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梦中的往事（2）

    “父亲！”乌灵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落满灰尘的屋子，突然，她似乎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声音，像空中断落的蛛丝，不稍加注意的话是难以捕捉到的。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乌灵昀急切地跑出屋外，光洁明亮的院内不知何时已长满了足有一人高的杂草，年久失修的走廊坑坑洼洼惨不忍睹，断裂的木板高高翘起，断开的裂口在阵阵冷风中宣示着它其貌不扬的危险。

    乌灵昀循着声音一间接着一间屋子的寻找，最终来到一处被蔷薇花藤填满的秋千场。

    是孩子抽泣的声音，就从那重重掩映的花丛中央传来。

    乌灵昀想要过去，但粗壮的藤蔓上长满了尖锐的棘刺，阻止了她的行动。乌灵昀急切地向花丛中大声喊道，“喂，你听得到吗？”

    哭声渐渐消止，悠悠从中传来孩子颤抖的声音，“我本来想给jiejie采花，我以为jiejie看到这些花也许就会高兴起来了，可我一抬头却发现被困住了呜呜呜……”

    乌灵昀听着小孩的哭声，不免焦躁起来，心一横便直接冲进了蔷薇花丛中。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攥着一束蔷薇掩面哭泣，一边哭一边重复说着那句话，“呜呜我本来想给jiejie采花…”

    乌灵昀缓缓靠近那个男孩，慢慢地将他掩面的手拿下来，露出了那张令她吃惊的脸，那是…是小时候的山炽绡。

    男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寻常，睁开泪眼来看她，似乎同样很是震惊，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姐…jiejie…”，而后又很快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又哭着重复起那些话。

    乌灵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jiejie，他说的jiejie，应该是指小时候的自己……

    乌灵昀温柔地帮他擦干眼泪，问道，“你说的jiejie，她现在在哪？”

    “jiejie在小屋子里，她不愿出来。”

    “那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嗯。”小山炽绡擦干眼泪用力点头道。

    乌灵昀抱着男孩冲出秋千场，一同来到一处漂亮整洁的院子。

    推开院门，远远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蔫蔫地坐在廊沿边放风筝。

    男孩看到女孩的身影后立马兴奋地跳下她的怀抱，捧着蔷薇疾步穿过院子，献宝似的将花捧到女孩面前。

    乌灵昀也慢慢踱步跟了上去。

    “jiejie，我给你摘了花来。”男孩兴奋地说道。

    “嗯。”小乌灵昀漫不经心回道，她正扯着手中的风筝线，仰头看着线那头的风筝在风中盘旋，她手中线一紧，风筝就跟着靠近，一松，就远离，颤颤巍巍只随着她的心愿行动。她低头看着整洁空旷的院落，似乎有了一个主意，喊道。“阿炽！”

    “是，jiejie。”男孩正认真地将花一朵朵插进她的发间，不知她这时喊他是有何意，但也乖乖回应。

    “背我，我想去院子里放风筝。”女孩指着空旷的院内说道。

    “嗯。”男孩兴奋应道，一溜儿跳下廊沿，作势蹲在她面前。

    乌灵昀看着女孩较之男孩高大的身体覆在男孩瘦弱的身躯上，很是为那小阿炽捏了把汗，但那孩子似乎早已轻车熟路，背着女孩在院中疯跑起来，天上的风筝也跟着跑得飞快。

    乌灵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只蔷薇，扬手插进发梢，看着眼前一幕，她似乎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突然，男孩背着女孩跌了一跤，跌断了线的风筝慢慢升高，变得越来越小。

    女孩看着逐渐消失的风筝，抱着手臂放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了那飞走的风筝，还是为了那跌破了的手臂。

    男孩似乎更是跌得不轻，但依旧强忍着泪，抱着女孩安慰道，“jiejie不哭…”

    乌灵昀看着女孩那渺小得几乎没有的伤口，心里不禁疑惑，自己小时候竟然有这么爱撒娇吗？

    “你又在这里胡闹些什么？”

    这声音，陷入了混乱回忆的乌灵昀猛地一惊，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母亲。

    “母亲。”女孩委屈得看着女人。“我没有胡闹，我…”

    不待女孩说完，女人扶了扶额，回头对一个女人吩咐道，“赶紧将他们带下去。”

    春将男孩女孩带走了，女人回身和另一个医者装扮的老者一边严肃地商量着什么一边走进了屋内。

    乌灵昀依旧沉浸在见到母亲的震惊中，看着一行人进了屋内，乌灵昀也懵懵憕憕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