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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的光黯淡了。 姜予漾原以为自己经过修行,见过更大的世界,是不会陷入囹囫、回到起点的。 可沈弋与她再次站上天桥的那一刻,她有点明白,完全不爱与克制心意的区别在哪儿了。 乔颂身为最亲密的多年姐妹,在姜予漾犹豫的时间里就猜测出了结果,“两个都互相喜欢的人,再别扭下去是没必要的,但我觉得你还需要点时间,去重新思考你们两的关系。” 经历过伤害,蜗牛会把自己缩进壳里,姜予漾性子挺慢热,做决定也不会意气用事。 也许就像乔颂说的,她还需要点时间,沈弋亦然同样。 圣诞节一过,没几天就是元旦,姜予漾做好了搬家工作,跟房东那边拿好钥匙,就马不停蹄地请好了搬家公司,大包小包地拎着入住了。 正因为搬好了家,她肩上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一截。 元旦前一晚,乔颂的主编总算是仁慈了一回,提前批了假,让他们休息几天后,准备投入到更紧张的新一阶段。 彼时,姜予漾忙活新刊的时候突然接到人事的调动,总编换人了。 中国分部的总编涂栗也是一直以来时尚慈善晚宴的发起人,传统继承了这么些年,圈子里不少明星跟她关系都极好。 人事变动一出来,姜予漾当即是震惊,而后又趋于平常心,她不在京城的这一年里,说不定风声早就有了苗头。 近半年来,涂栗一直处在“隐形人”的状态,许多活动的拍板决策都是让副主编执行。 涂栗离职的原因是很简单,私人原因,她的母亲在卧床半年后抢救无效去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无疑掀起了业内的狂风暴雨,即将举办的时尚慈善晚宴只能顺应延期。 姜予漾了解完情况后,摁了摁眉骨。 新来的空降总编不了解的计划,意味着她们要再次报备,还不知道新来的上级相处起来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恰时,钟歆敲着办公室的门进来:“漾姐。” “坐吧。”姜予漾让她坐在自己对面,主动开口聊道,“怎么样,这个职位跟自己想象的相比?” 钟歆瞧她一眼,又愧疚地低下头,唯唯诺诺递了份辞职申请过来。 她扶着黑框眼镜,眼泪盈然在眼眶打转:“对不起漾姐,真的很抱歉。” 正因为知道姜予漾这段时间忙前忙后,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手把手地带她,钟歆才会因为要离职觉得挺惭愧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姜予漾花了几分钟去消化这一结果,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想清楚了么?”她跟钟歆四目相对,又强调了一遍:“离职的事情。” 钟歆捂着脸,泪珠顺着指间缝隙淌下;“我爸妈在老家给我找了份工作,朝九晚五,工资也挺稳定的。讲真的,做助理的这些日子我都没睡好过觉,不是没有怀揣着梦想和热情来的,但我真的走不下去了......这条路很难,像我这种父母年近半百,弟弟还在读书,家庭环境又一般的女孩子,在京城真的耗不起......” 姜予漾抽了张纸递过去,柔声细语道:“擦擦吧。” 最终,她也没挽留钟歆,成年人,都有自己权衡后的去向,谁也没法儿跟谁感同身受。 见钟歆把东西都清好放在纸箱子里了,姜予漾站在百叶窗前,拨开横片,瞥了眼长安街迤逦的夜景。 这座城市,冰冷的温度逐渐磨平热情和棱角,才是很多人最终的归宿吧。 接到乔颂的消息时,姜予漾刚刚裹好围巾,她站在楼下,呼出一口白气。 消息说是她得去父母家一趟,两人到后海的餐厅聚一聚的跨年计划可能要取消了。 当时乔颂说的是为了庆祝她搬入新家,而且都没人陪,还不如凑一块儿跨个年。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又是乔颂父母家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没法置喙,默默接受了一切。 回了个好后,姜予漾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手,任由长安街的繁华霓虹倒映在脸庞。 等了半天才等来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小姑娘,是去跨年吧,上哪儿啊?” 姜予漾都不知道一个人能去哪儿,但比起待在冰冷的铜墙铁壁里,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她随口应说:“就去后海吧。” 司机用京腔说道:“是到哪个餐厅呐?后海可大着呢。” 姜予漾说不上来,支吾着说:“先往前开吧,到地儿了我跟您说停。” “行。”司机算是知道这是个跨年夜落单的了,叮嘱着说,“小姑娘,一个人的话,别玩儿到太晚回家。” “谢谢。”她像个鸵鸟一样,又将脸埋入围巾几分。 前边就是后海了,姜予漾随手一指,让司机找了个空处停车。 后海此时灯火通明,猎猎的寒风吹拂着湖水,波光粼粼,近几天温度低,湖面起了不少浮冰。 她站在湖畔,眺望着不远处的游船、古色古香的建筑,几乎能想象到各大餐厅里人头攒头的景象。 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下,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她没给沈弋设置备注,只是当即熟悉到认出了他的电话号码。 又响了三声,姜予漾温吞地接过,屏气凝神。 “姜予漾。”沈弋的眸色浓重如墨,唤着她名字总有种不真实感。 她不知道说什么,吭了一声表明在听:“嗯。” 他习惯性直奔主题:“在哪儿?” 姜予漾说;“后海。” 沈弋披好外套,没给她拒绝的空间:“等我几分钟。” 她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又看到了天气预报说一小时后有雨的预警。 选来选去,姜予漾进了家街边的拉面馆,地方有点偏,人不是很多。 老板问说吃什么,她就点了份特色拉面,想着冷天吃点暖和的,总不会太差。 面刚端上桌,沈弋的电话就进来了,他是推了应酬过来的,听的出来语气很赶:“在哪家店?” 姜予漾把店名报上去,还没挂,就听见沈弋在那头轻笑,他一笑,声音就变得温沉:“回头。” 由于推了应酬,他今天的打扮没那么正式,就一件挡风外套,拉链拉到脖颈处,身影跃然进入眼帘。 就连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沈弋都是最显眼的存在。 一直走到她跟前,沈弋才放下手机,浑身凉丝丝的,看起来风尘仆仆,但并不狼狈。 偌大的后海,冰冷的冬日夜晚里,姜予漾突然觉得浑身热腾腾的。 坐下来后,沈弋也要了份跟她一样的面,他很少吃这种小店,总觉得气质跟这地儿特别不搭,莫名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