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正徘徊(刘辩x广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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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秋,池苑里亭亭的荷花已经尽数开了,方才下过一场稀疏的雨,广陵王来得匆忙,只得摘荷叶做伞,一面鲜嫩的碧绿,水帘样遮下许多影影绰绰的浅灰。崇德殿浸得雨膏烟腻,朱雀阙的楚琴女乐受召而来,正在外廊抚琴,只求让天子熄了天大的火气快快入睡,女孩子们膝边有两只浮着一层残酒的杯盏,见好说话的广陵王来了,头低得更深,手上功夫也不敢停。 广陵王将荷叶放在廊下,召来少监,“外廊弹多久了?” 少监回答:“从陛下醒来开始……” “让女孩子们都下去。”广陵王说,“不必再从朱雀阙召人来了。” “可是陛下……” “陛下不会怪罪,都去吧。” 广陵王很好说话,也很体贴下人,在朝中素有贤名,这些女孩子见了她就像见了布洒甘露水的仙官,从上到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女乐们抱着琴谢恩,一张张莲花般青嫩的脸庞仰起来,广陵王仔细看了些许,都还只是些年纪尚小的女孩子们。她很快侧过脸去,只留给女孩们半张秀美隽永的轮廓,一滴悬着的水珠从檐角落下,轻盈无声,融入那丛鸦翅般的睫羽里。 难怪都说广陵王貌若好女呢,年纪最小的女乐心想。 等女孩子们都走了,这场绵绵的甘露终于舍得扑熄炎节,仿佛完成了一个使命。广陵王袖手而入,崇德殿湿润而黯淡,湿的是泼洒一地的红蓼酒,淡的是被剔暗的铜枝烛台,射破纸窗的日光俱被这座辉煌的樊笼所困。寝台被绫罗围困得密不透风,一个孱弱如小雀的灰影蜷伏在卧榻上,乌云般的鬈发流漫在地上,广陵王慢慢地靠近,心想:他是不是睡着了? 等她撩开重重的帐帘,才知道没有。刘辩醒着,但也仅限于醒着;再怎么看,这人也不像完全清醒的模样。刘辩睁着眼睛,是一种心灰茫然的神情,比他往日说那些不正经的疯话时更安静,更让人感到某种风雨欲来前的不安。广陵王用膝头顶在榻上,借着这个小而浅的凹陷挨近他,她不敢太用力,只是摇晃他的肩膀,又去捏他的脸,“陛下?醒醒呀,陛下?” 簟纹如水,沉李浮瓜,今日是个很消暑的天气,衽席堆起漩涡般的褶子,广陵王见他久久不应,心沉下去,又仿佛浮在抛高的浪尖之上。刘辩迟迟地醒了,眼波变得粼粼耀耀,伸手去捏她的肩子,寻到两片将近嶙峋的瘦骨,“啊,广陵王……是我的广陵王呀。你今天终于舍得进宫来见我了?想我了?早说啊,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广陵王要扶他起来,松了口气,旋即问他:“陛下还醉着?” “留我独守空宫,广陵王,朕要治你的罪。”刘辩黏在她身上,衣襟被拉开半截,只是近乎浮浪地拥着天子的御体,半遮半掩,盈着浅而温热的酒气。广陵王脸冷下去,倍感无奈,面上刚要罩上一层新封的冰壳,又要像往常那样训斥他,“到了、这种、时候,你还……” “亲我。”刘辩说。 “……光天化日之下,你……” “亲我。” 刘辩捏了捏广陵王的下颌,反倒是他先凑上去,像小雀啄食那样轻轻地啄了一口。嘴唇压在嘴角,声音也被挤得含糊不清,两人之间只有一道短窄的缝隙,只是胸膛起伏便能填满,温暖的呼吸密匝地绞缠,热融融地相拥,亲密得不分彼此。冰壳被凿碎,再冷硬的心也要被情谊给捂热了,她抬起手臂,不轻不重地按了按那丛伶仃的脊梁,刘辩识趣,闷闷地笑出声来。 “光天化日之下,才最该做这些事呀。” 全天下就没有刘辩说不出的歪理。 “昨天……我接到传召,从广陵连夜赶回雒阳,怕你出事。所以呢,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呀,留我一个人在雒阳,在广陵待了这么久,真是个薄情人啊……或许是传错旨意了,待会查查是谁,我要好好赏他。”刘辩玩着自己漫长的鬈发,话锋雪片般消融在这段哝哝絮语之中,天子无意追究,挑起薄浅的眼睑看她,漫不经心地、慢吞吞地说:“你从广陵回来,只有这些话想和我说吗?……我可是让他们都下去了。” 广陵王:“……” 广陵王肃容,道:“绣衣楼还有急事要处理,臣先告退。” 趁她在退出寝台之前,刘辩用小指勾住一截衣袖,“好狠心的人啊……” “我要是狠心就不会回来看你了!真的有事,不骗你。” 刘辩哪里肯放弃,两人一卧一站,一时间竟有左右拉锯之势。广陵王扯了扯袍袖,刘辩趁机捉住掩在袖下的几管指尖,放在脸颊蹭了蹭,又挤开指缝,试探般地与她十指相扣。天子握权的掌心贴着广陵王的半掌手套,扣住了,落入一彀之中了,他的眼神绵绵地抛过来,是很缱绻的意思,红蓼酒的甜香从四面八方拢住寝帐,这就是艳杀人的宫廷御酒,仅供天潢贵胄取用,好像这时候一定要发生些什么,方能不愧对这样好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手指被人含进口舌之中,广陵王迟钝地想着,思绪很慢很钝,或蒸或煨,将她浸得绵软迷惘了下来。 “你答应啦?”刘辩将她拉进寝台,帐子逶迤垂落,“公文明日再批复也可以嘛……” “你要是……当时花费这样的心思在学业上,也不会什么都学不会了……” 怎么会有人,手指灵巧又愚钝?刘辩愚拙于扎纸鸢、采花与一切凡尘之事,却精于为他的广陵王宽衣解带。贺礼流水般涌来,尘封在广陵王府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参透另一个人的心思,算计、权谋、将计就计,俗客所倾心交付之物,必然有所保留,所有人都落在这座庸碌尘世。 乱世将起,在这社稷的樊笼之中,只有他最懂得如何取悦他的广陵王,汉室落魄可悲的少年天子,也只能用这样笨拙可笑、不入流的手段讨好喜欢的人了。 “说呀,告诉我呀。”刘辩循着腿根推上去,用虎口挤着rou徐缓地摩挲,直至攀顶到最顶端的那节硬骨,便再进不得了,“说你最喜欢我了、说你不会变心、说你不会丢下我。快说。” “快说呀……”他的声音被酒燎得有点儿哑,在她面前哀哀地撒娇,“不然我要闹了。” “刘辩!”广陵王忍无可忍,叫他名字,“你有完没完!” 刘辩盯着她看,薄红蔓在眼尾。他扭过脸去,很快又扭回来,轻轻觑了她一眼。 “不是来哄我的吗?” “算了,朕是天子,朕宽宏大量。”他自称换得勤快,对外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但在广陵王面前,他不经常使用“朕”这个字。刚才停下的手掌又开始动了,干脆利落地剥开夏节里那些轻薄的衣物,像是在剥一枚新鲜多汁的橘子,两指夹挤,新橘初破。另一只手则攀在广陵王肩后,束胸的布条被拆开了,肩背处苍白的肌rou舒展开来,广陵王少习弓马,体魄远比耽于美酒的天子强健。从刘辩出生时,死的绳索就已经套在了他的颈上,马不停蹄地将他拉向生的彼岸,他分辨着那几道浮鼓的旧疤,回想它们的诞生和愈合,这是一个很美的过程。 地宫里辉煌的壁画,画的都是万千神佛,伏羲女娲,东王公、西王母…… 我们死后,也会变成伏羲与女娲,羽人与神佛吗? 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他想着、思索着,如同在隐鸢阁的无数个日夜,那里有莲花,有天河,有仙人,有不染尘埃的不死乡。