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0章 文武之道

    日军在东线、北线、南线的战斗机此时都是分散执行战斗任务。有的是四架一队，有的是六架一队，有的是八架一队。这主要是因为八路军航空一大队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作战行动了，小鬼子不知道八路军机场到底在什么地方，更别谈如何把握时机集中优势力量拦截围歼八路军战机了。

    接下来的空战精彩而短促。八路军两个轰炸机编队已经撤退，戴维率领的战斗机编队没有了护航任务，轻装上阵，以三个中队三十架战斗机的优势兵力迎战从几个方向匆匆赶到的日军战斗机，在很短一段时间内形成了八路军战斗机围剿日军零散战斗机的良好态势，把小鬼子三三两两零星赶来的战斗机打得扑扑通通往下直落。

    戴维真的是把美军战术发挥到了极致，占了便宜就跑。等到日军大规模战斗机群赶到战场的时候，天空中只剩下了一朵朵阴云，连个八路军战机的影子都找不到。

    八路军航空队突然杀出、重创日军第二师团、第一师团后全身而退，把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杉杉元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从早上日军各路大军发动以来，杉杉元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之中。虽然各部队都报告遭到八路军阻击，但总体上进展顺利。要知道这是和八路军教导师作战，是和有中华抗日无敌战神之称的刘一民对阵，又是要从八路军手中夺回济南、夺回胶济路、津浦路，杉杉元虽然渴望速胜速决，但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做好了伤亡极大的准备。因此，各部队报告的遭遇阻击情况、部队伤亡情况，杉杉元一概不听不看，只是严令各部队按照作战计划快速推进。

    心中已有胜算的杉杉元，为了进一步掩盖自己袭占济南后夹攻他想象中的鲁中地区刘一民教导师的真实意图，也为了威慑山西战场的中**队，一不做二不休，命令喜多诚一组织随军记者采写战地新闻，通过广播电台播放。

    当然，记者报道的都是皇军占领某某县城等日军取得的战果，牵涉机密的事情杉杉元是不会让报道的。比如日军攻占平原县城，鬼子记者就是这样报道的：

    “平原县位于德县与禹城之间，原来一直是山东治安模范地区，民众在皇军保护下，男耕女织，过着富裕的生活。两个月前，平原县被八路军刘一民部攻占，全县笼罩于赤色恐怖之中。刘一民不顾民众渴望和平生活的意愿，煽动反日情绪，捕杀支持大东亚共荣圈建设的人士，摧毁县、区、保各级政权，掠夺公共资产，把美丽富饶的平原县城变成了一座不见人影的空城、死城。

    今日上午，大日本华北方面军发起攻势作战。天上是战机翱翔，地上是战车轰鸣，英勇无敌的皇军所过之处，土八路土崩瓦解、一触即溃。偌大的平原县城，竟然没有一兵一卒防守，皇军不战而取平原县城。

    昔日刘一民曾嘲笑张学良、韩复渠不战而逃，称二人是逃跑将军。不料有中华无敌战将之称的刘一民今日也成了逃跑将军，弃平原县城如弃敝履，令人笑掉大牙。”

    再比如东线日军攻占高密县城，日军随军记者是这样写的：

    “中午的时候，皇军兵分几路，展开了对高密县城的攻击。

    高密位于鲁东与鲁中的结合部，胶莱平原中南，胶济路和济青公路都从这里经过，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今年秋天的时候，记者曾经在高密采访过。那个时候，高密各区的乡村，一望无际的高粱，绿油油的叶子，黑红黑红的高粱穗子，点缀着一块块雪白的棉田，好一副田园牧歌的画卷。偶尔有火车从胶济路上通过，嘹亮的汽笛声告诉在乡间劳作的农人们，该收获了，可以用他们的高粱、棉花从青岛换回花布、食盐、白糖、药品以及一切他们需要的商品。那个时候，高密沐浴在大日本帝国经济繁荣的欢乐祥和之中，让记者感受到这里的人们是多么的淳朴、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厌倦战争、渴望和平。

    可惜，这副美丽的画卷被华北治安毒瘤刘一民教导师给破坏了。自从刘一民部占领高密后，火车不通了，汽车停运了，连本地商人们的胶**车也到不了青岛、济南了，整个高密经济陷入了停滞之中。

