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异类（干尻xue/观察rutou）

    他们的争执把寝室搞得一团糟，羽藤回来大发雷霆，把每个人都贬低为畜生。在前辈那总是做不成人，深津一成逃去盥洗室，对镜子里的花脸长吁短叹。他花了近乎四十分钟才把墨水洗得差不多，但是醇厚的松香仍旧残留于口腔，一张开嘴就能看见灰黑色的舌头。深津捏着舌rou左看右看，最后放弃。

    这样也挺有趣的。他想着，闭上嘴。嘴巴张大时口腔左侧传来隐隐刺痛，舌头顶过去舔到一道小伤口，那是青木留下的。

    被牙齿划出来的伤第二天就演化成了口腔溃疡，进食时不留余力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他吃得有些抑郁寡欢，连带体检时也板着脸，从平淡转为了生人勿近的气场。脸颊总有伤，谈起原因却扯天扯地，同班同学从迷茫到无语，最后得出结论他是一个笨拙的家伙。

    墨水留下的痕迹随着时间飞走渐渐变淡乃至消逝，众人瞩目的IH举办之前先是为期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训练强度拔高到每个部员一见训练单就心凉凉的地步。

    唯一的幸福之处便是今年的七月算cool夏，平均气温比起其他年份的少掉4℃。深津靠着走廊的窗坐，大部分时间晒不到太阳。这个位置说不好也不坏，就是对校园领导的心理素质稍有考验——观察学生上课状态时头一撇就能对上后排圆寸男生一眨不眨的盯视。

    但现在没有，深津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寄存在讲台的老师身上。

    数学老师敲敲黑板，严肃道这个公式是重要考点，要熟记并且学会运用。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提起笔，在借来的河田的课本上画了一串葡萄，再趁着打铃声，涂黑每句话的句号才心满意足地合上课本。

    “……这是河田的课本吧？”野边回过头，惊鸿一瞥，额角瞬间滴下一滴汗，“你怎么在他的课本上涂鸦，河田没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深津翻找出国文课本打开，上面是河田规整的字迹——「少在别人的课本上乱涂乱画！」他指向书本下方的喷火的小恐龙，“这是河田画的beshi。”

    “啊，画的意外好看。”一之仓感慨，“我想要，下次让河田借我的课本好了。”

    深津和一之仓击掌：“就是这样beshi。”

    野边吐槽：“完全没记笔记，全是涂鸦，你打算怎么复习？”他默默腹诽，涂鸦这么久技术完全不见长啊……

    “你们会借我笔记beshi。”深津心平气和道。

    一之仓反问：“谁说的？”

    野边接话：“我可没说要借。”

    “没办法beshi。”深津一顿，“请你们吃冰棍。”

    两人果断成交，就这样把三个月的学习成果卖掉了。

    报选山王的学生在升学考试前便需要确定好修习的科目。一年生前半年机械、电气和建设三科共用课程。他们仨都选的电气科，深津一成已经单方面决定好这三年都寄生在野边和一之仓的学习笔记里。

    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四点，他半睡半走神地度过学习时间。县大赛一结束前辈们马上就恢复了过度索取的姿态。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拥有的过多了马上就会不想要，深津现在就觉得zuoai太多稍感恶心。

    “我们第一次聊天就在这里，你还记得吗？”镜和泉问他，右手掐着深津的臀部rou，压出几个红色的指痕。深津上半身趴在体cao垫上，两手交叠地放好，脑袋埋进臂弯，露在外头的耳朵因为较高的室温而发热发红。部活结束已经半小时，他饿得前胸贴后背，镜前辈颀长精瘦，却像是不需要进食的妖怪一样抓他zuoai。

    没回镜和泉的话，小心眼的前辈便揪他的yinjing。

    “不记得。”深津不耐说，比起在沉闷的器材室应付前辈，他更愿意知道今天的晚餐。

    体cao垫堆叠得不够高，趴在体cao垫上向后抬起臀部，姿势并不舒适。短裤和内裤被褪至到膝盖处，训练服滑往肩胛骨的位置，露出大半结实的腰和全部的大腿，腿根和其他部位有明显的肤色差。

    连润滑剂也没有用，yinjing是硬生生挤进尻xue的，撑开生涩的窄口往里顶，干了七八分钟后xuerou分泌汁水变得溽热。镜和泉的手握住深津的腰部，时轻时重地干，连带着体cao垫也不规律的晃动。

    yinjing摩擦过前列腺，引起rouxue一阵收缩，深津一成抠着体cao垫，呼吸沉了一瞬。他等着前辈多往那里戳几下，但镜和泉明明轻车熟路偏偏要熟视无睹。深津低声说：“技术和羽藤前辈一样差……”

    “干嘛这么咄咄逼人，把你cao爽了难道是我的义务吗？”镜和泉使劲拍了他的臀部。后辈的屁股rou又多又厚，像KFC宣传广告里的汉堡rou一样多汁腴润。

    后xue出汗般黏糊糊的，yinjing像蛇一样往里钻，一下一下顶到深处。前辈只顾着自己爽——深津刻意用上力气往下沉，体cao垫的凹陷加大。性器滑出后xue，guitou在臀缝中戳弄一阵最后晃动起来。

