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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为兄的不是!” 庞亦馨死命挣着,庞德佑没办法,又舍不得用力攥她,只好一把拉进怀中拢住,“好啦好啦,是为兄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啊?”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见兄长服软,庞亦馨更撒娇哭了起来,“她是你庞德佑的女人,这是你庞德佑的府!我只有求着赏口饭,哪有说话逞能的份儿!不走还等什么?!” “呵呵,好啦,这满嘴里都是些什么浑话!”庞德佑拍着、抚着,好声好气,“她可算得什么?自小到大,为兄哪处不是依着你?我知道你心里讨厌她不是为她这个人,还是为那说不得的过去,只是,不管她曾经如何,也不管是娶来的还是赎来的,既跟了我,我就得让她活得像个人,要不说出去,为兄这男人可还当得?你说是不是?不过,当初我确实欠考虑,该多想着你才是,一旦进了门就得一处过,怎的就不计较自己还有个宝贝小妹?可事已至此,就给为兄个面子,担待她一些。今儿这事是她逾礼了,我一会儿就过去禁足她一个月,往后再不许她管你的事,如何?” 兄长一番话总算是顺了气儿,庞亦馨一边抹着泪,一边仍旧没好气道,“你不是说续了嫂嫂就把后院这两个也同前头那些一样送回乡去么,什么时候娶?怎么还不娶?” “这可是正房嫡妻,为兄总得挑挑。” “挑什么挑?你当我不知道?那个叫慕青的、画画儿的女子就是你的心仪之人!还不赶紧去娶来!让我正正经经有个嫂子,往后她怎么管我我都依!” “听听!”庞德佑佯作生气,“用力”刮她的鼻子,“这话说给我听的?!你不欺负她就是好的!” “呵呵……”庞亦馨破涕为笑,“我就是听嫂嫂的,你赶紧去娶,赶紧去娶!” “好!”庞德佑也笑,“听小妹的,为兄啊,赶紧着,这就去娶!” 兄长百依百顺,哪怕就只口中一句话,也让庞亦馨觉得甚是心暖,走到桌边,双手捧了茶递给他,“哥,禁不禁足的我不管,你让她在后院翻天都成,可是有两桩你得答应我。” “哦?哪两桩?” “一,往后与我相好的几家小姐府里,不管为何,她都不许去!” “行。” “二,让她离承泽远些。不说她曾经身世是否由得她奈何,你看看如今她那穿戴,花里胡哨,金的、银的,日头下都晃眼!哪像是咱们威远将军府的人,分明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财主!等到易家老太太来了看着,是何脸面!” 这一番话入耳,庞德佑抿着茶没立时答,倒不是那脸面的话如何,只是小妹口中这个“易”字着实让他有些担心。 “哥,你应下么?” “亦馨啊,你一个姑娘家,整日跟承泽在一处,成何体统?” “嗯?”庞亦馨一愣,也不顾他转了话题,只辩解道,“光天化日,清清白白的,又是在咱们府里,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亦馨,你的心思哥知道,凡事我都任由着你,也曾答应你想嫁谁哥都能成全你,可唯独易承泽,不行。” 一提嫁字,庞亦馨腾地烫红了脸,可毕竟是自己最亲的人,难为情了一刻也喜把话说开,羞道,“为,为何不行?他来之前,不是你说他是忠良之后、文武皆备,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么?是觉得我配不上他,还是……” “不是。”庞德佑放了茶盅,脸色未变,语声却正,“老易家规矩严,那易老太君尤其刻薄。你从小到大在爹娘跟前儿、为兄跟前儿都是宠着长,这一过去,实在是怕你受苦。” 庞亦馨悬着的心落了地,“这有什么?规矩怕什么?就怕没规矩,咱们府就是太没规矩了!更况,严什么严,若是严,承泽他爹爹怎么收了个丫头做姨娘?没礼没聘的,那老太君当初可怎样了?不也就过去了?”边说着边又红了脸颊,“我,我若到了他家,绝不给他惹事,只要他不纳妾,我都依着他,孝顺老人、服侍他,我都做得。” 看平日骄横的小妹此刻满面娇羞、一副甘心做小媳妇的模样,再想起千里之外、受尽折磨的慕青,自己最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困在这一个坏小子身上,庞德佑恨得两肋生疼,“行了!我告诉你,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兄长突然硬气吓了庞亦馨一跳,可转而也立刻挑了眉,“哼!我也告诉你,这辈子,我非易承泽不嫁!” “亦馨!” “我走了!承泽该吃饭了!” “庞亦馨!!” 任是叫,任是拦,可人哪还留得住,早扑棱棱如一只粉艳的蝶儿往心上人身边飞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秋风乍起才仿佛是昨日之事,却是一夜又一夜冷雨敲去枝头,再不见曾经花好,曾经月圆,只剩得残叶飘,零零落落。竹子枯去大半,那绿影曳曵,那细细龙吟,都随她埋入了阴黑的地下,流水干,再无人续。人说萧瑟,也道凄情,其实,只是秋凉…… 没有他,已是一百五十日又一百五十夜……沾了清水的笔下,勾出他的眼睛,勾出他的双睫,却不待绘出那温柔的目光,桌上的水渍已是化,已是干。沾一沾,重新再来,一遍,又一遍,没有了纸墨,她的心依旧细,依旧疼,想他的人,念他的心,这一桩事,千遍万遍,也不觉烦…… “小姐,该吃药了。” “嗯。” 静香听话地放了笔,接过那苦浓的药汤一口口灌下,如今身子太瘦、太弱,若是他回来见了,不知要怎样心疼,总得赶紧好起来,赶紧好起来…… “荷叶儿,那日……是怎样的?他是怎么说的?” 这是小姐每日都要问的话,也是如今她口中唯一的话,荷叶儿先还心酸,应得久了,也成了惯常,轻声答道,“二爷走之前悄悄去看我,让我转给小姐一句话:‘千万活着,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他从不食言,很快,就会回来…… 看着那双目滞滞、出了神的人,荷叶儿知道这又是半晌魂儿不见,也不再扰她,收拾了药碗,轻轻开门下楼去。 玲珑娇小的馨竹园此刻显得空空荡荡,大得瘆人,绣花软鞋都能踩出回音。荷叶儿正往厨房去,却见角门儿推开,吓了一哆嗦,“谁?” “荷叶儿,是我。” “呀,春燕jiejie。”荷叶儿赶紧迎了过去。 “嘘。”春燕左右看看没人,关了门,挽了荷叶儿的手臂,“房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