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x你】半秒迟疑

    【史蒂夫x你】半秒迟疑

    “我很抱歉史蒂夫，”你站在复仇者大厦的阳台上，微垂着嘴角向史蒂夫道着歉，“我还没办法接受……”

    你并没有想到美国队长在训练后把你叫到阳台来是为了说这件事，你惊讶极了，这像是你做梦都无法梦到的故事，并不是说这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而是你很难想到主动者会是史蒂夫·罗杰斯。

    傍晚的冷风让你除了歉意之外又升起了鸡皮疙瘩，于是你看向史蒂夫的神情更僵硬了一些。这使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男人显得更加失落。你很难想象有谁会拒绝美国队长，就像你很难想象史蒂夫会对某个人告白一般，按理来说没有人会拒绝他，所以你不会看到他失落的表情，而他也不用在你僵硬表情后微抿着嘴、眼神飘忽。

    其实你的拒绝多少有点脱口而出，毕竟你还没从刚刚高强度的对练中缓过神来，在训练台上你对史蒂夫的敌意多少带到了台下，于是当他对你说出喜欢时，你几乎比美国队长的敌人还要迅速地说出拒绝——你现在后悔起来，如果你能拒绝得柔和一些，或者不拒绝——不拒绝？

    你因为自己的思考而皱起眉头，但却似乎更加重了史蒂夫的误会，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冷静沉着的美国队长却双手虚握着，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要么就是碰一碰自己的头发、抓一抓衣服下摆，总之是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史蒂夫·罗杰斯。

    此刻你才明显地意识到，你拒绝他这件事，似乎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但这又不像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邀约，拒绝了也还可以再答应，再说你……你实在对此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你咽了咽口水，正要说些什么试图缓解史蒂夫此时不应该在他身上看到的情绪，却在张口前被史蒂夫抢了先：“这看起来对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没关系的，你有资格拒绝一切你不想要的事情。”

    平日里只觉得史蒂夫的话总能振奋人心，可遇到这种私人的情形，你只害怕史蒂夫是否会被你的拒绝影响太多，会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心神不定，会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远离自己。

    你愣了愣，你不希望史蒂夫因为被拒绝的尴尬而疏远自己，这样绝对会令你难过的。于是你赶忙便想开口解释，可你才刚张开嘴巴吐出一个音节，复仇者大厦内却响起了警报铃，随之而来的是贾维斯的电子声音：“布鲁克林大桥处需要紧急支援！”

    你与史蒂夫会进行高强度对练也是因为此时复仇者大厦里并没有其他人，他们都因为任务或是私人事务离开了大厦，于是此刻只能是刚拒绝他的你、以及刚被你拒绝的史蒂夫一起执行这项紧急任务。

    但远处黄昏下的布鲁克林大桥已然呈现隐约的sao乱，身为复仇者的你们根本没有心思想其它，对视一眼后便奔向武装室穿戴好自己的制服、拿好武器，坐上贾维斯早已准备好的载具飞快地往布鲁克林大桥的方向去。

    很难说纽约有哪一天是完全和平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在纽约警察的辅助下，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义警就足够解决问题，能被贾维斯监控并警示到的通常需要一些重型火力。比如一面主人还未落地，但却已经飞向敌人的振金盾；以及从架在车窗上的重型机枪里往敌人四肢发射出去的特制子弹。

    史蒂夫打算从未停下的   载具里往外跳，你很清楚这是美国队长的习惯，你只是装备好武器，准备跟在他身后。

    然而你并未料到——这对于一个心有所属但又刚刚告白失败的人来说却是意料之中的，史蒂夫回头看向了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瞬，你与史蒂夫都不可能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救援，但你又很难将这一眼当做轻描淡写的瞬间。海面上的夕阳总是比平日里要美上一些的，它盛着暖黄的光辉落在史蒂夫的颧骨与下颚处，原本灿烂的头发带上黄昏的深沉，可天蓝的双眼却依旧明朗清澈，只带上了如纽约河般的波光粼粼，像是细碎的星芒碎片，在那一瞬间如宇宙一般全然装得是你。

    ——你落后了一步，你很难不落后一步。你有些做梦似的错觉，就像是复仇者大厦的阳台与布鲁克林大桥都是梦中搭建背景台，只为了表演一出冲动的拒绝与拒绝后的幡然惊醒。

    好在这回出现的罪犯并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角色，纽约总经常出现这些冲动的反派，大概明明知道自己敌不过复仇者联盟的任何一员，但依旧坚持着要制造出一些sao乱出来。但你并不经常与史蒂夫出任务——这也是你觉得史蒂夫的喜爱来得摸不着头脑的原因之一，落后的你多少有些无措，举着枪往罪犯四肢上攻击，却又不小心险些打断史蒂夫的动作。

