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

    “快看我给你拍的直拍，你和褚月凉同框，哎呀，我都要说一句howpay！”邵清清兴奋地把手机举到我眼前，我急忙捞起她差点掉到火锅里的袖子，“我看到啦，你小心手机掉锅里。”

    邵清清收回手机坐回座位，还在不停笑着：“我这条视频在‘微凉元素’超话里点赞数可破万了呢，大家都夸我视角最好！”

    我一边往火锅里下rou片，一边附和道：“是是是，感谢太太为我出图。”

    “哎，说真的，你和褚月凉到底什么情况？上大学那会儿没见你们有什么交集啊，你不是天天都和我一起吗？”

    我把碟子里的麻酱搅开，想了一下回答：“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小时候他住我家隔壁。”

    “那后来呢？”

    “后来他搬走了，再后来他出国，我们就没太多交集了。”我夹了片肥牛到邵清清碗里，“快吃饭吧，rou都要煮老了。你这周过得怎么样？”

    邵清清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筷子，“唉，别提了，昨天傻＊领导大半夜给我发语音，让我给他找材料。老子这周天天加班到十点，回家还不得安生。”硕士毕业后，邵清清进了一家事业单位，本以为能就此躺平，没想到事业单位加起班来不输私企，还要忍受论资排辈的痛苦。“还是念书比较爽，要是我当时跟你一起读博就好了。”

    “想做的事什么时候都不晚啦，等我有稳定工作了，你就辞职去读博，我养你。”

    “铁子，你是我唯一的姐！”邵清清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吃完饭，看着邵清清坐上出租车，我也转身往地铁站走去，准备回学校。刚走到地铁口，手机震动，显示陌生号码来电。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是许微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礼貌的男声。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许小姐您好，我是褚月凉工作室的对外联络人，我叫沈谷。日前《旖旎》杂志社联系我们，说希望为褚先生和许小姐做一次专访，并拍摄杂志封面。对方说邀请合约已经发到ARG，但是昨天收到了许小姐的拒信。我方想向您确认一下，是您拒绝了《旖旎》的邀约吗？”

    “《旖旎》...”我在脑子中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我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文件，或许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ARG的工作出现纰漏，希望许小姐能够向相关部门确认一下。同时，我们也想知道许小姐是否愿意接受这次专访，”对面的男声停顿了一下，“嗯...如果许小姐愿意的话，相信这会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好的，我会尽快确认一下。”

    “感谢您的合作，祝您拥有美好的一天。”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给ARG的负责人发去信息。直到我回到学校，才收到回信。

    ARG负责人：抱歉啊微姐，我刚刚确认了一下，《旖旎》确实有发邀约，但是社长说你很忙，让我直接拒掉，不要打扰你。

    许微：谢谢，麻烦你了。安社长明天会去ARG总部吗？

    ARG负责人：应该会的，我刚听到Shirley姐说明天有一些紧急文件需要社长签字，所以社长应该会来。

    许微：好的，知道了，谢谢啦。

    我不清楚安如故为什么替我拒掉合约，但我早就不想再揣测他的心思，所以打算明天直接去找他当面问清楚。正好昨天刚投掉一篇稿子，我打算休息几天。

    难得在工作日的上午踏进ARG总部，看着大家都顶着张没睡醒的脸，我暗暗感叹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周一综合征。

    跟负责人打过招呼，她告诉我现在Shirley正在社长办公室里，需要等一下。我点点头，转身打算去茶水间泡杯咖啡。等咖啡喝过两杯，我才看到Shirley走出安如故的办公室。

    我走上前去，Shirley看到我过来有点惊讶：“微微呀，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

    “我有点事情，需要找社长确认一下。”

    “什么事呀？”

    “私事。”我对她社交性地笑了一下，绕过她走进办公室。

    安如故正在发邮件，看到我进来，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眼神示意我坐下。

    我在落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透过磨砂玻璃门，看到Shirley的身影仍然站在门口。

    安如故处理完邮件，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向我走过来。

    “想喝点什么？我这里好像还有奶茶。”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喝过两杯咖啡。”

    安如故笑了一下，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今天周一，你不是还有实验要做吗？”

    看着他温情脉脉的眉眼，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他总是这样，在事情已经过去以后，不遗余力地展示着他迟来的体贴。

    “《旖旎》发给我的邀约，为什么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回绝了？”

