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棋局、战局
不能错误，无法分神，竭尽全力。 金发少年俯瞰战场，嘶吼与爆炸冲击他的视线，眼前的景象越加模糊。空咬牙继续着指令，脱力的昏厥感却不给丝毫的迟疑，将他拉入永恒的深渊。 倒下的最后一刻，空听见身旁meimei恐惧的呼唤。 “哥———！” …… “守城主要分坚守物资和保护人员，两者兼得自然最好，而丧尸入侵一般偏向一方。” “那我就照例选择保护更多人员吧。” 前世空一板一眼的讲述，将空发散的思维缓缓拉回。每次开启棋局，空都会这样严肃下来，认真进行分析。 这同样是钟离的教导成果。 过去的发展如今细细回忆，才发觉难以表达的微妙。空的战略天赋不低，也并不讨厌谋略，毕竟在异能为辅助、没有战斗能力的情况下，大脑的发挥就显得更加重要。 可惜前世坎坷，不是忙于逃亡就是在奔波的路上，一直处于被各种人保护的位置，仔细回想所谓的谋略竟然都是和钟离学习得到。 钟离是他战略的启蒙者与导师。 因为对于钟离的情感太过复杂，空总是本能选择躲避关于岩神的一切讯息，但习惯与谋略早已刻入灵魂，并不是不想面对就不会存在。 就说初出茅庐的基地夺回，现在回忆起来，无论是人员布置还是思维考虑，全部都和“棋局”极其相似。 ……这算什么啊。 空苦笑起来。 他现在已经清醒冷静了很多，从略有混乱的记忆分析来看，力竭以后的昏迷应该就是最后一段记忆。 那么死亡以后的重生就并不是梦境，枫原万叶、荧、迪卢克，大家都活着。 只要想到这一点，空漂浮的内心就如同寻找到寄托，宁静了许多。 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有寻找回到现实的方法。空心中不断默念冷静，劝服自己不要被迫切的情感所困扰。 此时灵魂被困、情况不明，这副棋局注定会成为最重要的突破点。 又或者说——这真的是前世的回放吗？ 空怎么思考暂且不提，控制空身体的少年顺势靠进钟离的怀中，像是真的只是当做一场需要认真些的棋局游戏。 “地形我已经了解，中小型基地，存在地下安全区，轰炸地点位于小门旁边三十米，是个危险。” “先生这次给予我多少人员？” 钟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勾住少年的腰，把下巴抵在空的肩膀：“都在这里。” 语落，各色的小棋子浮现在摆放点。 空认真打量。 “A级火系一个，B级风系一个……C级和D级为主，嗯？有个C级的火系辅助倒是罕见，其他大部分全是D级。” “先生还真有很多新的想法。” 倘若存在冷汗，那么灵魂状态的空已经额间浸透汗水。 果然不对劲。 前世他和钟离下过太多盘棋，忘记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这真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 钟离是神明，不是造物主，岩神并不能预言一切，即便是全提瓦特最年轻最优秀的水系预言类能力者——“占星术士·莫娜”，也会有她著名的＂十分之一错误率＂，因此一模一样的棋局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空问着自己。 “要试试吗？”钟离温和询问。 “当然。”那个空闭了闭眼睛，已经把所有棋子和地形全部记住：“请开始吧。” 伴随他的声音，静止的画面开始行动，捏造而出的小巧丧尸群顺着缺口迅速涌入。 【对于人类的本能渴望迫使丧尸们咆哮与狂奔，于是这破开的墙壁就是无底的洞xue，吸引野兽的入侵。】 “城墙受损，丧尸源源不断，必须用最快速度封锁住破损的洞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空听见前世的自己缓缓说道，语调沉静不失思考。 ……果然。空闭上眼睛，自己的声音与记忆中战场的画面彼此重叠。 “那就先通过水系与冰系的凝结反应，再用岩石填补。” 语落之间，象征冰系的冰蓝色棋子和水系的蓝色棋子落下。 【“冰系三队和水系五队集合，草系二队掩护，岩系全员跟随——” 金发少年笔直站在刚刚堆砌的高台之上，横扫周围的景物，不慌不乱是他的原则，沉稳冷静是他的理智。这一个瞬间，他将化身棋手，下一场不能反悔的棋局。】 “雷系一队散开清扫，这里是重要的疏散通道，要放下我唯一的A级火系战力。” 【“雷系维持核爆反应，保护暗夜英雄。”】 独一无二的火系王冠棋子站在交通要道，隐藏的雷系棋子铺下电网。 “居民分散很多啊，让速度至上的风系帮忙。” 【“风系全员继续撤离居民，志愿者保证地下室通道畅通。”】 小小的平民扶持奔跑，风系的引导者用微风帮助他们减轻负担。 “哦对了，因为D级能力者过多，所以分散的小队尽量保持一个C级作为领队。” 【“自由旗帜成员作为小队长，其他盗宝团成员填补的小队，临时小队保证运作——”】 “好，布局完成了。”空露出笑容，垂眸看着战场。 各类元素的攻击和丧尸嘶吼呼应，混乱与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心有棋局，明镜亦然，金色眸中倒映着爆炸、飞舞与混乱，金发少年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进行决断，各个棋子在他掌控下移动。 “不愧是火系的A级，倒是让我想到昔日的迪卢克老爷了。”前世空低低在笑，笑了两声又有些低落。 “这只是游戏。”钟离抚摸少年的发间。 “是啊……” 不，这不是游戏！空在心中进行着呼喊，伴随那个自己一步步的决断，空混乱的记忆也得到梳理，所以现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发展。 ——一切决策都和之前的空分毫不差。 【红发青年单人成队，挥舞狼末之间，无数丧尸溶解在烈焰，火鸟鸣叫宣誓。】 “修墙阵营靠近了，这位辅助火系也很努力啊，这个效果……是参考盗火者班尼特设定的吗。” 【白发少年以周身为媒介全力放大着增幅圈，红色的火焰跳跃在每一个圈内的成员。早已安排的修补大队，缓慢但竭力从上下两个方向同时靠近向城墙。】 “好，修补开始了。”稍有松懈的声音，钟离的手腕何时踏入少年的胸口，轻轻揉捏就把空的一抹小得意换成轻呼。 “先生——！” “战局不到最后，可不能分心。”男人表情稳重依旧，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蓄，他往金发少年耳中吹出一口气，引得空一阵战栗，声音更软几分。 “可是只要把城墙围住，后面并不困难，甚至还有一颗B级风系棋子放在那里待命，保护着指挥官。” 【何时出现的丧尸摇摇晃晃攀爬，刚刚对着高台上的少年发出嘶吼，就被等候已久的风刃绞杀。 伴随身躯沉重滚落的声音，白发少年收敛气息落在金发少年旁边，枫原万叶露出温和笑容。】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含住了少年的耳垂，另一只手抚摸空的腰肢。 前世空反应多战栗声音语调多柔软，灵魂状态的空就有多么绝望火气有多大。 坏老头！变态——！原来那么早之前你就这么会玩！不要影响我看棋！可恶啊——！ 无法控制身体，少年只能在虚空暴打钟离。 钟离挑逗不断，偏偏还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提示空去观看棋局。 只见代表丧尸的存在与各色异能碰撞在一起。 【各类水系异能者共同发力，冰蓝色的寒冰气场凝固。大块大块的寒冰顿时砸落而下，顺着空缺区域填补，死去或是来不及躲闪的丧尸成为填补的一部分。】 【冰墙打造，岩系能力者已经开始叠放石土，队伍之中涌现出干劲，都在等待修补完成，合力绞杀成为瓮中捉鳖的丧尸。】 “这样就只需要清扫……”前世空嘟囔着先生这次怎么难度降低这么多，一只手就握住少年准备移动棋子的手。 神明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松可以把空的手背完全覆盖，此时轻轻摩挲着少年的手腕，像是赏玩一份玉器。 “好好看棋。” 钟离动作不停，说话偏偏冠冕堂皇，灵魂空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心中吐槽，瞥了一眼棋局，心中刚刚泛起的波澜迅速凝结坠入寒冰。 “……先生果然又要提高难度。”前世空语调也有几分无奈。 只见本来已经快要封锁成功的冰墙岩壁突然崩塌，一个口子强行破开，和普通丧尸完全不一样的黑红色棋子缓缓走入棋局。 “火系高级丧尸啊，这可麻烦了。” 【像是赤火诞生而出的怪物，只有勉强人形的丧尸携带烈火前行，伴随人群的尖叫或者混乱。庞然大物咧开嘴唇，露出狰狞歪斜的牙齿，巨大手臂狠狠拍在冰墙，水汽迅速升腾。】 就像人类分为普通人还有各个等阶的异能者，丧尸之中其实也有部分分支。 数量最多、最符合基础概念的丧尸，被称为“普通丧尸”，没有完整的思维逻辑，只剩下少数的本能像是野兽一样控制身体。比普通人凶狠很多，而且拥有烦人的感染能力，不过受过训练的人类使用技巧，并不是完全无法击杀这类丧尸。以前兄妹俩人和枫原万叶漂泊的时候，没有异能的枫原万叶就完成过多次击杀落单丧尸的事迹。 普通人类受到感染会变成“普通丧尸”，异能者同样也会被感染，变成“感染者”。 一般来说，能力强大的异能者对于感染会有抵抗能力，不至于二十四小时立刻变异。