踏出书房门时,在二楼尽头看见了一座破败不堪的菩萨像。昏黄的灯光下,断了臂毁了金身的菩萨睁开了那双悲天悯人的慈悲目,李响望过去,恍惚间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而这些李响并没有告诉高启强。他想起了昨天听的广播,聊斋故事里痴男怨女总拗不过天道,但上苍悲悯世人,在降下神罚前总会动动恻隐心成全他们一次。若此番真是菩萨予他的成全,那么结局的苦让他一人背负就好了吧。 李响看到了怎样的菩萨,他在书房又是否看到了别的什么,高启强没有追问,他们之间本就隔着一个又一个秘密。更何况从这里出去后,他们还是回到原先的样子。身不由己的正直警察,无恶不作的不法商人,他们是天生的敌人。李响如今腹背受敌,他不能再给他留下任何可能被人拿捏的把柄,这是高启强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两天过去了,唐家兄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高启强的消息。夜里陈书婷睡不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酒却一口也喝不下去。高启兰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没劝人回去休息,因为她也睡不着:“婷姐,李宏伟醒了。”高启强失踪,高启盛潜逃,陈书婷疲于应付集团的事,于是这些都压到了高启兰身上, “是嘛。”陈书婷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今夜的月色很好耀银的光辉洒进室内照亮了她的满面愁容。“晓晨快开学了吧,听我哥说晓晨一直想去迪士尼,要不您带他还有瑶瑶去香港待几天。” 陈书婷听罢咚得把杯子砸在茶几上:“你才23!” 高启兰扯了张纸替陈书婷擦了擦溅在手上的酒,平静地回道:“可我大哥不在,我不能放二哥不管。如果是大哥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他是他,你是你,你哥他不会同意你插手这些!”陈书婷十分懊恼地撸起前额的头发,“我,我就不该叫你回来。小兰,回医院吧,好好读书走你自己的路,家里的事不要管,忘了这些你就还是干净的!” 可高启兰笑着摇了摇头:“我是高家人,大哥为我们兄妹牺牲了太多,我没有道理一直在他的庇荫下。婷姐,我爱他,我知道大哥可能并不需要,但我也想要尽我所能保护他。” “我有义务去做这些事,反倒是您和晓晨不该被牵扯。带着孩子走吧,只有您能照顾好他们,让他们免于大人之间的残酷。” 陈书婷看着她认真恳切的神色沉默良久,末了她闭上眼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答应你。” 话题结束,陈书婷也不想再和高启兰待下去了,她有些无法面对这个过分成熟的女孩。陈书婷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就像她当初放心将一切身家交给高启强一样,她如今也相信他的meimei。旧厂街里走出来的高家人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临走前她又对高启兰嘱咐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既然他不在你就替他做了吧。” 她和高启强的结合本质上是一场交易,她给高启强向上爬的阶梯,而高启强保他们母子的平安富贵。婚姻关系来得比爱情早,陈书婷从来不求高启强的心,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一半分给了弟弟meimei,一半交给了一个警察。 第三日。 当李响和高启强迎着晨光从二楼下来时,他们发现别墅紧锁的大门打开了。 狸花猫和长毛犬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内在客厅的地毯上嬉闹。李响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美不胜收的风景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提议道:“想不想出去野餐,这样的好机会人生恐难有第二次。”高启强停下撸猫的手赞同的点点头。 这次没用他们动手准备,高启强点完头,一个装着食物和器具的野餐篮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走之前高启强从更衣室翻出来两套休闲服,一白一黑白的穿在他身上,黑色他交给了李响。仪容镜里映出穿着同款不同色衣服的两个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李响看着不由得想,抛开一切身外事来看他们俩确实很般配。 时至晌午,他们二人在桃花林里选了处平地将东西摆下,食物的香气引来不少生灵,高启强又看见了昨日清晨的那只松鼠,它壮着胆子靠近他们,将一枚松果捧到李响手上。李响惊喜地和它说了声谢谢,伸出手想摸它的脑袋,小松鼠竟也主动靠上去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李响的手指。 和煦的日光为他们镀上一圈温和的光晕,高启强靠在树上看着他们,清酒迷离了他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一幕温柔得仿佛一场虚幻的梦。他无声笑了笑,空虚的内心被飘渺的幸福填满。他也真的想永远留在这里。 