    在高密县城外围，皇军与防守的八路军展开了争夺战。土八路虽然构筑了阵地，企图对抗皇军赫赫军威。但是，在皇军战机轰炸、大炮炮击之下，土八路的工事被夷为平地。等皇军战车蜂拥而上的时候，土八路不得丢下满地尸体和伤员狼狈逃窜。

    胶县县城就在眼前了。大日本海军航空兵舰载机集中200多架战机对胶县城防工事实施集中轰炸，胶县城里烟尘滚滚，城防工事被炸得支离破碎。机群轰炸完毕，皇军炮兵部队开始了集中炮击。短短时间内，高密县城城墙就彻底炸塌了。冬日的高密城就象一个剥光了衣服的处女，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大日本帝国陆军精锐师团的面前。皇军士兵们高呼着天皇万岁的口号，在坦克、装甲车引导下，冲进了高密城。那气势犹如秋汛时期黄河波涛滚滚、奔流如海，不可阻挡。

    在高密城，看着被炮火摧毁的美丽、古老的建筑，记者感伤不已。多少美好的东西都被战争淹没在历史的烟尘中。假如没有华北毒瘤八路军教导师，假如没有大言欺世、信誓旦旦要保卫天津、保卫青岛、保卫胶东的刘一民的煽动和诱惑，这高密城本来是可以免遭战火荼毒的，城里的居民们完全可以在这冬日的中午坐在家中，围着火炉，喝一口景芝高粱烧，吃两口小菜，吼几声东路梆子，多么消闲快乐。有钱的人家还可以喊个戏班到家中开锣唱戏，品味古老的戏曲文明。这一切都因为该死的刘一民而改变了。

    走在空空荡荡的高密城内，眼前是余火、沤烟和断壁残垣，美丽的高密城由于刘一民的反日政策而变得衰败、荒凉，令人唏嘘不已。

    在高密城外的一个村子里，记者见到几个老翁挑着酒食慰劳皇军，高呼天皇陛下万岁，感谢皇军收复胶县县城。特别令人可喜的是，一群穿着花衣服的大姑娘穿梭在皇军宿营地，为伤员们包扎伤口，嘘寒问暖。

    记者拦住一个老翁，问他见过刘一民没有。这老翁告诉记者，不但见过刘一民，还见到过刘一民与他的妻子共乘一匹白马在高密乡下逍遥。老翁说，刘一民年轻、高大、英俊，看上去就象过去中国人年画中的赵子龙一样。他的妻子美丽优雅，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刘一民两口子还经常同高密乡下的老农们谈话，鼓励他们多交军粮，支援八路军同皇军作战。老翁说，他这一辈子见过许多的土匪，也见过许多的军队，还见过韩复渠，从来没有见过象刘一民这样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样的将军。老翁说他想不通，如此文雅的刘一民，抢劫起老百姓的钱财来，比那些土匪、军阀厉害多了。土匪是抢现成的，军阀是要老百姓纳粮捐饷，刘一民比他们都很，是要老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土地，分给穷人们去种。打个比方，土匪啊、军阀啊，都是要树上的果子，刘一民是要树。

    你认为刘一民这人是好是坏呢？记者问道。

    老翁说，他年龄大了，见的人事多了，也不分什么好人坏人了。这刘一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就是一个野心家、冒险家，是一个想通过战争来实现自己的功名利禄的家伙。这种人，成功了是大英雄，江山美人；失败了是大盗、流寇，株连九族。中国历史上象他这样的人多了，都是一些视生命如草芥的家伙，驱使士兵打仗，东剽洗掠，到最后只能落一个血流成河、白骨遍野的结局。从这个话头上说，跟着刘一民闹，先得把脖子洗净了再说。

    从老翁的话中，记者感到普通老百姓把刘一民已经看透了，不愿意把自己的家产和生命与刘一民的八路军教导师绑在一起了。记者就想，以刘一民的学识、风度、气质，如果他不与皇军作对的话，完全可以参与到大东亚共荣圈建设中来，成就一番事业。像这样拿着士兵的生命当儿戏，螳臂当车，终归是要被皇军的滚滚铁轮碾的粉碎的。刘一民，该醒醒了！”

    这篇稿子编的还煞有介事，有的记者编的就纯粹是瞎白话了。比如报道日军攻占禹城的一篇稿子，就是这样写的：

    “美丽的禹城横卧在鲁西北大平原上，皇军攻进城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土八路伤员和溃兵。一些自发组织起来的民众，引导着皇军搜捕土八路伤员和溃兵。

