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饼邱兄弟年下伪骨科]难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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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3点,邱庆之醒了一下,习惯性拿起床头手机看了眼日期和时间,想起今天是他和联姻对象傅家独女见面的日子,莫名就没了睡意。 李氏集团这些年来每况愈下,若是不懂得加快转型跟上步伐,公司很快就将处于淘汰边缘,此时如果选择实力雄厚的傅家作为联姻对象,就能为李氏转型提供强大的支撑。 这是邱庆之接手公司的第二年,大小事务他总能尽力做到妥帖。作为李家长子,弟弟体弱多病又志不在此,虽然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李家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家人来培养,他无疑该挑起这个重担。 李稷一开始不是很想让邱庆之联姻,重振李氏并非只能依靠于此,他不是那种为了利益牺牲自家孩子幸福的人。但邱庆之一再强调他是自愿的,加之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优秀的伴侣,李稷也就同意了。他和傅家略有交情,两家互相知根知底,傅家女儿不论是样貌品格能力都不差,也算是放心。 只是李稷不知道,这样一来,他家体弱多病的小儿子疯了。 傍晚,他如约去往了神都市中心一家咖啡馆。 傅小姐一身干练银灰色职业西装,长发扎起马尾,利落又不失女人味,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小姐风范。 可能是一直对感情较为迟钝的原因,邱庆之内心没有什么波澜,不过他们聊天过程还算愉快。 喝完咖啡天色开始变黑,两人又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便匆匆告别,邱庆之刚想发消息叫李饼晚饭回家吃,就收到几长串语音——里面传来李饼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喝醉了心脏痛。 邱庆之忙不迭冲到李饼发给他的酒吧,西装革履的男子身形颀长挺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抬眸间眼神冷冽透着几缕寒光,周身是掩不住的矜贵和优雅。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顾旁人讶异的目光,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纸醉金迷的人堆里,将一个身穿白卫衣模样很是年轻的俊俏青年逮了出来。 口口声声说自己醉了的青年眼神很清明,他抬眸看见来人便立刻佯装醉倒一把抱住。 “你来啦,我有点晕……” “松手,李饼。” 邱庆之的声音里带了点愠怒,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黑沉沉的。 “一会儿说你喝醉了,一会儿又说心脏痛,这会儿又头晕了,你到底想干嘛?” 李饼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一双无辜的大眼刚对上邱庆之就开始释放可怜巴巴的信息,像极了干坏事被主人抓包企图萌混过关的猫儿,辩解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我刚刚心脏真的痛了几下,装醉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喝醉确实是唬人的,他就没喝几杯,但心脏痛李饼没有说谎,他方才喝酒就心悸,伴随着一阵抽痛,只不过邱庆之一来他又好了,估计不是心脏病的原因。不过他知道邱庆之耳根子软,就一遍遍唤着哥哥道歉,同时还不忘揩油,将那副故作抗拒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 “你知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真是胡闹!” 这一声声哥哥叫得邱庆之心里发软,李饼好久没这么叫过他了,刚想甩开的手便缓缓放了下去,他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却不自觉抚上李饼胳膊,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过于亲密的距离所带来的越界感,只当是弟弟又像小时候那样耍赖皮。 在他这里,李饼可以永远任性。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怎么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邱庆之垮着的脸放松下来,似乎不再生气,李饼心中窃喜,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知道知道,你怎么跟爸一样啰嗦……” 见邱庆之脸色又要变天,李饼赶紧补上一句,鼻尖蹭了蹭邱庆之半边脸颊:“好啦,都听你的,没有下次了。” 少年撒起娇来使得原本就悦耳的嗓音柔软到近乎蛊惑,酒吧内的昏暗灯光造出了暧昧旖旎的错觉,仿佛嘈杂人群和他们俩隔了一道屏障,温热的呼吸打在邱庆之耳侧,他身子一僵,某处不可言说的隐秘地带竟生出点湿意来。 “我们回家吧。” 邱庆之扭过头不动声色地拉开李饼,而变得微红的耳根早就被李饼看在了眼里。 “好。” “你今晚怎么了?”开车回家的路上,邱庆之余光瞥向副驾的李饼。 “没怎么,就是……” 迟疑了片刻,得到邱庆之的默许后,李饼才敢将实话宣之于口。 “我不喜欢她。你和她不合适。” “傅小姐吗?为什么?我觉得她挺好的。” 李饼扯不出什么理由,他知道傅小姐哪里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是他情敌。 “她太聪明,我怕你被她耍得团团转。”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到别处。 邱庆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看不出来,我家小饼还是情感大师。而且你都没见她,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我们都见过的,你看你都不记得了,你和她注定无缘。” “听到我说的了嘛,邱庆之,邱庆之——” 一到私下倒是又叫起他本名胡搅蛮缠来了。看他这泼皮模样,邱庆之叹气,只想让李饼把刚才那个乖巧叫哥哥的弟弟还给他。 ※ 李稷把邱庆之领进家门的时候,邱庆之刚开始记事。 夫妇俩都年过三十还没有孩子,妻子身体一向不好,李稷索性想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以后就当亲生的好好抚育。 