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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谨行薄唇紧抿着,气压低沉得吓人。 他们坐在头等舱,空姐瞧见了来了好几次柔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能保证在十二点之前抵达淮城吗?” 这是陆谨行问得最多的一句话,空姐来询问几次,他便问了几次。 他很少这样反复确认一件事情,只为了求一个心安。 “先生,不出意外的话十一点左右能够抵达机场。” 这也是空姐不厌其烦地反复回复的一句话。 秘书看着陆谨行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藏青色,清冷又内敛的颜色。 上面有些金色的花纹,还有logo,一瞧便价格不菲。 “陆总,这礼盒我见你从早上一直拿在手上。要不我帮你拿吧,一会儿下了飞机给你。” 他说着下意识伸手过去。 结果手还没有放上去,陆谨行便冷冷扫了过来。 “不用了。” 陆谨行指腹不自觉摩挲了下礼盒的边缘,面上像是凝了一层霜雪。 “谢谢,我自己拿。” 秘书被他这硬邦邦的语气和可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他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和空姐说的相差无几,在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飞机落了地。 秘书拿着行李想要跟上陆谨行的时候,发现男人一下飞机便没了踪影。 偌大的机场来来往往很多人,根本没办法一下子找到陆谨行。 正在秘书对着这堆行李发愁的时候,陆谨行发了个消息过来。 他说一会儿会有司机过来拿行李,让他稍微帮他看着一下。 最后还很大方的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 秘书开开心心地领了红包,而后意识到了今天是平安夜。 “所以老板这么着急着回来是想要和爱人过平安夜吗……” 从机场打车去沉鹿家那边得要个半小时,时间很赶,路上又堵。 陆谨行拿着礼盒在车上,和之前在飞机上一样焦急地反复抬起手腕看着时间。 “小伙子,很急啊?” 开车的师傅看了一眼前面堵了好长的车辆,他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 “没办法啊,最近过节容易堵车,尤其是晚上。” “师傅,从这里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开车的话可能得要个十分钟。” “快是快,就是不知道这车要堵多久了。” 陆谨行看了下时间,现在十一点二十五了。 他拿出钱夹子取了一张粉票子给了前面的师傅。 “我现在就下车,这钱不用找了。” 说着还不等师傅反应,陆谨行便开车往前面快步跑去了。 男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和此时慌乱焦急的模样对比起来显得很是违和。 “这小伙子怎么这么急?都已经大晚上了,再等等也没什么嘛。” 师傅摇了摇头这么说了一句,将钞票放好后抬头无意间瞥到了一抹浅白。 下雪了。 没用多久,车窗外窸窸窣窣的白雪从天上落了下来。 将他的车子都蒙上了一层雪色。 同样在家窝沙发上,陪白先琼和沉呦呦看电视的沉鹿也留意到了外面的白雪。 淮城在南方,南方冬天很少下雪。 她有些意外。 不过也就一瞬,沉鹿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这个时候一直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时间十一点五十五分。 来电人是陆谨行。 沉鹿眼眸闪了闪,心下有些波澜。 她想着对方是想要卡着零点给她生日祝福。 “你们继续看,我去接个电话。” 沉鹿说着拿着手机刚点了接听键,那边最先传来的不是陆谨行的声音。 而是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和粗重的喘息。 “沉鹿,你,你能来楼下一趟吗?” 陆谨行稍微平复了下呼吸,声音还是有些抖。 “我马上就到了。” 她愣了一瞬,刚想要问对方不是在国外吗。 可那边电话已经挂了,她想要询问也没办法。 沉鹿瞧着沙发上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的两人,见她们没有注意到自己。 这才披了一件外套出了门。 雪越下越大,将楼下还有旁边的草叶都铺了厚厚一层。 她不觉得冷,只是雪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有点儿单薄。 [陆谨行的母亲去的时候是个雷雨天。当时路上很堵,他是开着车去医院的。] [无证驾驶,一路狂奔。] 大雪窸窸窣窣,从马路那边到这里,车子堵了很长一下大截儿。 陆谨行没有管头上的雪,没有一刻放缓速度。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脑海里有什么记忆蒙了尘,又被这风雪给吹开。 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也有这样疯狂慌乱,一路狂奔的样子。 [车子过不去,前面的路腾不开。] [他下车抱着他母亲,跑了很久才到了医院。] 陆谨行脸色很苍白,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着礼盒径直往前跑着。 头发也吹乱了,地上的雪滑,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最后还是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 [到了医院,抢救无效,天人永隔。] [陆谨行一直都很自责,他觉得当时要是再快一点,可能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十一点五十六。 十一点五十八。 十一点五十九。 和那个时候何其相似,也是差那么一点。 陆谨行长长的睫毛颤得厉害。 只剩最后一分钟就到十二点整了。 还差前面一个拐角就要到沉鹿家楼下了。 他人生已经错过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一点他不想要错过。 也不能错过。 风雪夜里,就像是今天延误的飞机,就像是路上堵塞的路道。 都是因为风雪夜。 陆谨行跑得太快太猛了,地上有雪化了。 哪怕一路上避免了好几次,在最后的拐角处他还是急切了些,踩滑了一脚。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生日是明天,你跑那么急……” 后面的话沉鹿没有说出口。 她看到男人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得厉害,笔挺的西装也满是褶皱。 还有他的睫毛上,也落满了白雪。 沉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白雪,又用手帕将他面颊上的也一并擦拭。 陆谨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一条缺氧的鱼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下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