    敌人被通过盾牌折射过去的子弹击倒在地，此时的布鲁克林大桥已经被清空了居民，但还有下班高峰期拥堵的车辆停留着。

    史蒂夫又回头看了一眼你，如今已然换成你在紧张，刚刚的失误让你心跳胡乱地加快了不少，此时举着枪甚至还不小心指向了史蒂夫，在与他漂亮眼睛相撞的瞬间立即挪开持枪的双手，连目光都很难与他多接触半晌。

    有时候误会都是这样造成的。

    史蒂夫露出皱着眉头的苦笑，面具之下露出的半张脸依旧英俊得吓人，仿佛不应该为了某一个女孩而露出这样无奈的神情。但在纽约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中，史蒂夫的蓝色都因此变得黯淡了些，他下意识地向你走近两步，但又在你显而易见的无措表情中停了下来。他抿了抿嘴，活像是森林里被求偶对象踢了几脚的雄狮一般，又凶猛又委屈：“你不要想太多，就按你的攻击方式来吧，我会配合你的。”

    你们俩多少有点疏忽职守，你想，至少在以往的任务中无论是史蒂夫，还是你，都不可能放着一个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反派不管，在这边进行着一些绝对会被托尼嘲笑的对话与行为。

    不过好在你还是及时挽回了你的面子——“小心！”

    你的双手在此刻变得极为坚定，稳稳地举着枪像是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动摇一般，目光锐利引领着枪口对准史蒂夫背后的方向，一颗子弹在你脱口而出的提醒中离膛而出，直直从史蒂夫的肩膀上破空飞过，将起身的敌人对准美国队长的攻击打散。

    你的坚定使得史蒂夫也沉凝下面庞，根本不需要回头去看，无比信任着你地返身挥臂将振金盾甩了出去，最坚硬的金属在敌人的胸口落下狠狠的一击，又沿着与刚刚飞去时对称的弧线回到史蒂夫的手臂上。

    而你已然心领神会地向史蒂夫跑去，斯塔克特制的手枪在两个按键后变换了子弹，而你也在盾牌得到史蒂夫控制的同时跳跃起来，如同最敏捷的猎猫一般落在史蒂夫的盾牌上——他的腰背连同手臂猛地向上发力，而你双腿蓄力一蹬，便像要跃上树顶的灵敏动物一般，于翻跃之间在全身包裹着战甲的敌人后颈找到了弱点，装满麻醉剂的子弹在不稳定的空中坚定地朝敌人射去。

    ——“噗嗤！”

    你落在地上，蜷缩着翻滚了两圈卸去力气，而那背对着你的敌人，也在顷刻间倒下，露出史蒂夫的身形。

    纽约已经天黑，你通常在纽约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但总归有车水马龙的流灯与人造光芒，也算是引领着人回家。

    但此刻你确实看到了，纽约的、甚至说是美国的一颗明星。

    在此之前，你怎么会想象到有个人能在黑暗里也如此熠熠生辉？你望着他，所有布鲁克林大桥的灯光都似乎汇聚在他眼里，所有瞧见反派被打败后的欢呼你也都很难再听见，你只是看??史蒂夫，他也穿着粗气，朝你——或者朝昏迷的反派走来。

    ——你后悔了，你为什么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但此时你却只能站起身来，收回自己的武器，装作平常模样地也朝反派走去。

    你这次也比史蒂夫起身得晚了些，他步子更比你大一点又快一点，等到他蹲下去查看敌人、并且招呼来警察时，你有十来步的距离——难怪你的背有点疼，怕是翻滚得有些远了。

    你看着这次任务算是半圆满地结束——复盘会上你与史蒂夫没什么默契的配合绝对会被提出来批评，但好歹没什么事了，你便停了下来，反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试图感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你受伤了？”

    但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住了你，属于美国队长的低沉声音在你面前头顶响起。你僵了僵，他靠你太近了，这回紧张的便轮到你了。

    “额……后背可能磕到了。”你有些语气生硬地说道，随后微微仰头抬眼看向男人。

    ——真是漂亮啊……你在心里感叹道，但凡你能早两个小时察觉到从未真正正视过的这情绪，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至少你可以更流畅自然地与史蒂夫对话，而他的手也不用再看到你皱眉后、由抬起想要去触碰你，到僵硬地放下，不知所措，只能对你说：“那我们先回大厦吧！”

    至少这张漂亮的脸不用露出愁色，漂亮的眼睛也不会因为夜幕、或是因为无法触碰而蒙上阴影。

    你坐在返回的车里，看着史蒂夫正在写着战后报告的侧脸，轻轻抿了抿嘴，左手又不自主地伸到背后去，触碰着后腰肋骨下那一片火辣的淤青：“嘶——”你分心了，对自己下手时也重了起来。

    这吃痛的声音瞬间让史蒂夫注视向你：“很疼吗？”

