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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开口问道:“说说凌迟妆。” 猫儿又取了笔,虚空对着随喜打着转:“用刀子从胸口开始剜rou……” 随喜倏地跳开,躲开她的笔头,苦着脸道:“胡姑姑,这说着上妆,怎地又拿咱家动刑。这都三更了,离天亮不远了,姑姑快些着吧。” 猫儿便放下手中笔,又低头喃喃:“鸡血、口红、螺子黛,画成剜rou的刀口子形状,其间要注意皮rou纹理,还要顾着光影线条。” 随喜听罢,转头看向萧定晔。 萧定晔冷脸道:“你问她,上妆需要多久?” 随喜这回有了经验,从善如流复述过萧定晔的问话。 猫儿忖了忖,道:“人彘妆得一日,凌迟妆得一日半。” 随喜立刻转头看向萧定晔。 萧定晔扶额半晌,道:“你问她,什么妆一个时辰以内就能画好,还能吓出囚犯的真话。” 随喜一字不差转述过。 猫儿道:“如若夜里逼供,光线昏暗,就用不着画的太逼真。下半身失踪妆简单粗暴,一个柔韧性强的汉子,再加半盆鸡血,就够吓人的。” 萧定晔拍板:“就这个无腿妆。” 随喜立刻起身,拉开方桌,向猫儿伸臂做个相请的动作。 猫儿却坐着不动。 随喜苦着脸道:“姑奶奶,你又怎地?” 猫儿不说话。 另一桌的萧定晔轻咳一声。 随喜会意,向其余几人道:“先出去做准备。” 待耳室里寂静下来,萧定晔站去了她身畔,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她立刻退后几步,防备的看着他,心中一时有些踌躇,该不该趁机同这位风流皇子与虎谋皮。 他面色肃然,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沉声道:“本王风流成性,昨儿还勉强瞧上你,今儿已经对你失了兴致。时间紧急,本王最后一次问你,你想要什么?” “珍珠!”她急急道。 他“嗯”了一声,再不多言,立刻转过身子,大步出了耳室。 *——*——* 男模坐在椅上,穿了条黑裤,露出腰间皮rou。 猫儿的注意力全然放在汉子的腰上。将腰间泰半染成漆黑一片,只在肚脐位置沾了面糊,做成下肢被砍断的rou茬模样,再将整个面糊涂满鸡血。 等鸡血稍微凝固,用笔尖沾了白灰,于其上画出断骨的痕迹。 再取了细长布条,用鸡血染透捏在一处,伪装出肠肠肚肚的模样粘在“rou茬”上。 她上妆上的细致,一旁的衙役讲的细致: “那贼子仗着自家长姐进了宫,成了后宫妃嫔,忖着刑部不敢真让他死,无论如何不招供虎符的去处。我们什么法子都试过,那竟是个硬茬。姑姑一定要画的再吓人些,否则只怕对那厮不起什么作用。” 猫儿画完一笔断骨茬,奇道:“既然是妃嫔的家人,那妃子怎地不将人捞出去?” 衙役冷笑一声:“那算个什么妃子。明明只是白家旁支穷人家的姑娘,被白家塞进了宫,就真当自己是个娘娘。” 姓白?就她所知,这宫里姓白的唯二的两位妃嫔,可都是才人。一个住在废殿里,最近破罐子破摔,喜欢上了拿人开瓢的刺激感;另一个被皇上禁足,生怕被猫妖捉去吃rou,如今正在加紧瘦身,企图将自己饿成麻杆。 猫儿画完腰间的伪装,起身看了看男模的面庞,同衙役道:“伪装的是白家郎的哪一个同伙?我得去看看脸。” 衙役听罢,却做不得主,说了声“稍等”,转头去了。 半晌,请来了一位年过四旬的补服官员。 那衙役上前哈腰同猫儿道:“这是刑部尚书薛大人,亲自带姑姑去。” 薛大人将猫儿上下打量一圈,抬手道:“大仙随在下走。” 大牢虽每隔一段距离便在墙上插着熊熊火把,然而照不着亮光之处却影影憧憧,仿佛在刑部大牢里逼供惨死的小鬼都躲在其中,随时准备趁人不备反扑而来。 猫儿跟在刑部尚书身后,硬着头皮往前而去,左拐,右拐,再左拐,再右拐,等她完全辨不清方向时,遇到一扇铁门。 薛大人抬手,在铁门上敲了一段极有节奏的敲门声,铁门“咔哒”一声,从内打开。 一个黑衣人探出脑袋将两人打量过,方闪开了前路。 铁门后的通道一瞬间寒冷潮湿,却同外间一般,俱传来囚犯被逼供的痛苦哀嚎,偶尔也有衙役的挥鞭声和厉喝声,像是关押重型囚犯之地。 铁门监牢一间间晃过,待行了半柱香的时间,薛大人停在了一间监牢门前,同猫儿道:“在下只能送大仙在此,里间在下却无权进去。” 猫儿心中有些诧异,又有些胆寒。她正要同这位尚书套个近乎,求他再带自己前行一段路,薛大人却伸手替她敲了门。 监牢门一开,门口把守的依然是一位蒙了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放猫儿进了监牢,紧紧掩上门,抬手摘了一支未点燃的火把在手,又低声细问:“胡姑姑要火亮一些吗?” 猫儿点头道:“自然是看的越清晰、越细致越好。” 黑衣人便抬手在墙上挂着的铁架子上取下一个瓷罐,将火把端头伸进瓷罐里蘸了满满的火油,方带着猫儿往前而去。 这一间监牢并不大,一眼便能看到尽头。 里间关着的并不是囚犯,却是一个一个的木箱。 黑衣人带着猫儿到了一处栅栏门口,将手中火把点燃。 “嘭”的一声,蘸了火油的火把滋滋啦啦燃起,照的木箱上的木质纹路纤毫毕现。 猫儿奇道:“这里面是……” 黑衣人并不答话,只从腰间扯出另外一个蒙面黑布递给她。 她不明所以接过黑布拿在手间,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刻意将她让到最前面,站在离木箱最近的位置。 “时间短,仔细看,蒙着鼻子。”他说。 猫儿忙忙睁大眼睛,黑衣人手臂一伸,拉住木箱锁栓,蓦地将箱盖往上一掀…… “啊……”一声惊惧惨叫响彻整个监牢。 …… 萧定晔眉头一蹙,目光从眼前正在被逼供的老妪身上短暂离开,转头看向随喜。 随喜立刻转身离去,过了不多时再回来,站在萧定晔身畔悄声道:“是胡猫儿,方才去看了一眼王同贵的尸身。” 萧定晔听罢,再无反应,重新转向监牢里,向鞭子手努努下巴。 鞭手立刻挥动手中蟒鞭,啪啪打在老妪身上,恶狠狠问道:“你说不说?虎符究竟去了何处?” 老妪却如此前一般咬牙忍痛,没有半分要招供之相。 随喜不由献言献策:“今儿胡姑姑在此处,如若白家郎不吐口,要不要来试试这婆子?” 萧定晔并不答话。 随喜只得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