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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可他的身影映在小乞丐的眼里,却无端地像一座巍峨而沉稳的高山,令人的心在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仿佛流浪的船只终于停泊进了最坚实、最可靠的避风港湾。 墨麒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抱太大期望,一般这样的孩子,就算有名字,也就是铁柱、狗蛋之类的贱名,贱名好养活。 然而小乞丐脆生生回了他一句:“唐远道,我叫唐远道!我娘说,是取‘一身在天末,骨rou皆远道’之意!”他声音又突然小了下去,嘟哝,“不过我爹说,是因为娶阿娘的路他走了好长好长,一定要取‘远道’来纪念一下……” 小乞丐撅噘嘴,显然是对于自己亲爹把自己的名字当做追娘子的纪念有点不满。 墨麒顿了一下:“……不错。”至少听起来,这是个好名字。 墨麒:“你可想过以后想做什么?” 他想,若是唐远道说自己想要以后念书、当兵,或者是从商,他都可以帮忙。 唐远道低下头:“……嗯,不知道。” ……可他偏偏说的是不知道。 唐远道歪着脑袋,努力思量了一下:“只要能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不用偷不用抢,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愿意的!”他很小大人的点点头,很乐观地道,“我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呢!” ……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那个老是被活活饿晕,弄得城兵们都看不下去给他卖包子的小乞丐不是他似的。 墨麒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既是如此,你……可愿拜我为师?” 宫九真的很会挑人。墨麒想。 但凡这小家伙曾经有过一点污点,哪怕只是偷过一只包子,一文钱,墨麒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内疚,也不会兴起收徒的想法,可他偏偏干干净净,又干净的如此坚定。 宫九亲手将最有可能成为墨麒软肋的那种人,送到墨麒手上。并在创造出墨麒软肋的立刻,就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它。 这是一场阴谋,也是一场明明白白放在表面的阳谋。宫九从一开始,就算好,也堵住了他的退路。 于是,他别无他路,只有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要说: 墨道长升级v2.0,无视一切撩sao,统统先记小本本。 今天宫九造下的孽,都是来日床上哭出的泪…… 墨麒:攒着。以后一起算:) ———————— 感谢老猫浇灌的营养液! 第10章 马迷途案10 当墨麒牵着小远道的手,牵着大黑马,回到宫九府邸的时候,原本说是要去询问死者眷属的宫九等人,除了楚留香不在,其他人都在大厅里或是悠闲,或是无聊地等待着他。 宫九看到他的时候,冷然的面上突然露出一抹笑,笑里带着愉悦,还有一种早已料到的了然:“回来了?” 墨麒站在厅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宫九:“……嗯。”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没人再说话。 胡铁花目光落在小乞丐身上:“这不是那个……道长,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墨麒:“我收他为徒了。” 胡铁花目瞪口呆:“收、收徒?”他看看墨麒,又看看仰着脸傻笑的小乞丐,“难不成他还是什么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不是,你怎么这种时候突然想起要收徒的?” 墨麒没说话。 罪魁祸首宫九坐回椅上,右手托着腮,坦然地就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胡铁花说的没错,你这个时机选的太差了。” 宫九盯着墨麒的面庞,却并没有在那张玉璧一般毫无瑕疵的脸上,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愤怒或是隐忍。 墨麒无动于衷:“嗯。” 宫九的眉蹙了起来:“……”一种拳头打到了棉花上的不快的情绪,将他心中才酝酿出的愉悦挤了出去,以至于他甚至觉得心头无声地燃起了一簇躁火。 他豁然起身,和沉默的墨麒擦肩而过,走出大厅:“去城门。” · · 距离最近的那具尸体送来,已是三天。 如果杀人之人当真遵循着三天一尸的规律,往城门送人的话,差不多就在今天傍晚,又会有一具新鲜的尸体,被放在马背上,一路驼送至玉门关前。 胡铁花一路都在逗墨麒新鲜出炉的小徒弟:“你叫唐唐?” 唐远道气得恨不得从墨麒怀里蹦出来咬他:“唐!远!道!我叫唐远道!不叫唐唐!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呦呵?还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胡铁花乐得眼睛都要没了:“我知道了,你不叫唐唐,你叫糖糖,糖葫芦。” 唐远道小鸡崽一样毫无威慑力地叽叽乱叫:“啊啊啊!我要咬死你!” 胡铁花蔫坏地把手臂往唐远道面前一杵:“你咬。” 墨麒伸手挡住了小徒弟当真往胡铁花手臂上凑的脑袋,淡淡道:“他运了内劲,你咬不动。” 唐远道要是真咬上去,能不能咬痛胡铁花先不说,他自己的小奶牙说不准都要崩掉几颗。 唐远道:“……” 唐远道震惊地瞪着胡铁花:这个大胡茬子,好特么坏! 胡铁花和唐远道的小闹剧,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墨麒已经抱着小徒弟飞身上了城墙。 没等唐远道眨巴下眼,墨麒又突然返身:“有军队。” 一直将自己当做不会说话的木桩的林七被惊住了,没忍住开口:“军队?” 墨麒看了林七一眼:“还很远,是辽军。” 胡铁花脸一皱:“辽军?你没看错?玉门关这里就算真有军队,难道不应该是西夏军?” 墨麒并没有因为胡铁花的质疑而不悦,只是平淡地道:“没错,是辽军,我看到玉字旗了。” 林七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玉字旗?是、是辽国那个战无不胜的七皇子,耶律儒玉率领的辽军?” 墨麒颔首:“应当没错。” 小太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的小身板都摇晃起来:“那、这必须要禀报给圣上,必须马上禀报给圣上!” 胡铁花一把拽住小太监的领子:“你怎么马上禀报?这可是西北,你就是插上翅膀,也不能一下飞到汴京去。” 林七毕竟还年轻,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面前,很难保持镇定:“那怎么办?辽军都已经到玉门关前了!” 胡铁花笑了下:“没到,没到。你当这是谁看到的?这是墨道长看见的,不是守城的将士们看到的。其实辽军还远哪,以军队正常的行进速度,好歹也能再走个半天,莫急。” 唐远道窝在墨麒怀里,傻傻地听着。 林七跺脚:“半天?一天也不够!玉门关如今主将惨死,凶手没有找到,尸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