    “原来是这件事，”他靠向沙发靠背，修长的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旖旎》只能算是一本三流杂志，靠追逐热点博眼球，争一时的销量。”

    “杂志的定位，和我毫不知情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安如故倾身向前：“我记得你说过最近在赶论文，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不应该打扰你。”

    “是大事还是小事，都是我的事，我想我还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吧。”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的。”

    我只觉得有点荒谬，但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那就麻烦社长撤回给《旖旎》的拒信，重新把邀约发我邮箱，谢谢。”

    安如故跟着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腕：“你就这么想和褚月凉拍杂志吗？唱歌不是只是你的爱好吗，你就这么想红吗？”

    我简直被他的质问气笑了，抽了下手，却没能挣脱：“我要拍还是不要拍，都和你没关系吧？”

    “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喜欢唱歌，就细水长流地做个歌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捷径？和那种富二代炒CP，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毫无背景的你！”

    “走捷径？长袖善舞的安如故，居然开始教人不要走捷径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我做出的决定，我自己会负责。不需要别人来‘怕我受到伤害’。”

    说完，我径直走向办公室的门，安如故又上前一步：“许微！你是ARG的签约歌手，不应该出现在其他平台。”

    我抚上门把手，回头对他轻笑道：“你拿合约压我啊，安、社、长？”

    安如故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秒，“我只是提醒你，考虑一下你的行为对整个公司的影响。”

    “谢谢您的提醒”，我按下门把手，“我会在接受专访时，谨言慎行的。”

    我走出安如故的办公室，越过仍然站在门口的Shirley，离开了ARG总部。

    直到坐在回学校的地铁里，我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其实原本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接受《旖旎》的邀约，但是安如故几句毫无缘由的质问让我头脑一热，当场就夸下海口说自己会接受专访。算了，就当赚外快了，刚好我最近也有时间。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给褚月凉工作室的沈谷发送了同意邀约的信息。

    《旖旎》的拍摄安排很快发到我手上，它毕竟是靠追热度立身的，工作速度果然很快。为了配合我和褚月凉的的时间，杂志拍摄被安排在周末，同时和我对接的工作人员还告诉我，当天会有一小段直播采访，为杂志宣传预热。

    拍摄当天，我准时到达摄影棚。

    现场到处摆放着各种拍摄器材和设备，数十名工作人员来来回回。我刚到场，就有工作人员把我带到化妆间做造型。我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看到褚月凉工作室的人员，就问化妆师是不是褚月凉还没到。

    “啊，褚月凉老师不需要我们做造型的，他自己的工作室有专门的造型师。我们已经提前对接过拍摄主题和妆造细节了，所以他们不需要提前过来。”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该有的排场。

    等我做完妆造回到摄影棚的时候，褚月凉几乎和我同时出现。一身绣着繁复花纹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笔挺颀长的身材，西装外面是一袭钉满碎钻的披风，额前的碎发被精心打理过，配合精致的五官，如同极寒之地的帝王亲临。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又很快移开。和现场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我们开始了今天的拍摄。

    本次拍摄主题是“透过裂缝的光”，为了营造阴影和强光的交汇，现场的灯光布置十分精细。我和褚月凉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摆出各种姿势。我穿着缀满红玫瑰纹路的紧身鱼骨胸衣和黑色长裙，行动十分不便，好几次踉跄，都是褚月凉及时伸手扶住我。

    拍摄进行到一半，现场需要重新布置场景。工作人员询问我们是否可以趁这段时间进行直播采访，我看向褚月凉，发现他只是看着我，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我向工作人员点点头，“可以的，辛苦了。”

    工作人员把我们引到另一个房间，架好直播设备，我们在双人沙发上并排坐下，主持人坐在侧边。

    “准备好了吗？”主持人问道。

    我点点头，一旁的褚月凉突然脱下披风，轻轻披在我裸露的肩膀上。周围的工作人员显然被他的动作惊到，主持人愣了两秒钟，马上赔笑道：“是不是这里有点冷？”

    “啊...”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没关系的，不会冷。”

    褚月凉把披风的两边向我的脖子中间拉了拉，淡淡道：“开始吧。”

    “好的！”主持人示意对面的工作人员，直播开始。

    “大家好！这里是《旖旎》杂志官方直播间，今天很高兴邀请到独立唱作人褚月凉和ARG－许微来到这里！”