    在一座高大的四合院前，记者看到，皇军士兵已经压上了房顶，喝令院子里的土八路投降。这些被刘一民毒化了的士兵，竟然拒绝投降，皇军军官一声令下，机枪、手雷齐发，把院子里的土八路全部消灭了。

    记者随皇军士兵们走进院子，正遇到几个士兵从正房里押出来两个八路军女兵，灰军装、长辫子，脸色红扑扑的。据引导皇军士兵攻击的老百姓报告，这两个女兵都是禹城人，上过学，被裹挟着参加了土八路。任务是分配给八路军将领们当老婆。这两个年轻女人比较幸运，还没有被八路军将领霸占。见到皇军后，这两个女兵嚎啕大哭，痛诉土八路的罪恶，要求跟随皇军行动，为皇军士兵服务。

    幸运还在后面，士兵们从一座祠堂里抓到了土八路的一个女区长。这个女区长，原来是北平的一个名牌大学的女学生，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受**宣传毒害，参加了土八路。结果遇到了色中饿鬼刘一民，被刘一民糟蹋后，赏给了一个区长的职位。现在她落到了皇军手中，稍一用刑，把什么都交代了。据他说，在皇军大军围攻之际，刘一民已经肝胆俱裂，狼狈逃窜，连老婆孩子和情人相好都不要了。这个女区长最后破口大骂刘一民卑鄙自私，扔下了她。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不当八路军呢，悔之晚矣！”

    这文章写的，简直是放屁了！

    还有的是写日军士兵如何重于天皇、英勇善战的。比如一个记者写道：

    “前面就是土八路的暗堡，机枪喷吐着火舌，挡住了皇军攻击部队的去向。来自北海道的山下下士一跃而起，喊了声天皇陛下万岁，举着手雷就冲了上去。

    手雷扔进了土八路暗堡的射击孔，土八路的机枪哑火了，皇军大部队冲了上来。勇士们踏过土八路的战壕，呐喊着、射击着，朝狼狈逃窜的土八路扑了过去。

    面对皇军勇士们明晃晃的刺刀，土八路士兵们举手投降、跪地求饶，一长串、一长串俘虏被绳子绑着，从阵地上押了下去。

    山下下士由于战术动作精湛老练，毫发未伤。记者采访他时，这个朴实的北海道青年，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愿意为天皇陛下贡献生命。”

    这牛皮吹的，简直是清新脱俗。不过，编的太离谱了。不要说别人不相信，连喜多诚一都不相信。和教导师打了这么长时间，皇军什么时候抓到过八路军俘虏啊？要是抓到俘虏的话，八路军教导师的建制不就都清楚了么？

    虽然这些随军记者写的报道粗俗不堪，经不起推敲，连喜多诚一自己都不相信，但杉杉元和喜多诚一要的是迷惑刘一民的效果，要的是让中国人、中**队都知道日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要的是把刘一民和八路军搞臭，他们是不会在乎这些报道的文字是否经得起推敲的。

    杉杉元还表扬喜多诚一，说是最近的宣传攻势有声有色，配合重兵进攻，土八路根本摸不清皇军的战略意图，只能被动挨打了。这就是中国人说的文武之道，一文一武，互相配合，天下莫敌。

    天上是日军陆海军的飞机在轰鸣，地上是三路日军在进攻，耳朵里听到的除了日军攻占某地的报告外，就是收音机里传出来的随军记者们的报道，加上一直没有停止的宣传战，还别说，想让杉杉元不志得意满都不行。

    坐在办公桌前的杉杉元，不停地下达着各种命令，督促北线、东线、南线日军各部队加快行动。等到中午时分，岗部直三郎使出胜负手，命令第一师团、第二师团从两翼迂回，包抄黄河西岸的八路军时，杉杉元眼睛一亮，直喊哟西，夸岗部直三郎不愧是当过华北方面军参谋长的良将，这个时候让两个精锐师团全力迂回包抄，土八路那是上天无梯、入地无门，想跑都跑不掉。

    杉杉元给岗部直三郎挂了电话，表扬岗部直三郎此举是神来之笔，要他命令第一师团、第二师团，派出有力部队，迅速抢占泺口黄河铁桥，彻底封死西岸八路军的退路，并未进军济南打开快速前进的通道。

    中午，指挥若定的杉杉元喜上加喜，原因是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司令官木下敏中将派了三个女通信兵来照顾杉杉元大将的饮食起居。