他习惯性地低下头去,将脸颊抵在她的胸脯前,依偎着蹭了蹭。她没有拒绝,只是抬起手臂挡了挡脸,“随你去吧”,放弃了、认输了、认命了……总之,刘辩得逞了。 纸窗关不住,涌入汹涌的云与风,变幻出百骏与羽人的形体,仙人策马,奔腾而过。帐帘打着晃抛向半空,吹出许多水波般的褶子,沉冷的铜枝灯依旧黯淡,金色海潮在日月中漫漫地起伏,映出无数环小而圆的澄金。崇德殿里供奉着无数金乌,金乌们以梦为食,贪婪地攫取主人苍白的精气神,两具rou身,两具凡胎,终于变得湿润而温暖,化作两鼎高阔如天的熔炉。 铜色的莲花开在两侧,以酒为灯油,酿一碗成于夏、长于秋的红蓼,添上温热甘甜的酒香。 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 刘辩压住广陵王的膝腿,很轻松的,不会让她感受到受制于人的难堪,她唔了一声,低而沉的,情欲涨潮而来,涌动在脉络里的江河无边无尽。两根手指绕住他洒在背上的鬈发,指节弯曲,仿佛握住一截引颈待戮的咽喉,刘辩平日爱惜容貌,今日却不大敏感,发丝被扯得有些紧了,他被扯歪了头,伸手压了压广陵王的小腹,感受到肌rou在不受控制地挣动起伏。与刚才那会儿相比,刘辩的体温似乎有些高了。热烘烘的舌尖浸入丰腴的rou,探触这只细口的杯盏,刘辩将舌头拧成一把钩,细心地舔着泥泞的牝xue,摩擦带出一串呼呼燎燎的火,牵动附近的膣rou一同痉挛,它已经很湿很湿了,湿得如同雨后新鲜的土壤。 舌尖往更深处试探,逼仄的膣壁推挤上来,锁住前路,只留下一点缝隙,有水液渗出。 “够了、嗯…够了……刘辩,我说够了!” 广陵王扯他红透的耳尖,叫他起来,指肚却感受到薄薄rou肤下的热气,刘辩收回舌钩,换指节顶进去,他的手指细嫩,衣食无忧的清闲富贵人连亲自动手的机会都屈指可数,速度很慢地、手法很缓地,一支玉管劈开软的山石,将皱褶拉伸撑平。他终于懂得闭上嘴巴,一只手撬开蚌壳,另一只手就从腿根翻上来,用虎口掐住那片腰侧,从腰腹纵横的旧疤开始往上推,直至推到肋下那一层薄软的rou,只要指腹稍加摁压,就能触摸到那些牢笼般合拢的骨。 短暂的和缓停顿之后,他合指掐了掐淡红的乳尖。 “呀……”刘辩亲了亲广陵王,“尿了。” 广陵王脸色红得像女孩子嘴上新涂的口脂,“我没有……” 他撇撇嘴,拿沾满水的指头给她看,“这是证据。”说完又去啄她的嘴唇,“不许赖账。” “哎呀,广陵王,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啊。每次给你舔的时候,流的水都会把我的衣服、我的被褥浸湿……待会要我怎么跟人交代?不如留下来吧,就说我们喝醉了酒,泼到床上去了。” 刘辩和她说着话,嘟嘟哝哝,絮絮叨叨,说不完、说不尽。广陵王叹出一口长气,空气在抽离,晕胀的思绪和在地宫逐渐缺氧时一模一样,刘辩的话挤满了她的脑子,广陵与雒阳、董卓与西凉、隐鸢阁与绣衣楼,这些并列相交的词汇渐而远去了,“凡尘之事,留在廊外”,师尊常用这句话点醒她,于是梦里燃火的千阙,眼前金色的尘世都离她而去。 在这一刻,只有红蓼酒的芬芳、蒲桃香的甘甜,和帐影的摇晃。 刘辩的声音轻了下来,他怔怔地,惘惘地,看着她。 “不会吧,你睡着了?”他说。 “没有。”她打着哈欠,眼睑沉重下去,“就是太累了。” “那我呢?”刘辩很有些愁肠百结,“又丢下我一个人,真是好冷酷的广陵王啊!” 酒气浮在鼻下,很香很香,她闭着眼说:“酒呢?” “你不回来,我当然喝完了……知错啦?骗你的,我在雒阳挂念你,想你回来要是不能与我同饮,那该有多伤心呀?