到了A级甚至可以斗争压制，所以空前世会遇见过魈还有他的“感染体”红，这一世则又遇见了温迪。 彻底被感染控制的异能者，有很高概率变成“高级丧尸”，保留人类时期能力的同时，还存在不同程度的智力。 这种丧尸不但拥有不弱于死前的异能，人类时期保留的智力又会让他们知晓战略。一般来说，普通丧尸会本能听从高级丧尸的指令，俨然使本能的混战变成一场战局。 前世记忆之中，好几场震惊提瓦特的中大型基地陷落，都和高级丧尸有着重要的关联。 空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也是那个瞬间，一直天旋地转感涌入空的脑海，他只感觉身躯的负担一重，回神的时候已经可以抬起一只手。 “高级丧尸出现难度会变高，你可以暂时思考。”钟离轻声说道，把整个棋局定格：“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战场不会有停止思考的机会。” 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缓缓弯曲手指确认不是错觉，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喜悦。 倘若可以cao控这个身体，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将变成更加模糊。 钟离似乎没有发现空骤然的僵硬变化，还在循循善诱战局。 空只花了五秒时间来冷静，他也只有那个时间，因为钟离的所谓“休息时间”，从来不超过五秒。 这是一个战场。 “……如果出现高级丧尸，普通丧尸的战力也会迅速提升。”空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更加冷静。 【凄惨嚎叫之后，一位水系异能者被缝隙之中钻出的丧尸咬断了胳膊，撤离中的凝结小队顷刻出现sao动。 几乎是同时，本来看起来横冲直撞的丧尸开始向着被保护状态的凝结小队冲击，不顾生死拼尽全力聚集，哪怕身首异处也要撕咬住什么。】 放弃去思考钟离的接触，空的视线紧紧落在重新行动的战局。 “火系会轻易突破冰墙，凝结部队必需解散。” 【“冰系全部撤回，退往后方！水系注意分散攻击——” 人群伴随指挥重新开始变化，只是原本一边倒的战局已然改变。】 空把棋子迅速指挥移动，岩属性建立的防御在丧尸冲撞之中摇摆，那些得到cao控的丧尸不再盲目，见冰系阵营退下，骤然向着唯一的红色王棋进攻。 空心中一乱，本能把代表枫原万叶的棋子往迪卢克那里送。 “静心凝神，战局不可私心，怎么连这份基本都忘了。”钟离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仿佛是从遥远方向传来，安抚空的状态。 空动作顿在那里。 “……不能急，还能支撑一会儿。居民疏散大半，风系队伍回笼。”金发少年重新稳住声音，让疏散人群的风系往回拨动，而那本来空闲的B级风系棋子还是思考之中，落在最正确的位置。 【“了解了。”枫原万叶听从空的安排，绝对信任让他从来不会迟疑。 白发少年抬手微风化刃，风刀落入手中，借着水系异能者在高级丧尸队长时炸开的水雾，一刀已经砍去。】 钟离语调多了一抹赞许：“不错，稳中牵制，方为正统。” 说完那句话，钟离就暂时陷入了沉默，也给了空完全自己思考的时间。 少年心系棋局，抉择铿锵，虽然场面困难难度倍增，还是咬牙一步步坚持，减少最大的伤亡。 一颗冷汗缓缓划过空的额头：“……先生，还有多久到达黎明。” 钟离垂下视线，像是可以看清怀中少年的表情，那双属于神明的眼睛平静如水，“随时。” 几乎是他说完的同时，光芒出现在远方。 【一开始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骤然的光芒在天边尽头浮现，随后幕布缓缓抬起。 星河在消退，黎明在到来，微光从远方破晓而来，铺洒向鏖战的世界。 金发少年身躯微晃，抬头对着光芒扬起淡淡微笑。】 “……终于。” “不。”钟离的声音冷静打破希冀，“我早已对你教导，不到最后，从无松懈之时。” 钟离语音未落，一道身影迅速闯入基地，特别的形状意味他同样属于高级丧尸，而这黑色的清风速度之快，毫无疑问是风系的敌人。 “这最后一步棋，你要怎么去下。” 空愣在那里，眼中只有再次杀出的丧尸。 钟离没有等到空的回应，他破天荒再次停下战局。 男人按着少年的手腕让他触碰棋子。 “新出现的敌人的攻击目标是这个A级火系，明显是为了瓦解最强战力，但并不算最好的战法。高级丧尸与A级对决并不能得到太大优势，你大可按兵不动，让王棋吃下一击。” 空瞳孔一缩。 