彼时邱庆之刚满四岁,生得标致极了,乍一看像个女娃娃,一双杏眼圆溜溜的,虽然寡言但说话伶俐,身体也康健,很是讨人喜欢。按道理说,这样的小孩应该早被人挑走了,一经询问,李稷才从院长口中得知这孩子身体天生与别人的不同。他倒是不在意,夫妻俩都觉着孩子合眼缘就够了,于是在问过邱庆之意见后当天接他回了家。 进李家门不久后邱庆之就改了姓。养父母对自己呵护备至,那是孤儿院里不曾感受过的温暖。尽管他来了一年李母就怀上了孩子,但他们对自己和亲生的仍旧没什么不同,还常说自己是李家的福星。 “庆之,这是你弟弟,以后你可要当个好哥哥,好好保护弟弟哦。” 养母温柔的声音流水般抚过他耳畔,邱庆之清楚地记得当时映入他眼帘的那张襁褓中皱成一团的小脸。 还真是……不太好看啊。邱庆之不知道婴儿刚出生时大都皱巴巴的,但是小家伙熟睡后紧紧攥着他的一根手指,瞬间又让他心生怜爱起来。 这就是他要好好保护的人,他答应了父母的,这个承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烙在邱庆之心里,而他心中隐约的担忧也在未来得到了佐证。 意外总是来得突然,养母心脏向来不好,两年后突发心脏衰竭抢救无效去世,养父本来就因为公司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妻子离世的打击接踵而来,他几天里双鬓变白不少,硬是苍老十岁。 如果说当时的他是福星的话,那现在还有后来的他算不算是祸星呢? ——邱庆之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直到后来他终于确认了。 ※ 没人知道李饼偷偷喜欢了邱庆之多久。 从青春期李饼就对邱庆之产生了超出亲人之间的感情,他爱他对自己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呵护,爱他对外高冷只对自己温柔,爱他姣好皮囊下闪闪发光的灵魂。刚开始他还试图压抑自己,时常对自己发出叩问,怎么能对哥哥存那种有悖人伦的心思,然而在一次偶然窥见邱庆之身体的秘密之后,那种朦胧的冲动越发强烈。这样的痛苦纠结持续到了18岁成人前一天—— 他在邱庆之卧室里翻看哥哥儿时的相册,翻到小班集体合照时,在照片下方寻到邱庆之三个字。又打开合照背面夹着的纸,赫然是一张收养申请书。 哥哥本来姓邱,是爸妈领养的孩子。 这可真是最好的成人礼物。 还沉浸在欢喜之中,李饼就见邱庆之从浴室出来,随手拿了件t恤套上。他擦拭着头发,身上的雾气还未散去,原本就白皙得不像男人的皮肤被热水蒸得透粉,他微微张嘴轻吐出一口气,那双被额间湿发遮挡了的下垂眼亮晶晶的,柔和得完全不似平日里凌厉冷峻的模样。 淡淡的橘子香气吸进李饼鼻腔里,他霎时觉得喉咙发干,脸上烧起来,想到邱庆之和自己没有血缘,还有之前撞见的香艳场景,更是想入非非。 感觉到李饼钩子般的目光,邱庆之莫名地挑了挑眉。 “怎么了?” 李饼有点奇怪。邱庆之自然不知道李饼的想法,只是不自在地停下了正准备将下身裹着的浴巾换上短裤的动作。 “你,转过身去。” “不能看吗?” 李饼故意道。 见邱庆之没有预料中的反应,也不吭声,李饼撇撇嘴,还是乖乖转了过去。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嘛哥。” 等邱庆之穿好裤子吹完头,李饼从背后抱住他,脑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邱庆之被毛茸茸的触感弄得痒痒的,只能无奈笑着点头。 “真拿你没办法。” 李饼今天热络得过分,又是抱他又是咬耳朵的,邱庆之还挺高兴,去揉李饼的头,就像回到了他们最亲密无间的小时候。李饼上初中之后,兄弟俩就再也没一起睡过了。 寂静的夜晚,两人躺在床上,尽管无言李饼也很知足。 “邱庆之。”本来只是想在心里默念这名字,不曾想念出了声。 “嗯?”邱庆之低垂的眉眼忽然抬起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我翻相册看到的。” 末了李饼忍不住补充一句,“怎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我想,我进你家门之后就改姓李了,过去也不必再提。不管曾经姓什么,我们早已成为无法割舍的一家人,不是吗?”邱庆之思索片刻,说出了自认为很真诚的答案。 听到这话李饼心里不得劲了,瞬间垮下脸来。“一家人”三个字刺痛了他,将他那见不得光的小心思狠狠踩下去。 一家人……谁要和你做家人。 邱庆之寻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家这个小少爷不高兴,却见少年恢复了先前的笑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我以后就叫你邱庆之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虽然不知道这个鬼灵精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但邱庆之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李饼喜欢就让他叫去。 一整晚李饼都像八爪鱼缠在邱庆之身上,等早上醒来,邱庆之感觉有个硬挺的物件杵在自己后腰处,等他反应过来时,饶是已经二十多岁也红了脸。 不过想想这是男人的正常生理现象,更何况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邱庆之也没想太多。 感觉到怀中的人推了推他,李饼睁开惺忪睡眼。 “怎么了邱庆之?” “看来我们李饼真的长大了,成年快乐。” 邱庆之意有所指,发觉自己裆下起了一团鼓包,李饼羞得炸了毛。他才不会告诉邱庆之,昨夜整晚自己梦到的都是他。梦里的邱庆之因情动整个人都乖顺地摊开,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曳,被欺负狠了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 “等等,这个我不会。” “能不能……教教我?” 邱庆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想说帮他找个网站自己看,随即闭了嘴。 算了,他可不能把自家弟弟带坏。 ※ 邱庆之打小就很惯着李饼。 李饼的心脏病遗传了母亲的,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也一直都有毛病。李稷很忙,时常因为工作抽不开身,所以更多的是邱庆之陪伴李饼,定期带他去医院做检查,辅导他学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应承。 除了感念养父母对他的恩情,也是心疼这孩子自幼丧母,全然忘了自己也曾是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 但是这一次,他做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