    “我想应该是淤青了。”你的手在背后轻轻攥成拳头，你并不是十分被动的人，你只是不太擅长主动，但人总得要踏出第一步，“车上有喷雾，你能帮我喷一下吗？我可不希望明天连捡个东西都要人帮忙。”

    你这样自我打笑着，一边真诚又求助般地看向史蒂夫，只把刚刚还一脸正色书写着报告的男人看得眨眨眼、嘴唇抿紧了两下，才十分艰难般地点点头，将黏在你脸上的目光挪开，转身去找药箱。

    等到史蒂夫手拿着药剂回过身时，你已经背对着他，微微俯下身，将作战背心的下摆捋到蝴蝶骨下，露出一整段洁白紧实的腰肢。战术裤的皮带被你绑得不算紧，目光朝下绰绰约约、看不见什么又满是遐想。

    你听到半晌的静默与呼吸细微的凌乱，于是你出声：“史蒂夫？”

    身后的男人在片刻后低低应了一声，便拔开喷雾的瓶盖，往你洁白肌肤上唯一可怖又令人怜惜的伤处喷去。

    你发出更响的吃痛声，身体更是微微颤抖了几瞬。

    你感觉到史蒂夫的目光、史蒂夫的动作、史蒂夫的呼吸，通通是想朝你靠近、想向你抚慰，但又强行克制下来的僵硬。

    于是你放下衣摆，或许是因为疼痛而面颊微红地转过身，朝史蒂夫说道：“谢谢你，史蒂夫，要不是你，这次任务怕不是真被我搞砸了。”

    ——你多少有点夸大其词，即使失误，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失手。

    这是以退为进，至少史蒂夫上钩了。他沉声用那副随时可以竞选美国总统的模样安抚着你：“这不是你的错，或许是我们训练得不够多，之后可以增加我们的训练时间——”史蒂夫说着，忽然顿了下来，脸上那沉稳严肃的神情忽然漂浮起来，原本压低的眉头也抬起，“只要你不介意的话。”他这样同你说，比起征求你的意见，更像是渴求你的同意。

    你抿嘴笑了笑：“这……可以之后再说，这次我是真的要感谢你。”你朝史蒂夫勾了勾手，“你可以靠近一些吗？”

    史蒂夫显然完全想不到为何要靠近，但他依旧顺从地前倾过健壮的身体，包裹着美国队长制服的躯干活像古希腊最名贵的雕塑，也带着那张雕塑般完美的脸，靠近你。

    ——你可不能在这里失败！

    你微微垂下睫毛，还没等史蒂夫完全靠近，便飞快地凑上前去，嘴唇碰上嘴唇，呼吸闯入呼吸。

    ——漂亮的男人到手之后有的是时间欣赏。

    这亲吻震撼了史蒂夫，在前三秒时他几乎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并不舒适的姿势。于是你想退后看看史蒂夫的反应与神情，但你根本没来得及离开，你的身体稍有动作，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里丢下一颗石头般，瞬间掀起涟漪重重。

    反应过来的史蒂夫抬手搂住你，温柔地、又不容拒绝地将你往他胸前压，亲吻的主动权也换了主人。只是唇贴唇有什么意义，你们总是要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吮吸着因为战斗而干燥的唇瓣，舔舐开唇齿，契合得像是锁与钥匙一般，交缠在一起。

    你感受到史蒂夫从鼻间发出的满足叹息，你不用看他的面庞，也能想象到他放松的眉眼与亲吻时也依旧带笑的嘴角。于是你也叹慰一声，彻底柔软在史蒂夫的怀中，沉醉在迟疑后依旧来临的爱情与亲吻里。

    “噢！”一个声音忽然地打断了你们，“贾维斯，我是不是该新建一个通道将这对爱情鸟直接送进房间才好？”

    托尼就是这样的性格，可你也有些容易害羞，于是也在史蒂夫的默许下推开了他，三两步跳下不知何时停在大厦前并打开门的载具，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但身后又有人叫住你的名字——是其他人就算了，但这声音偏偏是史蒂夫，你无可阻止地放慢了脚步，任由史蒂夫攥上你的手腕。

    一群看热闹的复仇者们还在史蒂夫身后，但你很难再去在意，毕竟当美国队长用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深情地看着你时，谁还能注意得了其它？

    史蒂夫金棕的睫毛并不安稳，正如他眼里波涛汹涌的情愫，直直地凝视着你，就像是巨浪要将你淹没一般。他叫了你的名字，无比慎重，他说：“我喜欢你。”

    你被史蒂夫攥住的那只手动了动手指，但你任由他火热的手掌感受着你跳动的脉搏，你希望你的脉搏能代替你，传达你来自心脏最真实的律动，但你同时也知道，话语是个魔咒，是一个及时有效、无法迟疑的魔咒，于是你也回答道：“我也喜欢你，史蒂夫。”

    ——或许那半秒的迟疑，只是为了此时此刻的完美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