【暗夜的英雄听闻指令只是回眸一眼，顷刻压身直直冲向敌人，挥舞的大剑与身躯同时成为火鸟，他像是彻底燃烧起来，竭尽全力拼搏去抵抗。 直到锐利的风刀穿透他的胸膛。 鲜血如同破碎的花瓣伴随火鸟飞舞，青年红发依旧，眼中平静如水。】 “……不。”空摇头。 “那就换成这份风系，虽然只有B级，派遣他回来迎敌不为不可，若是愿意自爆的话……” 【白发少年承载狂风冲刺，嘴角的笑容柔和依旧，哪怕黑色的暴风击打在他的身躯。 血色顷刻炸开，换来金发少年绝望的悲戚。】 空用手猛然捂住了头，从棋局开始就闪现的画面，在这最后选择时变得无比清醒，他好像真的看见自己每一个选择之后，枫原万叶和迪卢克必然面对的场景。 “……不。”空痛苦拒绝。 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此时做出的任何判断都会成为真实，这不是游戏，而是人生。 迪卢克与枫原万叶把他们的信任化身棋子，交在空的手中。 他是他们的棋手，又怎么能够—— 钟离却仿佛没有感受到空的异常，声音平静，化作法则的提醒：“如果不牺牲他们，风系的高级丧尸足够让半个城池陨落，那你之前的全部努力还有那些无辜的居民都要因此陪葬。” “空。”神明审判的低语：“你必须做出抉择。” “舍一人而护天下。” 一锤定音的声音，萦绕在房间之中。 静止棋盘之下，将命运当做最大的玩笑浓缩在小小棋盘之间。 “……护天下。” 空听见自己呢喃了一句，又认真重复了一遍，好像这简单的三个字他突然无法读懂。 骤然之间，他的脑海浮现出更多复杂而杂乱的景象，他们是那么破碎，又好似颠倒没有关联。 那里有荧抱着Lily哭泣的悲哀，有枫原万叶为守夜的兄妹俩人盖上残破的外套，有迪卢克嘴角一抹的弧度，还有纷纷扰扰各种前世今生生者或死者的表情。 他们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悲哀，有人在绝望，一个个生动着，在这末世之间。 一声轻笑低低回荡，是金发少年缓缓抬头看向身后的青年。 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他知道自己还在钟离的怀中，但是更加强烈的情感压过灵魂的排斥， 鎏金眼眸倒映青年天神的芳容，那双失去温度的眼睛再次成为神明。 为护天下，神明者，不坠凡尘。 有那么一个刹那，空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一些钟离，读懂了前世青年背影之中的负担。 但也正是一瞬间的理解，让他勾起嘴角，在钟离的唇边落下很亲的一吻。 “……先生，我爱过您。” 曾经。 很爱很爱啊。 ——所以才不会成为您的金丝雀。 就在钟离分神的时刻，空猛然挣脱钟离虚握的束缚，毫不犹豫把手放在那枚特别的金色的棋子。 钟离的表情终于出现崩裂，哪怕只有一瞬。 怀中的少年发出阵阵轻笑。 金色棋子那耀眼又小巧的精致，却在这时拒绝风系的救助，火系的惊惶，毫不犹豫挡在危险面前。 “既然先生想要救下苍生，为何此时不能救下一人。” 像是轰然破碎的镜面，周围世界崩坏解析，空骤然睁开眼睛，喧嚣与嘈杂涌入他的耳膜，刺眼血腥占据他的双眼，但他却扬起更轻松的笑容。 “哥——！”少女看着哥哥突然苏醒，眼中因为激动溢出泪水，她知道空一定消耗了太多，异能的透支和谋略的使用击垮本就单薄的身躯。 “我回来了。”空只说了这么一句。 下一秒，他不顾一切奔跑了起来。 他的眼前是人类与丧尸的战斗，他的世界重新坠入烈火，然而少年的脚步没有任何的迟疑，用那颤抖瘦弱的身体跑出最大的力量。 一步，两步…… 当迪卢克看见冲向他的金色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从未出现的恐慌感让暗夜英雄颤抖，青年本能冲向空，咆哮与质问还没有出口，却听见空那声拼尽全力的呼喊：“闪开——！” 下一个瞬间，狂风嘶吼击打，迪卢克本就跑出几步想要护住空，此时听见空的呼唤本能闪避，所以只受到余波。 他回头看见自己原本的位置已经消失，可怕的大洞在地面炸开。 枫原万叶早就不顾一切想着空的方向冲刺，又被火系的高级丧尸阻拦。 空被余波击飞数米，滚落在地面剧烈咳嗽，笑意却怎么也无法去遮掩。 他，救下了一人。 “嗯？” 一双无比熟悉的翠色眼眸闯入空的视线，也打乱他原本的思考。 好快。 这就是风系的高级丧尸吗，和A级的能力者几乎…… 金发少年呆愣微抬着头，像是还没有从刚刚混乱的场景之中恢复，他看清风系丧尸的面庞，那两条柔软的发辫飘摇在风中。 “……温迪。”颤抖与不可思议的声音。 “就是你吗？KING索要的宝物。” 熟悉声线染上冷漠与疏离，少年缓缓抬手，毫不犹豫向着空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