    杉杉元长期身居高位，对龌龊的日军内幕知之甚详，不用问就知道木下敏这是害怕追究他损失徐州机场战机的责任，搞开了中国人说的美人计，想用这三个女兵来堵杉杉元的口。

    杉杉元早已经不是什么职业军人了，说他是军阀兼官僚一点都不过分。这家伙不但醉心于侵华战争，更精通官场厚黑之道，不要说他早已耐不住寂寞了，就是能耐得住寂寞他也不愿意拒绝木下敏的好意。要知道古今中外的官场都是这样，花花轿子大家抬，要想办成一件大事、稳固自己的地位，必须得层层结恩，形成牢固的利益集团。杉杉元明知道木下敏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乐于接受。接受了这三个女兵，就等于原谅了木下敏的罪过，木下敏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干的。

    春心荡漾的杉杉元，让参谋长山下奉文坐镇指挥，自己带着三个女兵回了卧室，不但把三个女兵剥成了白羊，把自己也脱的精光。可惜体力有限，一次对付三个女兵力有未逮。杉杉元情急之下，竟然想出了玩情趣这个主意。他拿出了自己的剃须刀，慢慢地替三个青年女兵修剪开了阴毛。谁能想到，堂堂大日本陆军大将、华北方面军司令，竟然做起了阴毛美容师！直到把三个女兵的阴毛全部修剪成他的八字胡的摸样，这才开始了他的一龙三凤的游戏。

    午睡起来，杉杉元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有一种新婚时的感觉。这一刻，杉杉元想起了远在东京的夫人，心里有一丝后怕，万一让那个女人知道了自己的荒唐举动，恐怕不会放过自己。但这种后怕也只是一个闪念而已，杉杉元很快就不怕了。不但不怕，反而庆幸不已。想想吧，杉杉元如果不是来到华北，在日本能这样随意玩弄女兵么？看来，陆军大臣比不上方面军司令官，自己这趟华北是来对了！

    杉杉元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历史上日本战败投降后，杉杉元在书房几次要自杀，但都舍不得他那条狗命，不是说手枪没子弹就是说没打准，总而言之就是舍不得死。最后是杉杉元夫人硬逼着他自杀的。这种情况在日军所有的战犯中是绝无仅有的。之所以会这样，很可能就是杉杉元夫人知道了杉杉元在华北司令官任上的荒唐背叛行为，非要他死不可！

    午睡起来后，杉杉元到作战室简单问了一下情况，见没有什么事情，就带着三个女兵去了木下敏的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司令部。

    一看三个女兵的摸样，木下敏心里就一阵rou疼，多好的白馍啊，算是喂狗了！

    心里rou疼，脸上还得装出喜欢的样子，不然这些投资就白扔了。木下敏先是向杉杉元敬礼，报告说航空兵的战斗一切顺利，请司令官阁下多多指示。

    杉杉元拍拍木下敏的肩膀，说是开战以来，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为了支援地面作战，作出了巨大牺牲，建立了无上功勋，值得陆海军将士及大日本国民的学习和尊重，天皇陛下也多有嘉奖。

    木下敏一听，心里就笑了。早上的时候，杉杉元还因为徐州机场的事情命令自己剖腹谢罪呢，这才多长时间啊，杉杉元司令官就说自己的航空兵作出了巨大牺牲、建立了无上功勋。看来，司令官的舌头也是扁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下好了，三个美丽的女兵换来了司令官的表彰，值了！

    木下敏两腿一并，大声报告到：“请司令官阁下放心，航空集团全体将士枕戈待旦，保证完成作战任务，摧毁皇军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杉杉元笑得眉毛都快连到一起了，不住声地说哟西。

    杉杉元并没有在木下敏的司令部多停，达到感谢、拉拢、鼓劲的目的后，杉杉元带着那三个女兵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这次，等待他的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根据岗部直三郎的报告，第一师团、第二师团发动迂回攻击后，进展顺利，后来与八路军阻击部队发生了激战，但八路军阻击部队不是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的对手，阵地即将被突破。眼见八路军阻击部队就要覆灭，隐匿多日的八路军航空队突然出现，伪装皇军机群，重点袭击了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还攻击了在战场上空掩护地面部队作战的皇军战机，造成重大损失。其中第一师团第一旅团之第一联队丧失了战斗力，第二师团炮兵联队大部玉碎，只逃出了百十号人。第二师团步兵加炮兵，损失5000多人，战车、装甲车损毁三十多辆。请求司令官阁下迅速给第二师团增调炮兵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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