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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动剑?” 落永昼点头受教。 从此之后, 白云间首徒作风大变,不但剑越磨越快, 嘴也锋利如刀。 往常他不过是说一声拔剑掷地有声, 此后落永昼的拔剑前, 还增了许许多多的废话,气得旁人根本不等他拔剑两个字出来,自己就先动手了。 成群结队来不孤峰告状的掌门家主数量也有显著增加。 因为他们听了落永昼话的转述, 自己也觉得胸闷气短, 自己也想来出这口气。 每当这个时候,崔无质总会彬彬有礼, 不温不火地告诉他们:“是师父的教导, 晚辈无权置喙。” 祁横断也总会板着一张死人脸, 冷冰冰地插一句:“多少钱?我赔?” 说来真是奇怪。 旁人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到祁横断这儿,偏偏换了个调。 没事的时候他和落永昼冷嘲热讽针锋相对闹得恨不得要打起来,有事的时候他反倒做出了一个师兄样。 一个无论捅出多大篓子都能掏钱补上的师兄,沉稳可靠令人安心。 旁人被他们两个门神联手送到了越霜江那儿。 越霜江沉着脸,端着姿态,听他们说完了控诉,心里骂了一句狗屁。 他明明是教落永昼动口不动手。 谁能想到落永昼领会个他意思,就跟野草在那地里滋似的,随心放肆,放飞成了既动口又动手的风格。 越霜江有心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挽回一点自己陆地神仙的声名。 于是他说道:“对,是我教的。” 怎么,陆地神仙还需要声名这东西? 怎么,陆地神仙说的话还能不对? 前来的家主掌门:“……” 他们纷纷原地震惊了一会儿,没想到越霜江堂堂一个陆地神仙脸都不要了。 然后想想既然越霜江脸都不要了,自己又没法干过不要脸的陆地神仙,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气,愤愤地甩袖走了。 等他们走干净了,越霜江才愤怒地重重拍案,拍得案上茶水都洒了,“你们师弟干的好事!” “是好事。” 崔无质顺着他的话理解一点头。 他大约有种特殊的气场,再□□味十足再戾气深重的东西到崔无质这里,都能融成春风化雨的和煦温润,化去在心头不甘攒动的火气: “师弟比以往多了许多人气,自然是好事。” 越霜江:“……” 那你这滤镜开得可真是不错,旁人最多磨层皮撒点光,你这是根本换了一个人吧。 祁横断撩了把眼皮,依旧不见好声气:“把账单寄给我就好。” 越霜江:“……” 行吧。 越霜江认输了。 这世上果然还是单纯,没什么拿钱不能解决的事。 但随着落永昼名头越来越响,积怨越来越深,踏破不孤峰的人越来越多,越霜江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次。 他关了落永昼的禁闭,让他好好在后山反省自己。 关落永昼禁闭的第一天上午,秋青崖带剑来了不孤峰,把青崖剑横放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了很久,方说自己与落永昼论剑论到一半,意犹未尽,望越霜江通融。 越霜江挥挥手,放他走了。 放走秋青崖后,他很匪夷所思:“剑修嘛,不擅长找借口就不要乱给自己找借口,看他漏洞百出成了什么样?我莫非很像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长辈,他直说自己来探望我难道就会拒绝他吗?” 崔无质只是在旁边笑,祁横断嗤了一声。 落永昼关禁闭的第一天中午,月盈缺衣裙飘然来了不孤峰,衣摆裙袂摇曳碰撞间仿佛明月里被细细剪下的嫦娥侧影。 她语声和悦,姿态优美而恭敬,说自己奉月长天之命,前来探望落永昼。 至于月长天到底是什么想法,居然会特意让自己爱女来探望一个被关禁闭的小辈,月盈缺没有说,越霜江也没有问。 玄学的月长天。只要在月盈缺需要的任何时候,都可以有玄学的命令给月盈缺出来当通行证。 越霜江挥挥手,也放她进去了,放完喟叹道:“果然西极洲的掌上明珠还是底气足,扯虎皮做大旗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崔无质只是一笑了之,祁横断呵地一笑,意思是让越霜江好好反思反思。 自从越霜江打算关落永昼禁闭开始,他单方面切断了师徒关系和对不孤峰的金钱供应。 哪怕是在如此强势的制裁之下,越霜江依然不为所动,可见决心之坚定。 在落永昼被关禁闭的第一天下午,谈半生姗姗而至。 晓星沉和白云间隔得最远,他到得最晚,然而他身上华服纹丝不乱,星辰崭新锋利如初,望着便让人头脑一清。 谈半生先是叙过该敬的礼仪,随即说自己要见落永昼。 真是难为他,落永昼除了喝醉时候喜欢去晓星沉顶上借着摘月亮名头拆房子,其他和晓星沉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一人,居然能在谈半生口中如此合情合理地与晓星沉紧密联系起来,说得好像不去见落永昼是什么大罪过大不该一样。 更难为的是,他把白云间的脸面,越霜江的脸面,落永昼的脸面和自己晓星沉的脸面都全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听得越霜江放他进去以后还和自己徒弟感叹:“你们说谈半生说的是真是假,我怎么感觉他说的是真事呢?” “而且不是说谈半生一向守己重礼看重晓星沉?他应该不会说假话的吧?” 崔无质微微地笑:“师父愿意让他进去,何苦计较真不真假不假呢?他愿意说,师父愿意信,哪有什么假的?” 落永昼关禁闭的第一天晚上,没人了。 后山四个人,落永昼秋青崖月盈缺谈半生,一个人影,一片衣角都没剩下。 越霜江气到双眼一黑,声音颤抖:“谁干的好事!” 祁横断抱着剑,仿佛很乐见其成,凉凉添了一句,伤口撒盐:“咱们峰一共那么几个人,您说是谁干的好事?总不可能是大妖魔主闯进白云间里来了吧?” 崔无质检视一遍现场痕迹,做出合理推断:“唔,谈半生拆的阵法,秋青崖以剑气助他以力破巧,月盈缺的好梦无缺迷晕的看守之人…” 他遗憾地做出总结:“独独没有阿昼动手的痕迹。月盈缺为西极洲主独女,其他两位亦是一宗首徒,师父,您想要兴师问罪大约有些难。” 越霜江气得恨不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