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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来,眉头紧紧地拧着,龇牙道,“那不行!” 他不允许有人像他一样每天和杜书瑶在一起! 杜书瑶连忙按住他,又拽趴下了,哼哼道,“你嫉妒心还挺强的,是不是又想把他咬死啊?” 泰平王没吭声,杜书瑶搂着他,鼻子凑近他肩头,轻轻地碰了碰,有股药味,她一开始很嫌弃,现在居然适应了,还觉得好闻。 “睡觉。”她抱着泰平王,就又困了,含糊道。 泰平王没有再吭声,但是就在杜书瑶快要睡着的时候,和她交颈鸳鸯一样的人,突然间用低到有些缱绻的声音说,“我心悦你。” 杜书瑶心肝儿一颤。 第41章 跑了 杜书瑶呼吸窒了片刻, 接着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病得不轻,难不成是反应太迟钝,日蚀都走了这么久了, 她才开始上劲儿? 泰平王说完这句话之后,杜书瑶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但是很显然泰平王不随她的意,又说了一遍,“瑶瑶……我心悦你。” 杜书瑶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甚至还轻轻地打起鼾, 又吧唧嘴转了个身, 背对着泰平王, 心里乱得像一团塞在下水道的头发。 但是泰平王明显不吃她这一套,扒着她肩膀硬是把她又搬回来。他新学了这个词, 新鲜得很,不用烫嘴似的, 扒杜书瑶的眼皮说, “瑶瑶……我心悦你!” 杜书瑶避无可避, 只好暴躁道, “知道了!” 但心里却说, 你知道个屁的心悦。 她一把搂住泰平王的狗脖子, 将他按倒在床上,“快睡觉!一会亮天了!” 泰平王老老实实地躺了一会, 眼珠子乱转, 在杜书瑶总算吁一口气的时候, 又开口说道,“那瑶瑶呢?” 杜书瑶没听懂他这没头没尾的话, 疑惑地嗯了一声,是真的困了转身埋在了泰平王的脖颈处,“小祖宗,好串串,睡觉吧……” 泰平王却执着道,“那瑶瑶呢?” 杜书瑶不理他,他又说,“瑶瑶心悦谁?” 杜书瑶睁开眼,对上泰平王专注认真的眼睛,两个人离得极近,他的样子放大数倍地呈现在她眼中,杜书瑶不得不承认,泰平王这幅皮囊,要是真的比起来,没人能比得过,哪里都恰好,没有一处不相称,她每一次自己端详的时候,都会由衷地感叹。 日蚀相比他这样子,过于锋利,大抵是因为本身是个死士的原因,很难让人生出什么亲近之心。 可泰平王不一样,杜书瑶甚至想,如果她不知道这幅美好的皮囊里面是她相伴多年的狗子,这样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日子,无论是谁,多么清醒,都很难不动春心。 都说皮下三寸是白骨,可谁不是沉迷于皮上三寸好颜色。 可一万个理由抵不过一个他不是人,杜书瑶因为他水般温柔的眼神短暂摇曳的心池,转瞬连个涟漪也不见。 “你睡觉不睡觉,”杜书瑶面无表情,“你要是不睡,就外边站着去。” 泰平王顿时闭上了眼睛,再不问乱七八糟的了,杜书瑶也转了个身闭上眼睛,不过就在两个人意识昏沉的时候,他们又像每一个相拥入睡的夜晚一样,在彼此的臂弯中找到舒适的姿势,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一如往常,王府里面分成两个十分泾渭分明的状态,一个是皇帝派来的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给泰平王纳侧妃的事宜,另一个就是杜书瑶身边的人,正在仆随主样地淡定准备迎接年关的各种东西。 只有杜书瑶,她除了每天陪着泰平王去上课,去治疗,去学习,但其实私下里,他们关起门将所有的婢女全都遣出去,也在偷偷地准备。 他们准备的不是年节,不是婚礼,是私奔,是逃跑。 这些日子因为采买婚礼用品,府内的账目十分好动手脚,杜书瑶以前不插手账目,但莲花这个关口上死了,身边倒也不是无人可用,三红就很不错,因为莲花死前是有意培养她的。 但是杜书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账册拢到自己手中,没有急着交给三红,这样合情合理,也方便了她和泰平王准备跑路的东西。 两个人不打算带很多的东西,泰平王这时候的好处就能够看出了,是真的听话,无论杜书瑶要做什么,他从来不迟疑地照做,还不会问动问西。 人家逃跑都是带着包袱,那样太容易被察觉了,而且包袱还容易遗失,所以杜书瑶就只带钱,带银珠子,金珠子,都是这几日在王府的账册流水中抠出来的,缝在两个人的衣衫和腰带里面,这朝代流行的货币幸好不是银子,不是凹凸不平的金元宝金叶子,而是这一个个十分容易隐藏的小珠子。 也幸好杜书瑶曾经闲来无事,和翠翠动针线练过,现在做起这件事,还算得心应手。 她这娇小的身材,倒是能够扮成泰平王的仆从,只是泰平王太过俊逸,要伪装实在是不太容易,杜书瑶在房里训练了他几日,泰平王只要是杜书瑶陪着他,他就觉得什么都十分有趣,哪怕杜书瑶不让他将腰直起来走路,哪怕她弄了些头发,半夜三更的朝着他脸上粘了扯,扯了粘,很疼。 可杜书瑶的眼睛只要是看着他,他顶多就是哼哼两声,不会躲也不会闹。 杜书瑶其实做的是最坏的打算,在这漫长的十天等待中,她是真的希望皇帝那边能够像前几次一样,给她一些回应,甚至哪怕是一句安心也好,毕竟太子并非轻易能够搬动,她并不急在一时片刻,就算皇帝跟她说要从长计议,等上个三五年,杜书瑶其实都没有意见。 毕竟太子乃是国本,牵一发动全身,哪怕事情摆在那里,连她这个无知的后宅妇人都查出了是他谋害手足,妄图犯上。 容不容得下他,杜书瑶也没有私自行动,而是把所有的一切裁决都交给了皇帝,可以说是诚意十足。 但皇帝不回应,不动作,竟然连于兴怀也未曾来讨要过他的玉佩,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杜书瑶却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一次,以往维护她和泰平王的屋舍大门不曾为他们切切实实地敞开,杜书瑶看不清风雨来的方向,不可能等在原地坐以待毙。 毕竟泰平王不是真的泰平王,只是和她一同来自异世的狗子,毕竟她也不是那个生在这朝代,除了嫁人想不出别的出路的原身杜瑶,天下之大,只要和她的狗子在一起,哪里都能安身立命。 第九日,晨起,风平浪静,今日万里无云,前些天下的雪生生被这回暖的气温烘得殆尽。 杜书瑶依旧带着泰平王去泡药汤,喝太医开的那些药,整天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学习各种东西。 只是这一次,她状似无意地问太医,“王爷这病,还需要这样泡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