    前辈和空气zuoaibeshi。深津说。

    镜和泉无端发笑，眼睛一下就弯起来。似乎这点反抗在他眼中便化作了情趣，他压在深津身上，握着yinjing再慢慢插回去。摸着深津的小腹往上探最后抓住胸部揉搓起来。“Darling——”他甜腻腻地喊，“开玩笑哦，肯定会让你舒服的。”

    深津将脑袋更深地埋进肘里，有种中年男子逃避妻子zuoai邀请的荒谬错觉。前辈的脸颊压在他的斜方肌上，呼吸和轻喘都听得一清二楚。胸部被揉搓着，隐秘的快感悄悄地在身体里传递。又不是女孩子，不想被玩弄这里。他把镜和泉的手从胸上抓出来。

    镜和泉难得没发作，转而环住他的腰，在紧致的后xue中耸动yinjing，粘稠的jingye全部留在肠道深处。

    “小心别带着jingye去吃饭……那样大家都会很困扰哦，阿娜答。”

    前辈留下这句话，轻松畅快地走了。屁股里头的jingye慢慢变凉，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没有纸巾只有手帕，不大情愿用手帕擦jingye，他选择含着。

    不管凉乎乎的精水顺着肠道往下流，深津面不改色地套上裤子。大腿根因为刚才的性爱有些抽痛，他站起来缓和一下。

    室内闷热，脸颊朴实地红着，脖颈处泌出一层汗水。训练服里头的T恤有些凌乱，深津伸手进去拽，指头勾到乳首。干脆拉起衣服，捏住rutou仔细端详。圆乎乎的奶头被捏着拽起来，奶缝处于中央微微下陷。才被揉搓过，手感软中带硬。

    比以前确实更圆……揉捏乳首隐隐感到愉悦，深津松开手，衣服掉回去遮住腹部，无视后xue仍残留着诡异酸胀感，摆正歪斜的体cao垫。尽管进行了三十分钟尚且激烈的性爱，但只有前辈在酣畅淋漓的爽，未得到彻底满足的欲望在脑中翻滚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球不怎么样，zuoai也不怎么样。前辈……

    “不器用な人間だ（真没用）。”

    石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和他同桌吃饭的三年级前辈一愣，轻拍石山脑袋，“臭小子，在说什么呢？”

    先是扶了扶往下滑的黑框眼镜，再将筷子摆正。石山冷淡地说：“不是在说前辈。”他刚才想到父亲，就不禁脱口而出那句没用的人。尽管父亲给了他优越的生活。石山只给出这么一句话，甚至不加以解释，高年级的前辈脸色不大好看，心道二年级真不好带。

    将碗筷收拾好，石山便独自一人离开食堂。晚上七点十四分，寝室没人，加上晚食也才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镜和泉和吉原大地更愿意在外面溜达。多数情况下这个时间段只有他在寝室。

    本来山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住宿在松籁寮的部员们全部集合后才能开饭，但后来他们二年级的却打破了这个隐形规定，最后变成只要在七点半前赶到食堂就能开饭。带头人是青木，那家伙同学长拉近关系，为的就是不遵守规则。哪怕是在人渣堆里，也足够显眼。

    ——是的，人渣堆。羽藤或许会为此大动肝火不愿承认，但石山不介意这个称呼，他深知自己的道德底线经不起考验。

    翻出新买的Panasonic录像机细细打量，机体通黑，小型单色液晶屏显示参数，自动对焦，收音的麦克风在镜头上方，家庭用录像机款式紧凑，能轻松塞进冬大衣的口袋，不过夏天是无处安放了。石山对此爱不释手，一旦空闲就拿出来摆弄，购入足足三天才舍得用它录像。

    他摆弄录像机，镜和泉门也不敲地回到寝室，主动同他打招呼。

    看样子做过了。石山心想，嗯一声算是回应。镜和泉说：“又买了新东西啊。”他不无讽刺地暗示石山最好不要把镜头对准身边的人。石山刺他：“我只拍有价值的东西。”

    镜和泉撇撇嘴，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不是拍了深津吗？”他假意天真地笑起来，“原来在石山心里，那小子是有价值的呀。难得你也有这么在乎别人的时候，以后就和我们学弟好好相处吧！……”

    石山很抗拒：“没。我不在乎。他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在乎他？”

    镜和泉笃定道：“你害羞了。”

    这就是为什么石山不爱同别人聊天的原因，日本人斤斤计较的根性和后天规训的宽容让整个对话变得矛盾重重。说出这话的镜和泉不见得真的认为他在乎深津，更多只想恶心他。

    无聊。石山擦起镜头，手劲大了些。

    “石山啊，”镜和泉安静没多久，又开口，“拿你的录像机拍他呗。”

    毫无疑问，「他」也是指的深津一成。石山不情愿：“凭什么。”

