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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我们一块儿送的话,我和寻欢可以代为把这些东西送上汴京。” 一来可以趁机带李寻欢在汴京多浪一会,二来……也该是时候带李寻欢去见见爹娘了。 庞统打着小算盘,眼睛挤得简直抽搐。 墨麒又不是眼瞎,哪里能看不见,只得道:“那便辛苦庞将军和李公子了。” 庞统乐都要乐龇牙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带着媳妇儿见爹娘啰! 庞统大将军在心中疯狂大吼。 乐得差点从财宝堆上呲滑下来。 ………… 墨麒回到宫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下来了。大约是因为身边没了人,宫九终于再次回忆起了地宫中的一幕幕,这次也没有黏着墨麒要跟去他房里再歪一会了。 墨麒大踏步走回里室,往屏风后一看,震惊:浴桶里的被子床单衣裳,居然、居然都不见了! 他急慌慌地走到殿后地窗边,探身往殿外一看,果然瞧见已经被仆人洗干净了的那些东西。 几个仆役看见他,低头向他行了礼,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异样。 墨麒关上窗。 沉思了一会。 ……对了,这里是皇帝的行宫,怎么可能会有仆役嚼主子的舌根?他这是心急则乱,白慌张了。 墨麒心中大定,走回床边坐下,又很快站了起来,活像是床上有钉子似的。 先前冲动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现下冷静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在地宫里的行为,实在是太莽撞、太不妥当了。 墨麒开始在窗前走来走去。 九公子撩sao就撩sao,为什么我就不能克制住自己呢?分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考虑摊牌的事情的,这下好了,这还怎么能藏得住那点小心思? 万一……万一他们在一起了,半个月后,他却没能活着回来该怎么办? 九公子该怎么办? 墨麒不安地伫立在原地。 他踟蹰了一会,走到柜边,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的是伤药。 墨麒紧紧攥着小罐子,慢吞吞地往宫九住的宫殿走去。 瞒不住了。瞒不住了,那就摊牌吧。 他纠结地想着,步子走地慢得简直像是乌龟在蹭地。 到了宫九殿门前的时候,最后一抹日光都没了。 星光在空中划过。 墨麒心如擂鼓,轻轻叩了叩宫九的殿门,然后和往常一样,两短一长,然后推开了大门。 一抹清冷的花香钻入鼻翼。 墨麒看着面前只着紫色薄纱,拿着鞭子冷然看着他的陌生女人:“……” 手中的药罐子咔嚓一声,被墨麒生生攥碎了。 第89章 夜半歌声案01 当一个人, 在终于决定向另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人表露衷肠、坦白一切的时候,却看见了这位心仪的对象的房中, 正藏着一个只着薄纱、还拿着鞭子的异性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尤其是这个人, 还被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情敌, 一脸冷漠高傲地质问自己为何会敲了门不等应声就进,如此不懂礼数的时候, 会是什么反应? 墨麒的反应是, 眼睛第一时间就红了, 赤红赤红,红得像是能滴血。 ——看来昨天在地宫里是罚轻了! ——罚轻了!! 居然回了屋, 还有精神找——找—— 墨麒克己守礼了二十来年, 居然连“找女人”这三个字,在心里都说不连贯。 沙曼冷冷地看着面前高大沉默的黑氅男人,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 在无名岛的时候, 吴明天天在她耳边耳提面命地说, 九公子是被一个小白脸道人蒙了头了, 居然见天的陪那道人天南海北的破案。 沙曼本还以为这个吴明口中的“小白脸道人”会是一个长得格外姝色姣好、身材纤细媚人的男子呢,现在一看…… 这叫什么“小”白脸?? 身材高挑如沙曼都不得不费力地仰起头,才能看见站得笔直的墨麒的脸。 她迟疑地想:这位的个头……怕是比九公子还高吧?至少也得高过半个头? 这面容, 也比九公子还要深邃阳刚一些吧……看看这个完美强健如神邸的体格……再看看这个狂风怒涛、不容挑衅的霸道强横的气势…… 沙曼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好像把这个“小白脸道人”定错位了, 而且还好像不小心正撩到了老虎的胡须了。 因为这个道长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吴明说的那么严肃自制, 正相反, 任何一个人看见此时道长双目血红、面无表情,满身暴戾和怒火的样子,都不会有人觉得这个人是个名门正派。那乌黑的发被暴.乱的内力撩起,混乱的内力摩擦撞击间噼啪闪现的电花,满眼残虐赤红的样子简直像是站在黑泥中、随时准备将人吞噬殆尽的邪神,亦或是似笑非笑睨看着世人挣扎浮沉、酒林rou池的暴君。 沙曼往后退了一步。 她今天来,确实是为了示威的。 但那是建立在这个小白脸是个没太大本事、还总是被陈规旧矩的条条框框束缚的名门正派的前提上。仗着名门正派多半不会对一个女子出手,更不会有脸破坏原配感情的性格,沙曼有信心能让这个小白脸即便怒不可遏,也没脸对她下手,并且激愤之下和宫九一刀两断,黯然退出这场情场上的战争。 可现在……沙曼却开始萌生退意了。 别说什么女子、原配了……面前这个黑氅男人满脸冷酷暴虐的模样,简直像是她敢开口,他就敢出手生撕了她。 沙曼想要活着。比谁都想。不然她也不会因为担心失去宫九这个靠山,而大老远地跑来找墨麒示威了。 所以,在这一刻,沙曼选择了撤退。 可她倒在了撤退的第一步上。 恐怖的、令人四肢僵劲刺痛的内力狠狠碾压了过来,如同夹着针的海浪,轻易就将她压得跪倒在地上。 那男人远远地抱臂站着,仿佛就连靠近她都会弄脏他的黑氅一样,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被无形的内力压得站不起身的沙曼,语气森寒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沙曼只觉得浑身的皮肤都针扎似的痛,想张口说话,可一张嘴却如同吞了针一样的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没一会就浑身冷汗,脸色惨白。 她高傲不下去了,她意识到自己再不示弱,可能真的不能活着离开凉州。于是她放软了眼神,仰头恳求地看着墨麒,一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慵懒的傲意和漫不经心的猫瞳里,盈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楚楚动人。 然而,再楚楚动人,也抹杀不了这个女人是只着轻纱、提着长鞭、出现在宫九的寝宫里的事实。 只着轻纱!还提着长鞭!大半夜的在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