一阵微风拂过,抖落了一树桃花,花瓣洋洋洒洒自空中飘落,落在地上,落在人肩头,落在高启强眼里和心中。他情不自禁地起身靠到李响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针,在人略带惊疑的目光中,将那枚竹叶型胸针别在李响胸前。 “李响,”李响听到了他的名字,高启强后面的话陷入无声,但李响看出来了,他说:“生日快乐。” 一早高启兰就去蛋糕店订了个蛋糕,她不清楚寿星的喜好,印象里大哥总是给他买缀满水果的蛋糕。“小姐,请问要写什么文字呢?”店员询问到。高启兰想了想说:“就写祝李响先生平安顺遂吧。”他们一齐失踪的第三天,八月十九日,是李响的生日。 自从他们分手后,大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买上一个蛋糕独自一人在旧厂街的老宅里呆上一天。有时会叫上小龙小虎,有时只有他自己。二哥为此闹了很多次,他不怕哥哥名义上的合法妻子,他怕那个彻底赢得哥哥真心的李响。 适才打电话给陈金默,二哥半道抢了电话问大哥怎么了,怎么是你来联系老默。高启兰不敢将实情告诉他,只能哄着他说,这些天大哥一直为他的事奔走已经很累了。高启盛听后有些高兴,但又因为让哥哥cao心而自责不已。 他也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又问高启兰说,今天大哥有没有回老宅给那个人过生日。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rou眼可见的更加高兴,语气带了点急促,说等事情摆平后他会回去好好照顾大哥和小兰。高启兰却半分高兴不起来,这几日她心里闷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一吻结束,高启强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他如同一条脱了水的鱼急促地喘息,四肢紧紧攀附住李响。李响将他死死摁在怀里,泪流了满面:”你一直都记得,原来你一直都记得……“高启强仰头安抚地舔了舔挂在李响嘴角的泪。他在心里回应说,是啊,我一直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钢笔、打火机、钱包还有一对戒指,都是我记得的证明啊。但他并不想让李响知道,也便没有开口说话的必要。 “我一直以为这份感情是假的,我一直以为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李响用力将自己嵌入高启强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眼下的一切是真实的,怀中人是存在的。“我恨你绝情,恨你残忍,恨你哪怕缠着安欣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可既便如此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你。” “高启强,我们还能回去的吧……”泪从他的眼里落到高启强的眼里,异物的入侵刺激着高启强的眼眶也瞬间盈满了泪水。“高启强,我们还能回去吗……” 他们在桃花铺就的欲海里颠簸浮沉,刹那间此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上空是飞鸟凄厉的哀鸣,耳边是骤风残忍的呼啸,群山环绕的山谷里不知名的生灵野兽发出尖锐的嚎叫,桃花扑簌簌地坠落,桃花树一棵接一棵枯萎,他们像一对交颈的鸳鸯在疾风骤雨中抵死缠绵,李响在重新聚起的云雾里又看到了那尊残破的断臂菩萨像。于此同时,高启强也在李响背后看见了那尊金身的观世音菩萨,只是这次他半身染了鲜红。 高启兰提着蛋糕来到旧厂街的老宅,意料之外的她看到了安欣。 “安警官你怎么在这儿?”高启兰掏出钥匙拧开锁,将安欣让进屋里。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高启强定期让人来收拾,干净整洁一如六年前一样。安欣站进来仿佛穿越回了那段还有的挽回的岁月。 他看向高启兰手里的蛋糕努了努嘴:“今天你过生日?” “这个啊,今天是谁的生日恐怕安警官比我更清楚吧。”高启兰将蛋糕放到桌子上,又去给爸妈上了两柱香。拜完后起身就看见安欣沉了脸。高启兰满意的笑笑,于他们几个的感情,高启兰很乐意在安欣心上扎几刀。 “是你,还是高启强?”他不自觉握起了拳。 “安欣,这没有意义。不过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们俩就替他们把这生日过了吧。” 安欣知道李响和高启强有过一段,但鉴于高启强和陈书婷结婚后对李响的态度,他一直以为他们不过就是段露水情缘。没想到原来高启强藏得这么深,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还以为,还以为自己于高启强而言才是那份与众不同。 蛋糕吃到一半,安欣和高启兰同时接到了电话。打给安欣的是张彪,他急得话都说不利落,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最后才说到关键:“安欣,李响回来了!”而打给高启兰的唐小龙,他说强哥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车上。挂断电话,他们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人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