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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忍不住一笑,附在她耳畔悄声道:“米浆纸上的暮光族文字,已寻人译出。其上不但记下三哥埋在京外各州府的暗桩,还透露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她屏气凝神,等待他继续。 他的声音压的更低:“铁矿,三哥手里,有一处铁矿。” 她一瞬间想通其中关节,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忙问道:“京城可是不安全?要不要把铺子开去龚州去?” 他掐她一把,笑骂道:“你竟先想到你的买卖?” 她方讪讪找补:“我夫君英明神武,江山什么的,自有他顶着。我只要为我夫君好好赚军资就成。” 他听罢,心中只无限熨帖。 他所想到,都不用他提点,她自然就能明白。 他交代道:“得到这些消息,后面几日,我只怕日日都有得忙,你……” 她忙忙接过话头:“我每日等你回来再睡,要为你留灯,还不能对你使美人计……” 话刚到此时,忽的恍悟:“凭什么?姑奶奶可是拼着肩上挨了一刀,为你立了大功劳,你竟敢威胁姑奶奶?” 她一个反杀,掐着他颈子问道:“说,日后可敢再威胁我?” 他忍笑道:“不敢。” “可敢再对我自称‘本王’?” “不敢。” “可敢再不让姑奶奶使‘美人计’?” “不敢。” 她哈哈一笑,又颐气指使道:“快些使出美男计,侍候好了,姑奶奶赏你银子。” 他义不容辞。 第二日五更时分,天蒙蒙亮。 他起身穿衣,她跟着睁了眼,只迷迷糊糊问道:“不是说,不用上朝?” 他柔声道:“要去顾着三哥的事,你再睡会。” 想起昨儿夜里的话,又低声叮嘱:“夜里不用等我,那是我同你说笑。” 她迷迷登登间,已忘了昨儿夜里才对自己说的警醒之语,只诚实道:“我要等,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 他美滋滋的一笑,抚了抚她面颊,下床开了隔门,却眉头一蹙。 待去了书房梳洗,他立刻同随喜道: “今儿白日,就使人将正殿的隔门卸去,一扇都不留。将阿狸的那张床,搬出去丢的远远的。” 忖了忖,又压低声吩咐:“将避子汤里的药材,全部换成补药。” 随喜一愣,不由道:“殿下的意思是……” 萧定晔立刻板着脸:“本王的意思,就是话中的意思。” 又叮嘱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提头来见。” ------题外话------ 不知道甜不甜,我也不问了。 第270章 日日相思(一更) 猫儿拿着自己的出宫牌子去作坊的这一日,正殿后间的寝宫大变了模样。 等她从宫外回来,瞧见原本分隔开的寝殿已大喇喇合二为一,她的那张床全然不见了踪影。 而萧定晔的雕花金丝楠木摆在最中央,宣布了今后没羞没臊生活的开启。 她心下有些甜蜜,甜蜜中又带了些仿徨。 最后暗中为自己宽心:“等他成亲要搬出宫,我与他自然要分床。那时不但是分床,还是分房。日后会相敬如宾,现下就不要做作了。” 她这般想的开,待夜里沐浴过后,自然而然上了他的床。 她心头怀着甜蜜,等了他许久。 然而直到第二日五更,萧定晔也未露面,只差侍卫送回话:“殿下在营中忙碌,这几日只怕都不能回宫,令属下将这包袱交给主子。” 她接过包袱,等回去寝殿解开,却是一件叠的四四方方的外袍。 外袍里夹着一封书信,其中只写着几个字:此物代替为夫,要乖乖入睡。 她狐疑的捧起衣裳一闻,不禁吆唇浅笑。 淡淡的铁锈味,是他的气息呢。 他竟然知道,她得闻着他的味道,才能比平日睡的沉些。 她捧着衣裳在床畔愣愣坐了半晌,明珠端来汤药侍候她饮过,悄悄同她说了实话: “奴婢才回来的那几日,最开始主子无酒睡不着时,其实是殿下夜半前来,挨在主子身边,主子才能好好睡几个时辰。” 猫儿大惊,结结巴巴道:“何时?我怎地不知?” 又吆着后槽牙道:“我就知道萧定晔让秋兰出宫,不是好人好事那般简单,定然憋着坏。” 瞪着明珠道:“你就是他的好狗腿子,一辈子都向着他。” 明珠抿嘴一笑:“殿下和主子,都是奴婢一心要为的人。过去在废殿,殿下和主子多苦啊,相思却不能见光。现下和和美美,不比过去好的多?” 猫儿再不理会她,只想着等见了萧定晔,一定要好好问一问他,竟敢趁人之危,半夜不声不响上她床。 且她竟然能睡成死猪,连身畔多了个汉子都不知。 然而又一个夜晚,她等的汉子依然没有回来。 她搂着一件衣袍,虽鼻端有他的气息,然而平日和他挤在一处已习惯,她一个人独守空床,睡的并不踏实。 第二日一早,她顶着两团黑眼圈,和满腔的相思病,提着腰牌无精打采出了宫。 当日第一批的陶瓷包装罐正好送到作坊,秋兰同贾忠良检查收货,安排帮工装瓶,由王五向各寄卖铺子送去新货。 待忙过这一遭,秋兰瞧见猫儿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大吃一惊,拉着她到了耳房,悄声问道:“东家可是银钱遭了秧?” 猫儿将袖袋各处都检查遍,问道:“可是你捡到了银子?快快交出来,一定是我掉落。” 秋兰越加吃惊。 胡东家的这副模样,竟然不是因为银子,那是为何? 她探问道:“你同殿下怎地了?可是又闹了别扭?” 猫儿往铜镜里一瞧,自己果然面色憔悴,是一副病痨相。 她默默半晌,只换了个话题,问道:“若你日后成亲,你的夫君要纳平妻,或者要纳妾,你会如何?” 秋兰笑道:“我若寻个本分的汉子,他就纳不了妾室。” “若他本分,可他的家族,需要他娶平妻呢?” “我只有一手抓紧夫君的心,一手将旁的女眷压的死死。宫里的那些手段,随便用两招,都能稳当大妇。” “可是心呢?心里不难受吗?” “天下女子皆如此,便是贵为皇后娘娘,也得忍下这一口气,又遑论小门小户的女子。待日后有了娃儿,一心扑在娃儿身上,自然也就不去计较汉子如何。” 猫儿点一点头,待一个人时,将随身所带的三年契约取出来,一条一条重新看过,心中默想: “不要因为几日的甜蜜,就渴求什么一生一世。过好三年,就极好。想那么多,却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坐去桌案边,开始为两间新铺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