天子赐酒,不可不受,广陵王,你可要一滴不剩地喝完它。” “一饮而尽,我就信你的心向汉室!” “陛下,”广陵王清了清嗓,“臣遵旨。” 一杯红蓼酒下肚,酒力蒸得她有点打颤。她不说千杯不醉,也是十杯难醉,绝不可能被这区区一杯就放倒,广陵王将酒一口饮尽,酒液润在舌根,有点儿发苦,像什么,像……鲜血的腥味。刘辩披着衣襟大开的外裳,露着胸膛黏过来,“忘了跟广陵王说,里面混了鹿血。” 广陵王揉着太阳xue上不住跳动的筋络,“……你是故意的?” 刘辩:“十全大补,朕可是为广陵王好啊。” 受不了了,好想犯上啊。广陵王心想。 酒里混入的药物当然不止鹿血,只是这杯鹿血恰好催化了薄薄的药性。广陵王扶着寝台、抓着帐子摇摇晃晃地起身,全身热得如同火烧,恍惚中只觉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云帝宫,那个时候,她还在和刘辩一人一杯偷饮某位师叔的烈酒。刘辩抓住那几根没什么力气的手指,捏着把玩,再从帐上扯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这是个暧昧的姿势,意味着接下来不可控的局面。 有宫女小步走进来,给董卓送来的青瓷瓶换花,一枝雪白的荷花,沾水带露,恰是广陵王入宫时用以避雨的那池白莲。董卓的野心赤裸裸亮在崇德殿,这朵白荷瘦骨伶仃,被人粗暴地折断茎蔓,几乎和天子又柔又硬的脊梁骨一般;那宫女在心中这样感慨,汉室的没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了,离去前她偷偷瞄了一眼放下帷幔的寝台,广陵王与天子正在说话,汉室式微、天子将死,这位忠心耿耿、仁善磊落的绣衣校尉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她躬了躬腰,慢慢出殿了。 纱幔遮掩之下,两人衣衫尚算齐整,只是广陵王面上有仍有倦容,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这等秽乱yin行,该说果真不愧是刘辩吗?刘辩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膝上,是个从后面拥住的姿势。长袍草草掩饰着两人身下狼藉,他支起腰身,撑着性器往下滑过去,湿软花xue被骤然擒住软肋,不待求饶,冠首借着润滑一蹭,顶开、纳入,眨眼间已完成大半。广陵王倒吸一口凉气,指尖下意识扣住刘辩揽在她腹前的小臂,这样一支穷凶极恶的物件竟有千军万马之势,皱褶层叠裹缠,yinjing火热黏人,交合时带来的饱胀感化作汹涌的情欲,将两副性器双双黏连在一处,刘辩慢慢地cao进去,直至触到最深处的宫口。 他扭过脸,半张面颊都被蒸得绯红,声音也更黏甜,“好温暖……” 湿红的嘴唇嘬着广陵王的颈,将这支冷白的瓷管堆出不合时宜的梅花瓣。刘辩知道广陵王太久没有行过yin事,必然受不住过烈的情潮,湿漉漉的欲淋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很像池苑里被夏雨湿了磷翅的蝴蝶;只是还不等她缓过神,狡猾的毒蛇已经缠绕而上,将她制服了。 “啊……!”她尖叫一声,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但很快又只剩下破碎的呼吸。 “别咬啊广陵王。”刘辩捏住她的脸颊,这一侧的rou绷得很紧,太过温热的汗水沁在广陵王的额头,一滴水滑过鼻尖,被刘辩用舌尖啄走。她挺秀的脊背变得光裸,布条被拆解,和刘辩浸着蒲桃香的鬈发一同流淌在地上,如同浮出许多束漫长的茎蔓,春夏秋冬开始生长,四种季节弯弯曲曲、密密匝匝地笼罩着这座奢靡的黄金卧台,久违的醉酒让她迷惘间恍惚看到了奇异的梦,隐鸢阁的春、崇德殿的夏、广陵的秋和……刺骨苍白的冬。 