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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提不起干劲。她问完了基本信息, 中途出去接水时, 听到同事们的讨论。 这件事情几位当事人都是纪家人,是家族内部的矛盾。加上事发时间距今已经很长了,加害者林某已经伏法,受害者的死亡方式为自杀, 用同事的话来说,是“证据有点不好”。 当然,罗莎莎心知肚明。 证据好不好,除了证据本身之外,还要看当事人的社会背景。 所谓的高净值群体们,总会有资本请到更好的律师,疏通某些未知的关系,施加某种影响力,最终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是这些人天生最擅长的博弈。 罗莎莎心中一时间有些茫然,她接了水没回去,反倒佯装汇报进度,去了师傅黄警官处。 “有新进展吗?”罗莎莎问。 黄警官斩钉截铁:“没有。” 一句话就将小丫头堵了回去。 见罗莎莎一脸懵逼,黄警官倒是笑了:“你来淌这滩浑水干什么?怎么,心里觉得不舒服?” 罗莎莎点头:“同情心泛滥。” 黄警官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认怂认的这么快,一时间竟沉默几秒。然后从手机上找了个文件传给她:“我把你算成小组成员,这是资料,你自己看吧。” 事发突然,警方哪有这么快能找到详细资料?这些全都是纪宜春提供。他用写论文的功夫梳理出一个十几万字的文档,这一次尽数交了出去。 “卧槽。”罗莎莎被学霸的认真惊呆了。 呆完之后,又觉得难过。她仿佛能通过这一个一个字,看出被背后人的良苦用心。 就当这时候,黄警官接了电话,起身对罗莎莎说:“纪家夫妇的律师到了,事情麻烦咯。” 罗莎莎跟着出门,路过会议室时,见纪氏夫妇正趾高气昂地和律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父亲交待没,宜春那小畜生怎么处理?” 律师说“很快很快”,站在一旁的黄警官没有出言阻止。 罗莎莎低着头,手里捏着手机打算原路返回,忽然间,听到有同事在讨论记者—— “说是某家主流媒体的,刚有人给他们打电话提供线索,现在就赶来了。” “局里不可能让采访的吧……” “八成是把人客客气气送回去。” 罗莎莎回头望了过去。 · 纪家大宅。 被钟晁强行留下的纪老爷子快崩溃了,他抬腕看时间,现在距离他和人约的时间就还差五分钟。 看钟晁这架势,是不打算放他出门。 “我说侄儿,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纪老先生急道。 钟晁端着茶细细品了一口,是他喜欢的明前龙井。看来纪家的管家虽然对他很凶,但打心底里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想到这里,钟晁心情不错,放下杯子说:“明天的月亮就和今天不一样了。” “?”纪老先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您别看今晚月明星稀,看似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但,它对于我们来说,终归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纪老先生毫无灵魂地反问道。 “在今晚,我想起了你呀,老爷子!” 噗—— 纪老先生一口茶闷进喉咙,疯狂咳嗽。 钟晁细心地递过纸巾,埋怨道:“你看你,一大把年纪,还是这么容易激动!” 擦干了袖子上的茶水,缓过了气,纪老先生说:“我可没有这个福分,你饶了我吧!我还有事,如果你要说的事情不急,咱们就改天再说。” “别呀。”钟晁拉长语调。 纪老先生干脆将茶盏放在桌上,坐正身体,意味深长地问:“你这个时候来,该不会听说了什么消息吧?” “什么消息?”钟晁无辜地回望,显得比问话人还要诧异,“难道纪家资金链出了什么问题?投资瑞幸被套牢,还是投资了比特币?” 纪老先生怒:“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钟晁款款拉住纪老先生的手,深情地说:“那我祝老爷子长命百岁!” “……” 纪老先生一腔火气和怀疑,悉数化成了不甘闷在了喉咙里。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如果钟晁是其他小辈,他早就挥袖而去。但问题是,钟晁不光是他的晚辈,还是钟家的家主。 他能对小辈钟晁使脸色,却不敢对家主钟晁不客气。尤其是在钟晁接手之后,钟家发展越来越红火,钟晁的态度,就愈发重要起来。 “你真的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宜春那小子和你走得近,他和讲了什么?” 纪老先生还是不死心地打探。 钟晁想了想说:“我不打算当宜春的舅舅了。” “?” “我当他姐夫!” 纪老先生:“……” “不行不行。”钟晁想了想,觉得自己吃亏没什么,但不能委屈钦钦凭空降一辈,“我还是当他舅舅吧,我给他找了个舅妈!” 纪老先生只当钟晁是在胡说八道。 他头疼地捂着额头:“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我真的不能拖了!” 钟晁这才像恍然间记起了自己的来意一般,责怪地看了纪老先生一眼:“要不是纪叔你打断,我早说到正题了——” 纪老先生沧桑又麻木地看着他。 “今天的月色特别好!”钟晁说,“我就忽然想到了,有个生意可以和纪叔一起做!” 纪老先生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你是说……”他想起了钟晁这一阵子一直在忙的事情。 钟晁笑了笑:“我把国外专家挖回来了,准备自己科研基地和生产基地,您要不要跟上?” 纪老先生难以抑制兴奋的神情:“是半导体那家?” 钟晁说:“所以我说嘛,今晚的月色……” 纪老先生忙跟话:“真美!真美!” 话说间,俨然将儿子儿媳忘了个干净。只有在讨论生意的间隙,才隐约记起有这么一双不争气的叉烧—— 律师已经赶过去了,相关的关系也都联系过。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念头一闪而过,纪老先生的思绪就又重新被拉进生意的蓝图里。他一边讨论一边感慨,他纪家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有个钟晁这样的继承人呢? 沉浸在头脑风暴里的纪老先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社交媒体上悄然出现了一篇关于讨论“父母是否是祸害”的文章。 他的叉烧儿子和儿媳,被作为案例大书特书。 在某国n号房间舆论尚未散去的当下,报道已经发表,就引爆了前所未有有热议。 “那么,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纪老先生伸出手,“多谢你记得我这个老叔叔。” 钟晁微笑:“纪叔太客气了,我要伤心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