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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太长了,腿麻了。 “来,我背你。”傅晓楠走到梅若依前面蹲了下去。 “不要。”梅若依连连摆手。 两人回到梅香居,又下深潭游水,玩了许久,梅若依先上去换掉湿衣服,傅晓楠才上去烤鱼煮山鸡汤蒸野菜团子。吃完饭跟往常一样,梅若依斜靠石床上歇觉,傅晓楠又开始雕刻东西。 傅晓楠刻着刻着,那手停了下来,轻轻地往石床走去。 梅若依睡着了,微风从洞口吹来,带着淡淡的青草树木清香,风吹起她的一缕头发,柔柔的贴上脸颊,那缕发丝黑得发亮,衬得脸颊更白腻更柔润。 依依真好看,睁眼时好看,闭着眼时也好看。傅晓楠咧嘴傻笑着,看得痴了。 “君悦哥哥……”梅若依不知梦到什么,在梦里低声唤道。 嗯?傅晓楠呆了,他没听错吧?君悦哥哥?依依喊他哥君悦哥哥? 梅若依无知无觉,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做着美梦。 “依依,我怎么觉得你跟我没跟我哥亲密?”梅若依被傅晓楠摇醒了。 “二少爷,干嘛啊?”梅若依还不是很清醒,揉着眼睛嘟囔道。 “依依,你叫我哥什么?”傅晓楠抓住梅若依双臂,抓得很用力。 梅若依揉眼睛的手抖了一下,猛一下推开傅晓楠,发火道:“二少爷,我睡得香香的你弄醒我就问这个啊?”她靠倒床头,面朝里生闷气般,理也不理傅晓楠。 傅晓楠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晃了一下站好后,心里有什么硌着似的极难受,素常他哪时都像刚下山的老虎,威风凛凛,此时却蔫了。 他确信了,他刚才没有听错,依依喊的就是君悦哥哥,她不想承认,却又不愿否认骗他,所以假装生气。 傅晓楠怔忡许久,趴到石床上,一手小心地去扳梅若依肩膀,小声道:“依依,你也叫我晓楠哥哥可以吗?” “二少爷。”梅若依装不下去,无奈回头,瞬间愣住了,以前也许不懂,但是经过这几天,她迷迷糊糊也有些明白了。 傅晓楠看着她的眼神…… 梅若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傅晓楠这是……他的眼神太深刻,他的眼里有伤痛,有哀盼,还有,她从没注意过的,君悦哥哥眼里经常出现的疼惜,这根本不是大大咧咧的二少爷该有的眼睛,这是属于君悦哥哥的深情、包容、宠爱、狂热的黑眸。 “二少爷,我们回去了吧。”梅若依霎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就想往外走。 傅晓楠急急拉住她的手,有些结巴道:“依依……你不愿意叫晓楠哥哥就不叫,别生气,还早,我们再玩会儿。来,你看,这是我下午刚弄的……” 那是一枝小草状的发簪,就是他们早上在山上看到的那株纤弱可爱的小草的形状,傅晓楠絮絮叨叨说着,梅若依呆呆看着,这时方才注意到,傅晓楠的手很粗砺。傅君悦的手骨节匀称,修长白-皙,手掌厚实,温暖干净。傅晓楠的手手背青筋突起,手指关节突出,手指手掌满是硬茧与伤痕。 梅若依把手笼在袖子里,死死地握着手腕上的珠串,那是傅晓楠拿了木头,削成小方块,再细细削圆钻孔,用粗石打磨光滑,拿了他在山里找来的一种极具韧性的细草串成的,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依依两字。他手掌上的伤痕,有多少就是弄这些给她玩耍的东西弄伤的! 石床上还有一个木箱子,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发簪,手珠项链,都是傅晓楠一刀一刀费了无数功夫雕凿出来的。 每一次进山,他必是变换着花样做吃的喝的,哪一次都是吹凉了汤端给她,鱼是挑了鱼腹刺少的地方夹给她,鸡翅鸡腿哪次都是她的,就是野菜,也总挑了菜心嫩叶给她…… 素常看着他做得津津有味,也不觉有何不妥,从不知他的心意,这一恍然顿悟,梅若依吓得瞬间遍身冷汗淋漓。 梅若依呆呆的,一时间心头百味莫辨,动也不能动。傅晓楠愉快地转动着小刀,不时看她一眼裂嘴笑一下。 “好了,来。”傅晓楠吹了吹木簪,扶着梅若依的头将发簪插-进她的发髻,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笑道:“好看,依依,来,你看看。” 他拿起他自制的镜子让梅若依照。梅若依愣愣地看了一会,点头道:“好看。”拔下发簪往袖袋子里放。” “依依,别带回府好吗?”傅晓楠拉住她袖子。 梅若依回神,点了点头,把簪子拿出来,傅晓楠接过,小心地装放进床头的木箱子。 “依依,你别生气啊!不是不给你在家里戴。”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他说戴着他做的那些发饰的依依只能是他一个人看,往常梅若依总笑他,此时却悚惧无言。 爬出溶洞,傅晓楠问道:“依依,我们明天再来好吗?明天要来不了,哪一天能来?” 哪一次离开傅晓楠都要问这一句,以往梅若依总是笑着羞他,笑他只知道玩儿,这日却笑不出来了,抿唇沉默半晌,想跟傅晓楠说她以后都不来了,看着他期盼的眼睛,到底说不出来,强笑道:“得空再来罢。” “依依,踩着我的脚印啊……”下山了,傅晓楠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一根拔开路旁的茂盛的山草,一根往前探戳地面。 傅晓楠会这么小心,起因是那一次所谓的迷路,那次他们三更天才回府,不是迷路,而是她玩耍中跌进猎人捕猎的陷阱,他们后来费了老大劲才离开了那个陷阱。 梅若依突地想起当时傅晓楠要拉她也摔了下去,只有一米不到的空间,他硬生生侧身擦过猎人布下的竹签,把自己垫在她身子底下。许多往事当时浑然不觉,今日忆起,原来他的情意,竟密密实实伴着她度过了这许多年。 进了府门分路,梅若依恍恍惚惚朝朗月轩走去。 哭泣撕打漫骂声远远传来,梅若依迟疑着放缓了脚步,远远地看见朗月轩院子里的光景,梅若依怔住了。 院子里很多人,虽没有前几天早上合府的下人来了大多半,也不少。孔氏、几个管事大娘都在,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富态妇人,妇人身边站着的一个人,却是王瑞。 这又出了什么事?梅若依下意识的找傅君悦,却没有见到,春桃等人倒都在,走近些,梅若依吸了口气,一手捂嘴差点惊喊出来。 青霜绿翘的容貌,本就极好的,又值二八花期,粉面香腮,艳若桃花。现在两人那张桃花面遍布爪痕,深深浅浅,沟沟壑壑,观之胆寒。 这是怎么回事?被罚?不像。 梅若依定了定神,越过众人先上前对孔氏行礼。 孔氏正烦极恼极,见了梅若依,心念一转,道:“梅若依,悦儿不在,这朗月轩里,你是第二个处事人,你说,这事怎么处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