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梦魇
甄妮再次梦到了那个模糊的男人。 梦境中，男人的身影变成了一片无形的迷雾，缓缓弥漫，将她整个被笼罩其中。 他的眼神深邃如夜，紧紧盯着她不放。 “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他气息在她的颊边徘徊，令她心脏猝然酸疼。 甄妮想推开他，却发现她身体无法动弹。 他的声音在梦境的迷雾中回荡：“我一定会找到你。甄妮，你别想再逃了……” 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切断了梦境。 甄妮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铺，眼前漆黑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摸索着床头的盲人专用手机。 接通电话，老板兴奋的说：“甄妮，恭喜，有人想雇佣居家按摩师，我推荐了你。那位雇主非常富有，愿意付出十倍的薪水作补偿。” 甄妮迅速计算了十倍薪水的金额，立刻答应下来。 老板补充道：“我已经告诉他们你的地址，他们今天会来接你。只需带几件衣物，那里应有尽有。” 甄妮匆忙起床整理行李，还给男朋友唐煊发了信息，告知自己将住在雇主家。 唐煊立刻打来电话：“别住在陌生人家里，小心遇到坏人。” “放心，我会小心的，有事会联系你。”甄妮安慰道。 “辞掉工作，以后我养你。”唐煊在电话的另一头烦躁不已。 甄妮果断拒绝：“我不会辞职的。” 唐煊一直反对她做盲人按摩工作，认为不体面。然而甄妮需要大笔资金支付昂贵的眼角膜手术费。 自从受伤后，甄妮视力受损，世界变得模糊，只能辨认物体轮廓和颜色。 十倍薪水对她而言意味着重见光明的希望，因此她迫切需要这笔钱。 甄妮刚整理好行李，一辆迈巴赫就已经来到小区门口接她。 由于雇主家离社区很远，甄妮在漫长的车程中昏昏欲睡。 庄园门口，等待新按摩师的女佣，恰巧看到载有甄妮的车辆到来。 女佣阿珍好奇地抬头望去。 车门打开时，甄妮走出，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闪耀，挽起的发式显得简洁大方。 阿珍留意到甄妮的眼睛，那美丽的桃花眼却没有焦点。 甄妮手持导盲杖，轻敲地面，熟练地感知周围环境。 阿珍看到甄妮手持导盲杖，露出吃惊的表情。她很少见过残障人士，总认为所有人是跟她一样的正常人。 甄妮察觉到动静，微笑着向声音的来源走去。 "你好，我是甄妮，新来的按摩师。"她说话轻轻柔柔，给人莫名的好感。 阿珍的好奇表情变成了温和的微笑，"我是阿珍，这里的女佣。我会带你去工作地点。" 她迈步前行，伸手想要扶住甄妮的胳膊。 甄妮轻轻侧身，对阿珍说，"谢谢，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阿珍担心地问，"你要是磕碰到怎么办？" "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 阿珍有点失落，轻声说，"好吧。" 甄妮顺着石板小路走进宅子。她手指轻划过栏杆，感受冰凉光滑的触感。周围的花香使她心情愉快。 "这是顾先生的别墅，文登集团的董事长。"阿珍轻快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 甄妮听过文登集团，但对顾予生这个名字不甚了解。 她猜想，顾先生可能是位年长、低调的商业领袖。 阿珍带甄妮进入宽敞的客厅。 阿珍准备了午餐，包括西餐牛排和咖喱鸡rou。 甄妮被引至餐桌，对半盲的她看来，盘子里的牛排像一块焦黄色的土块。 她努力用刀叉切割牛排，但由于视力问题，刀子在盘子上发出刺耳声响。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甄妮的视线边缘。 甄妮无法看清他的面孔，但从身形轮廓判断，他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的出现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阿珍声音变得柔顺，恭敬地问：“顾先生，您来了，吃饭了没，我给你备菜。” 甄妮心想，他看起来很年轻，难道是顾予生先生的儿子吗？ 阿珍接着说：“你的按摩师已经到了，一切准备就绪，可以随时开始按摩。” 甄妮微微惊讶，没想到顾予生竟然是个年轻人。 她当即起身，向模糊的人影问好：“顾先生，你好，我是杨老板介绍的按摩师。” 顾予生嗯了一声，看着被切得坑坑洼洼的牛排，问阿珍：“怎么给她吃牛排？”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沉甸甸地砸在女仆耳里。 阿珍愣了下，慌忙向顾予生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她眼睛看不见，我去重新做一桌。” 甄妮忍不住开口：“没关系，我眼睛不是完全瞎的。” 她解释着继续切割牛排：“你看，我能正常使用刀叉。” 甄妮小心翼翼地切割牛排，尽量显得像个正常人。 顾予生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甄妮不想让雇主等待太久，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起身询问：“顾先生，你希望现在就进行按摩吗？” 