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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眼了!就知道,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就看你这秉性,你娘能是好东西?!来人,将他捆起来,一起押往南京!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妈的!劳资跑遍……” “李想!” 左弗冷着脸打断了李想的话,“将他先押去,严加看管,还有他那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抓起来!” “是!” 李想一惊,这才想起,左弗让自己和兄弟们去做的事属于机密,刚刚情绪激动,差点就说漏嘴了。 刘茹娘一口气已经缓过来了,她怔怔地望着左弗,忽然眼泪就下来了。 左弗望着刘茹娘,想起自己父亲生命垂危,也是心如刀绞。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做这等事?!难不成周氏真是鞑子细作?!是来刺杀父亲的?! 可鞑子怎能预料到左家军的崛起?从潜入杭州的侦察兵送回的情报来看,周氏的邻居虽然都换了一遍,但百密总有一疏,邻居虽换了,可她以前做过的主家们却没搬家。 通过各种侦查,周氏的确在杭州居住了十几年了。清人总不可能十几年前就预料到左家军的崛起,埋下这颗棋子吧? 又或者,她早就是鞑子的细作,本来目标并不是父亲,而是以汉人身份留在大明做内应? 各种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但左弗知道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得立刻赶回京城,孙训珽那里有消炎药,但吃了没用,只能说口服抗生素效果不大,需要注射。 而且…… 匕首怀疑有污物,很可能会引起破伤风,若是发作…… 左弗不敢想下去了,立刻叫来薛耀明交代了一番后,便是赶向码头,坐飞剪船回京…… 第439章 归家(上) 张景瑄目送着左弗上了船,海波荡漾间,船慢慢消失在港口的同时,心底无端生出了一丝郁郁以及空落感来。 他为靖国公担忧,也为左弗感到难过,可此刻占据在他心口最多的却是一种挫败感。 果然,即便如左家这般功绩亦不能抹除人心中的猜忌吗?这一刻,张景瑄想起了曹cao,嘴边划过一丝无言的嘲弄。 忠于汉室的曹cao被“猜忌”二字逼着走向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路,可他最终还是未能跨过世人的目光,只当了魏王。而他这个致死的“王”却依然被人骂成乱臣贼子,千百年来以“jian人”的面目出现在世上。 也不知孟德公泉下有知,是不是会后悔当年的决定?人心啊!果是难猜也最靠不住的! 张景瑄慢慢转过身,海风带来咸腥味堵得人心慌。作为百年家族的继承人,他从父亲兄长那已听到了许多阴谋诡计,亦学会了“臣”之道。 而这些从小被灌输的东西令他心烦,有些事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想去懂。只是当看着左弗那掩藏在眼底的痛苦时,他只觉胸膛那颗心脏似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缠得他很不舒服,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此刻,他心里还有个疑问:左弗是否想过,那个幕后黑手有没有可能是天子? 张景瑄不大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这样明着借机发挥搞左家。毕竟,掌握锦衣卫与左家军的左家已是庞然大物。虽说朝中无甚根基,但因护国之功以及左弗的才干,在百姓声望中很高。 想要扳倒这样的人,那可是需要很谨慎的。更别提,自陛下登基以来就一直厚待左家,如果要动手,是得掂量下的。不然,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圣人察觉的话,那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可如今周氏户籍被改,老邻居全部迁居不知所踪…… 或许有人的确想借周氏母子看左家笑话,但绝对不敢这样cao作,除非是那一位给了暗示,睁一眼闭一眼的话,那人的胆子就会大起来…… 张景瑄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事,而在刚刚,在得知靖国公被刺,生命垂危后,他更觉自己被安排来琼州或许也是有深意的。 分而治之,既全了君臣情谊又能分散权利…… 这是很高明的做法,那位当真有成祖之风啊! 只是…… 想起左弗的性格,张景瑄怀疑,若是左弗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心生怨恨?与左弗相处这久,他发现在左弗的思维里完全没有天地君亲师的概念。 她觉父母应孝敬,师长应尊重,可却不应盲从。 这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从她当官以来,她似乎也未盲从过官场的规矩。 所以…… 若知道了天子借其他臣子之手,顺势分化左家,她会怎么做?尤其这个“顺手而为之”的结果已超出了天子预测,造成了左大友生命垂危,她会怎么做? 张景瑄抬头望向天空,这一刻,心底生出的陌生情绪令他困扰。他为何要去好奇左弗会怎么做?难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吗? 海鸥盘旋着离开,所有出港的船最终消失在海平面线上。 飞剪船的速度很快,三天时间左弗便到了上海。到了上海后,又连忙雇车,花了一天工夫便从上海赶回了南京家里。 “大姑娘回来了,大姑娘回来了!夫人也回来了!” 宅子里的奴仆们沸腾了起来,左奎健步如飞,冲出府外,一见左弗真回来了,当下便是老泪纵横,道:“大孙女,你可算回来了!快,快随我进去,你爹他,你爹……” “公公,夫君怎么了?!” 刘茹娘几乎站不住了,听了这话只觉脑子嗡嗡直响,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需要两个人左右架住她,才能勉强站立。 左弗不敢耽搁。 如果周氏在匕首涂抹了什么东西,那很可能造成破伤风!要知道,这在后世的死亡率都是很高的! 她立刻冲了进去,来到左大友居住的院落前,一大群御医站在院里,神情不但憔悴还很忧愁。 左弗的脑里空了。 其实这一刻,她形容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感觉,好像脑子都是空白的,她只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啊,镇国公!” 御医们见到一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进来,不用猜便知来者是何人了。 “我父亲怎么样了?” 左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询问。 “伤口我等已仔细处理,还洒上了安顺候送来的消炎药。真是老天保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心肺了!军中军医已用您所教的缝合法将伤口缝合,还用上了您留下的药粉,安顺候又送了些口服的药来,总算将病情稳住。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了,国公爷忽然就开始昏睡,又发起高热来。我等又继续给药,但效果不理想,时好时坏,这两日国公基本没醒的时候,我等担心是不是匕首上擦了什么东西?” 左弗已进了内室,见左大友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来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