她分辨不出这是哪里,只有一片凄冷冰凉的白——血花倏尔绽出,扑红了及膝的大雪。 “天子……”广陵王张嘴呼唤,眼角有泪,胸脯剧烈地起伏。 “我在啊。”刘辩凑过来,若有所思的模样,“哈,你原来喜欢这样?” 他按了按广陵王平坦的小腹,“好啊,你放心,那我一定会……让广陵王满意。” 话音甫落下,嵌入膣道的yinjing顿时变了个胡搅蛮缠的路数,凶狠而残忍地戳刺着那些rou。rou与rou之间黏连成一块儿,完美嵌合的rou物难分难舍,yin具的抽插牵引着rou芯往外勾拽,随着入侵物暂时的抽离,两者啵唧一声分开,弹回一阵很淡的痛。yin水被带出绵软腔xue,又被充作不必要的润滑,泪水涔涔流着,刘辩将她推上高潮,尘人投身暴烈的快感,又被爱欲碾碎。 一只手伸来,轻柔缠绵地抚摸她汗湿的脸,和身下刁钻毒辣的攻势浑然不同。他的睫毛也被沁成簇簇的模样,像潮湿的鸦,受了仙官甘露的恩惠,不日就要化作羽人而去,刘辩只对特定的花种怜香惜玉,现在这朵花被他亲手揉碎了、铺平在榻上,飞不起来了,再矫健可怖的鹰隼也有沾湿羽毛的那一天,落进深深的、深深的樊笼里。他掐住她的腰,蕈头凿弄着湿软的宫口,“让我进去吧……”他向她撒娇,“好不好?” 迟钝麻木的神经,支撑不起多余的思考。于是刘辩就当她默认,yinjing与rouxue紧密贴合,分不出一丝缝隙,随着动作挤出些许湿热黏糊的水声,膏脂融化成白絮,龟首深猛地顶开宫腔。 就在一息之前,她还在喘息,在呻吟,口吐支离破碎的欲声,潮汐般涌来,潮汐般淡去,但在这个瞬间,所有的叫声都消失了。广陵王张着嘴,吐在唇边的舌尖收不回来,喉咙像被利刃截断,往日笑谈间的伶牙俐齿悉数化为乌有,无穷尽、无边际、无期限的快感让她失声了。 “嗯……”刘辩被吸得一哆嗦,张口咬住她的颈子,烟云般的潮红浮在他肩颈之上。 这个过程很慢、很慢,过了很久很久,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过去了。等到伤口溃烂又愈合,等到神仙换了个轮回,等到尘世从沉金褪成灰蒙蒙的铅灰,广陵王崩溃的神智才终于收拢归一,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辩盘坐在那里,这是一个从下至上的角度,入得很深很深,腥红的冠首凿在里面,潮热的宫腔依附过来,吸吮得也深。两个僵住的木人一动也不动,喘息声却很大,云巅里那些玩弹棋的羽人也能听到,他们抖了抖羽毛,低头往黯淡下来的尘世间看去,慧眼破开层云与雨露,刺穿纸门纸窗的遮掩,看见两个痴缠交媾的yin人。 他们大笑起来。 “啊,”刘辩皱眉松开嘴唇,试探性地挺腰,又笑了,“你又尿出来啦。” 略带腥臊的液体渗湿了被褥,广陵王腿根痉挛打颤,几乎要彻底跪下去。刘辩扶住她,将她拖回去,扭过广陵王红透的面颊亲吻,到处都湿得惊人。龟首嘬吻着红绒般的腔壁,密密麻麻的快感接连涌上心尖,敲骨吸髓的爽快刺破她最后的理智,刘辩埋头拱着肩窝,还在很热烈地亲她,指腹往下揉搓着那枚红润润的蒂珠,另一指则重重地、用力地碾过脆弱的尿口。 “让我再看看。”刘辩恶劣地说,“看看我的广陵王是怎么高潮的……” “这是你一声不吭抛下我去广陵的惩罚。” 指甲嵌入刘辩的胳膊,御体受损,广陵王扁平的指甲间揉出鲜红的血液,刘辩轻轻一嘶,他是最娇贵的人物,即使年少时不受先帝喜爱,被送往太一宫、隐鸢阁,十四岁回宫后宿于偏僻的云台,也从未受过什么皮rou之苦。蜿蜒的赤蛇从指缝滑下,汇成一湖又一泊,他用沾了腥色的指腹去摩挲广陵王的下唇,将那块软rou揉得烂红,如同一片被咬烂的红茸,腥红欲滴。 “广陵王怎么这么不小心,伤了朕的御体,”刘辩撑起身子瞥她,“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广陵王一下子醒了,她顾不得自己,伸手去擒刘辩的手腕,“快让我看看!” 掌下光洁的胸腔微微振动,刘辩噗嗤一笑,又将她按下去,伏在榻上。两人蜷曲的头发纠缠成一束束茎蔓,日光复而移去他处,他说,“你醉了,我不与你计较。你亲我,我就原谅你。” “不然,广陵王就等着禁足吧。” 她闭上眼平复着呼吸,浑身肌rou松懈下去,语气有点恹恹的,“……那我还是禁足好了。” “我的绣衣校尉,你也不问问是谁伤了我呀?玩忽职守,我可要重罚你。”刘辩不快地说。 “你就只会这一句吗……”广陵王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别……松手啊!” 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泄在天子的手掌,沿着张开的指隙滴进身下的褥子。 “别松手?”刘辩笑盈盈地歪曲她的意思,“哎呀,就这么喜欢我呀?广陵王,今晚别出宫了,明晚别走了,后天也别走了,你就一直一直留在崇德殿陪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赐你高冠华服,赐你豪邸御馔,赐你黄肠题凑,这辈子在一起,下辈子在一起,下下辈子也在一起,你是神佛,我就是羽人;你是女娲,我就是伏羲;你是西王母,我就是东王公。” 他躬起脊背,肩胛慢慢张开,脊骨弯曲如弓,金乌们颤动起来,帷幔漂浮起落,情欲之声愈演愈烈,浓烈的腥膻味弥漫在崇德殿里,距离正午时广陵王入殿劝阻天子,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刘辩皱起眉头,下颌绷成一把锋利的线条,直到她终于崩溃地大哭出声,微凉的液体才伴随着长叹射进宫腔,与涌出的yin水混作一团黏腻的浊液,性器疲软下来,刘辩却不急着抽出来清理,只是抱着意识昏沉的广陵王,将头颅靠在她单薄的肩上,慢慢地思索着。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高潮过后,那些放射出去的思维慢慢归拢回来,理智也在回归,平时的她没有这样快就向刘辩服软认输,只是今日太累了而已。她还在颤抖,腿根打着哆嗦,绵软得动弹不得,仿佛长久的策马后痉挛僵硬的双腿,刘辩哼着童谣,这首童谣十年前还盛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还在传唱了。他们一起跌入温暖的被褥里,卧榻宽敞,总能找到干燥整洁的地方,被松软的被子包裹,她的思绪又慢慢浸下去,只是陷入黑沉的梦乡之前,再一次回想起了那奇异的梦。 隐鸢阁的春、崇德殿的夏、广陵的秋,和刺骨苍白的冬。 左慈曾经告诉她,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命数,这样突兀的幻象,反倒像是一个预兆。 那朵绽在窗纸上的血花…… 也许只是因为疲惫,毫无意义的纰漏才会偶然趁虚而入。 广陵王这样想着,两个人拥抱着彼此,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睡去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师尊从不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