    “是这个哦、这个。”镜和泉从抽屉里抽出一卷录像带，黑色句号笔写出了录像带的内容，一部大受好评的AV。出于掩饰的目的买了这卷，粗略地看过就丢进抽屉里吃灰，现在再也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嗯、怎么说呢，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哦，不拍也是可以的，但总觉得拍了会更好呢。”镜和泉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说不定……拍了以后会更听话。你觉得呢？”

    觉得你是败类。石山不咸不淡地说：“我考虑。”

    他考虑了两周没见动静，比起最终决定更先到来的是期末考试。仅剩一天能够用来复习，笨蛋扎堆的运动社团此刻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氛围。堂本教练才暗示过谁挂科谁今后的人生就将会和训练密不可分，三年级面色凄凄地离开休息室，现在休息室里剩下四个一年级和三个二年级，各自占据房间一角。

    一年级拿着一堆复习材料在那窃窃私语。

    深津摊开上次学力测验的卷子，握着笔，时不时写一两个字，神情透出高深莫测之感，好像胜券在握。松本稔误以为他成绩优越，粗略一看，每科都差得平均，国文四十五、地理五十四、数学……除开物理基础就没有及格的科目。再仔细看看，深津是用蓝笔在卷子上标出不会的题号，现在已经满卷飘蓝。

    松本贴心地移开视线。

    深津说：“松本自己也好不到哪去beshi。”松本的学力测验也不过是低空飞过。

    松本挑眉，“我可什么都没说。”

    深津放下笔，指他：“摆出那副表情什么都不用说了beshi。”

    野边正在疯狂地背诵国文笔记，他其他科目都过了，只有国文差得离谱。在座唯一全科及格的一之仓现在笔记一冰棍难求，见缝插针坐地起价，但再多冰棍也于事无补，问就是一拖三真的带不动。

    他点着桌子，用笔尖指了指房间另一头正冥思苦想的二年级。“安－静－点（しずか）”，他做口型。

    深津一成微地一睁眼，低下头在卷子的空白处迅速动笔，然后他把卷子拿起来给大家过目，画面上正是《哆啦?梦》的角色静香（しずか）。

    这时候还在玩谐音玩笑……

    视线从涂鸦上挪开，一之仓波澜不惊地同深津对视几秒后，他卷起书当作剑倏尔在深津脑袋上敲击，闪电一击，深津配合地倒下。松本连连点头，称赞说：“一本[1]。”

    比麻雀还吵闹。

    吉原啧了一声，“喂、你们一年级安静点啊。”其他后辈道歉他不管，盯着深津。深津语调平平地说了句“私密马赛”，整个休息室又安静下来。

    烦人。吉原盯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实在背不下去。转身在架子上翻找录像带，通常是夹在书里。有些部员会悄悄将电影录像带带入球部，半夜借用休息室的电视偷看，这是球部严厉禁止的，但就因为禁止才格外刺激。

    翻出来的大多都是看过的，直到在一本科学书中抽出来一卷录像带。他左看右看，抓着磁带正起来对着深津的脸，视线透过圆圆的压带轮聚焦深津的脸庞。眼间距稍宽，双眼皮，微微上翘的尖鼻子，厚嘴唇，眉黑眼黑，一张只在重点部位用色浓重的脸。

    他晃着磁带，隔空扇打后辈脑袋。要不是有别的后辈在，早揍他了。——这么想的吉原大地忽略了一个事情，要不是别的一年级在，深津大概率不会同他们共处一室。

    根本写不动啊。镜和泉抱怨着，拿出特制的选择铅笔投掷，选出来的答案恰好正确，但完全不知道过程。算了，选择题多拿点分也能过的。他想着，瞥一眼吉原手中的磁带。

    磁带外框上黑色句号笔有气无力地写出片名：L，étranger。旁边的日文写着异类。

    嘛、用异类来形容深津是很适合，那小子就是喜欢强调自己的独特，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镜和泉用笔尖戳着自己的手背。

    一直默不作声的石山抽走吉原手中的录像带，这东西是他的。假如青木在场，他会当场指出石山的翻译有误，L，étranger比起异类更应该是局外人的意思。实际上，这电影正是改编自加缪的小说。

    “啊啊、”镜和泉立刻说，“说到怪人、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呢。”

    从来只对深津有意见，吉原直言不讳，“石山又不差，比那小子好多了吧？”

    无视身旁的阴阳怪气，八毫米的卡带放在桌上，他继续一声不吭地摆弄家用录像机。按下升舱按钮，放置录像带的舱口打开，塞进录像带，按好舱门，开启电子屏。好容易才内录下来的电影，石山选择倒带重录，屏幕闪动后出现画面。棕黑色的矮桌和米白色的榻榻米，覆盖掉104分钟。

    不算清晰的屏幕晃动着出现深津的脸。对方似有所察，抬起头，投来平淡的一瞥。

    [1]一本是剑道术语，指以好的姿态，好的气势，好的力量，好的位置打出的漂亮的一击，并且有好的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