顾予生：“嗯，就现在。” 顾予生带甄妮来到桑拿房，这里空间宽敞，隐形音箱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按摩床和其他工具都已准备好，甄妮触摸着工具，感到十分安心。 为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甄妮问道：“顾先生，你寻求按摩的原因是什么？” 顾予生：“我经常失眠。” 甄妮：“明白了，我会在按摩中使用一些放松的技巧，帮助你缓解紧张，改善睡眠状况。” 接着，甄妮呈上装满精油瓶的盒子：“你想要什么精油？我推荐你用薰衣草精油，有助眠功效。” 顾予生垂眸看向盒子，手指在精油瓶盖滑动一下，调出一只红色瓶身的精油：“我要玫瑰精油。” 甄妮愣怔一下，没想到他会选玫瑰，她笑了笑：“玫瑰精油也是不错的选择，气味甜香，也有助眠的功效。” 顾予生嗯了声，将玫瑰精油递到她手心。 甄妮做好准备工作，听到他白衬衫轻轻滑落的声音。 尽管看不清他脱衣的样子，甄妮还是转过头，出于对雇主的尊重。 甄妮开始了按摩，努力从模糊的背部轮廓辨认他每一块部位。 双手覆盖在他背部，抹上玫瑰味的按摩油。 她的手掌托住两侧腰部往下滑，感觉他宽肩窄腰，身体线条十分结实流畅。 甄妮猜测，他应该经常健身。 她的手指摸到他的腰眼。 顾予生突然笑了，嗓音带着一种愉悦的上扬。 甄妮急忙问：“对不起，我碰到你的敏感部位吗？” 他笑声戛然而止，平静地回答：“没什么，你继续吧。” 甄妮在他背上施压，小声问：“顾先生，你是第一次按摩吗？” 顾予生：“以前没有试过，你是第一个给我按摩的人。” 甄妮微笑：“那我很荣幸成为你第一次，如果感到不适，请告诉我。” 顾予生轻轻说：“好，你做我的第一次。” 甄妮意识到他们的对话中存在歧义，瞬时微微尴尬，但很快冷静下来。 当她按压到一个特别紧绷的xue位，他身体微微蜷缩，她立刻减轻力度，轻轻按摩着那个部位。 “痛吗。”她问道。 “一点也不痛，你继续吧。”他嗓音很柔和，像在安慰她。 甄妮继续按摩，尝试让他放松。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肩膀，每一次触碰都十分小心，生怕他感觉不适。他逐渐适应了她的触摸，呼吸变得平静和深沉。 “你的肌rou很紧，可能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解释着。 “嗯，我工作时经常坐很久。”他回答，身体逐渐放松。 他的脸转向她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她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在她脸上。 甄妮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顾先生怎么了？” 他询问：“你的眼睛能看清多少？” 甄妮把玫瑰精油涂抹在他肩膀，回答他，“我眼角膜破损，只能看到轮廓和颜色，一直在排队等合适的眼角膜捐献。” 顾予生问：“需要很高的手术费？” 甄妮笑着说：“是的，所以我在很努力赚钱。” 顾予生没吭声了。 按摩结束后，甄妮问道：“顾先生，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顾予生坐起，他的身子微微倾向她：“还有什么服务可以提供？” 他猛地拉近距离，两人间的空气被突然挤压，她呼吸一窒。 他上半身裸着，如此近距离……她惊讶于他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她的鼻尖被他身上淡淡的玫瑰气味所吸引，那香气像麻药一样温柔却强烈，让她的思绪陷入混乱，胸口微微发紧，心跳猛地加快一下。 他看到她反应，笑意在嘴角扩大，轻声说：“你害怕我啊？” 声音沙哑低沉，听得让人耳朵发痒。 甄妮强迫自己站直，话语尽量保持平静：“没有，顾先生。我……我可以帮你拔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受过特殊训练，能够提供专业的服务。” 他问：“你对谁都是这样吗？” 甄妮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顾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地开口：“我打算雇你很长一段时间。” 甄妮抬头看向他，想确定他所说的“长期雇佣”是何意图，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似乎与她以前遇到的雇主不同，“长期”这个词让她感到隐隐不安。 甄妮无所适从，弯腰整理按摩工具，客气地问：“你还需要拔罐吗？” 好一会，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地，带着一种不明显的笑意：“下次吧，我需要你的时候，会找你。” 他穿上衣裳，身影缓缓远离。 甄妮攥紧湿透的帕子，僵立在桑拿房中，顾予生留下的玫瑰味仍然萦绕在她周身，他的话语在她脑海里回荡。 顾先生应该是看重她的服务态度才选择长期雇佣她吧。 甄妮深吸一口气，玫瑰香味真的很好闻。 她看了眼手里的帕子，清醒了一下，继续擦洗按摩床上的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