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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用其极。虽然他至今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李想也总觉他有些偏激。 而刚刚这番话,他也是信的。因为,从一些细小的事来看,乔肆所展现出的志向与大姑娘一致,是大姑娘最为疯狂的拥趸者,他可以为了这个理想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理想虽崇高,但这行事手段…… 李想有些不喜。 人可以耍权谋,但不能没了底线。这个姑娘不应该有这样的人生,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左弗望着乔肆,望了很久,才缓缓道:“若我们的心也腐坏了,我们的抱负也会跟着腐坏。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吗?我们这回来京,真正的目的是要变法。为了变法,我可以忍天子的责罚,可以忍受皇后的羞辱,只要我们能达成目的。 这过程中,斗争,手段都是免不了的。但是,我们不应该将一个本不该扯进来的人扯进这件事来。因着祖制,你该知道,我大明的妃嫔入宫日子是很不好过的。她虽无了父母,但也会想着时常去父母坟上拜一拜,再祭奠一下她最爱的祖母。 可她一旦入宫,连这个权利都没有了,人活到这份上,即便锦衣玉食,高高在上,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朵花盛开,被人赞赏了,就是这朵花来到人间的意义与使命。” 乔肆慢慢道:“大姑娘,总有人要牺牲的,您何不让她自己选择?是当玫瑰还是当野草,端看她自己怎么选。而且,大姑娘,难道眼下还有比这更好的破解之法吗?” “你放屁,都胡扯!” 于山跳脚,“你这法子灵不灵两说,可大姑娘一旦这样判了,清名毁于一旦!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继母不安好心,你是想让大姑娘名声毁于一旦吗?!乔肆,咱们大姑娘能站在这朝堂上与诸臣相争,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难道你不清楚吗?! 大姑娘二十六了,还孑然一身!她一介女流,被人泼冷水,一身素衣尽显身量,这盆水不光光是羞辱,还有毁灭大姑娘清白的歹毒!她忍着这些,就因为她知道,这世上,百姓才是我们最大的倚仗!你现在让大姑娘向不公低头?!你怎么想的?!” 乔肆愣了愣,过了半晌,才低下头,“是我思虑不周,大姑娘请责罚。” 左弗摆摆手,道:“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初心。我们的目标是想让天下所有人都过上我们现在的日子。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可以忍受一切挑战,压迫,痛苦,对付我们的敌人我们也可以用手段,用计谋,但是这是有底线的。 那个姑娘的眼神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应天府是她最后的希望,我们怎么能忍心毁了她最后的希望?这姑娘性子之烈,你们也见着了。宁可乞讨,亦不愿服从继母安排。这等事若告诉了她,乔肆,你怎知道她一定会选入宫?而不是自杀?” 左弗叹了口气,“她并未读过书,更不知斗争还有许多种法子,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死便是最后的抗争。我们告诉她了真相,她会觉得我们也妥协了,所以,除了死,她还能做什么?入宫吗?乔肆,当你还只是卫所里一个吃不饱肚子的孩子时,你可想过抗争?” 乔肆愣在那里,而于山则连连点头,“对啊,不读书不明理,你我要是没读书,没受大姑娘教导,怎知道这人还有另一种活法?怎知道要去抗争?怎知道用现有的规则来打破规则? 乔肆,我说你死读书,你还不认!大姑娘师门先贤写的那些著作只是读是没用的,还应用到实际中来。就说这回的事,我看也好解决。大姑娘直接上书天子,让天子来圣裁,这就解决了。” 李想眼前一亮,略一琢磨,猛地一拍于山,大笑道:“于山,你出息了啊!这点子不错啊!这样谁都说不出话来,反正死贫道不死道友,陛下也不能强迫人姑娘入宫吧?!而且,我们还要想法整治下那庄氏,哼,杀鸡儆猴,哪怕背后之人不能动,宰几个鸡示示威也是可以的!” “善!” 左弗笑着点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她喝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位商贾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法之举,又与哪些人往来,重点找那些近期合作的人,将名单列出来,咱们一个个查。记住了,这回去,敲锣打鼓的去,我等下就贴个告示出来……” 她冷冷一笑,“这京城的商贾也该纳税了!” 下午,应天府外就贴了告示出来,与此同时,公文也下发到各州县,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是她左弗坐镇应天府了,在她为官的地方,所有商贾都要按国法纳税,前面的事也不来追究了,就从去年八月开始算起,京城所在商户为期十五天交纳清楚,其他州县限一月内交纳干净,不然后果自负! 这一张告示一贴出来,京城立刻就沸腾了! 这女魔头又要搞事了吗?! 自打她到任后,一群商贾就战战兢兢的。这位治理民生厉害,可治民更厉害! 在她治下,所有商贾都得交税,乡绅也得纳粮。 土地更是给你丈量得清清楚楚,家里有秀才的,按国法免二丁,免田税二亩,没有的,那不好意思了,别想躺在祖宗功劳簿上白吃白喝,都给老实交出来,不然大炮伺候! 一群商贾如丧考妣,一群乡绅则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些商贾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甚至他们自己本生也行商!这左弗忽然要收商税,这明白着是要在他们身上割rou来补贴那些泥腿子! 而且,已经开始动商贾了,按照她以往的习惯,下一步就该是动他们乡绅了! 这家伙收拾起乡绅来比谁都狠,常州那位姓李的举人因超出所免征范围内的粮食,被她直接炮轰,抓上街游行不说,还将人一家老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唯有祖宗最早留下的那些地给保留了下来。 看着挺仁慈了,也挺守规矩,的确是依法办事!可特么,他们凭本事弄来的地,凭什么就给这样一个屠夫给夺了去?!那是几代人积攒的家业啊! 一时间,各乡绅商贾四下奔走,秀女一案竟是再无人问津。各官员也相互窜门子,没法子,大家的利益都缠在一起,哪怕他们在京畿地区无田地,可左弗这样做就等于在向大家动刀子,唇亡齿寒,怎能不着急? 趁着大家关注点转移,李想等人也加快了行动,围绕着庄氏一家,对其所有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调查。 而左弗则私下见了卢蝉儿,经过询问后,更是坚定了一定要为卢蝉儿主持公道的决心。她一边安抚卢蝉儿,一边又加派了人手,将这一事件中所有的关系网进行了彻底的调查。 如此过了两日后,又到了大朝日。 凌晨四点,左弗便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