    我们分别对着镜头向观众打了招呼。

    “我们收集了一些网友提问，希望请两位回应一下网友们最感兴趣的话题～不过，在提问开始之前，我注意到月凉下个月12号要开演唱会了对不对？这应该是你的首场个人演唱会吧？”

    褚月凉点点头：“这场演唱会已经筹备两年，我很开心能在今年夏天和大家见面，8月12号，兆京体育场。”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很开心”这种话，总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

    “相信很多歌迷朋友们都非常期待这场演唱会，好像官网两个月前开始售票，很快就售罄了对吧。听说这次演唱会还会有嘉宾，不知道月凉可不可以在这里透露一下呢？”

    “还没确定，”褚月凉极为明显地偏头看了我一眼，“所以暂时没办法透露。”

    主持人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我一眼，成功让我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好吧，那看来惊喜还是要留到演唱会当天啦～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回答网友提问吧，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接发弹幕哦～第一个问题，是网友问月凉的，‘请问褚神为什么可以一边当学霸，一边玩音乐？以及，想知道你未来是会做医生，还是做歌手呢’？”

    “因为我从来不在任何不必要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以及，我不会当医生，我不喜欢学医也不喜欢念书，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我会做好。”

    “哇哦，可以理解为你是被迫学医的嘛，是被谁强迫呀？”

    “不是被迫，”褚月凉举起食指点了一下唇，“是必要的事。”

    主持人兴奋地叫了一声：“哎呀，我完全不敢看褚月凉的脸，心跳加速哈哈哈，镜头对面的粉丝是不是和我一样激动呢～下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两位给对方的备注是什么’？来，微微先回答吧～”

    “备注吗，”我拿出营业微笑看着镜头，“我给褚神的备注就是一个月亮的图标，因为他叫月凉嘛。”

    “还搞谐音梗哈哈～那月凉呢，给许微的备注是什么？”

    “许九如。”

    “嗯？”主持人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什么？九如？”

    “她小名叫许九如。”

    我转头满脸WTF地看着他，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维持着完美的帅气。

    “哈哈哈，原来许微的小名叫许九如吗，哇...”

    我立刻回头打断主持人的话：“其实我私底下都叫他，小月。”

    主持人再次被哽住：“小月...感觉是个有点女性化的称呼呢...”

    “是呀，”我灿烂地笑起来，“他长得这么美，配得上这个称呼。”

    主持人干笑两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拿起手机：“哇，我看到弹幕炸锅了，满屏都在叫许九如和小月哈哈哈，这下所有粉丝都知道你们给对方的昵称了，肯定以后也会这么叫你们了哈哈哈～”

    “那正好，”褚月凉认真地对着镜头，“希望大家以后都叫她许九如。”

    “哈哈哈正主发话，粉丝一定会照做的，对不对！”主持人看向我们：“不过月凉怎么会知道许微的小名呢？”

    “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抢话道，“本科的时候还在同一所大学哈哈。”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音乐节月凉会主动给你伴奏呢，原来二位是旧相识，看来粉丝们还有很多可以考古的地方呀～”

    我附和地笑着，内心恨不得给褚月凉一锤子，我羞耻的小名就这么被他曝光了。

    “好的！下一个问题！请问两位喜欢的类型是什么？这次请月凉先回答吧～”

    “我喜欢替我流泪的人。”

    “嗯？替你流泪吗，相信你的很多粉丝都曾为你哭过吧～”

    褚月凉轻轻摇了下头，“不是为我流泪，是替我流泪。为别人而哭，很多时候只是在哭自己。”

    “哇，是个很特别的回答。那微微呢？”

    我歪头想了想：“我喜欢抱枕一样的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安心地抱着、靠着，不会害怕无趣，不会害怕被厌烦，我喜欢这样的人。”

    “嗯，听起来是会喜欢暖男类型的人呢～”主持人坏笑着瞥向褚月凉，“那高冷的人呢？”

    “高冷的还好，傲娇的才难搞。”我配合地回答，主持人笑起来。

    “因为时间关系，最后一个问题，二位有什么想对CP粉说的话吗？”

    “希望大家开心就好，”我看向镜头，“我也嗑过很多CP，只要能从别人的故事里获得幸福的感觉，就没问题～”

    “我不开心。”褚月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看到主持人的表情又一滞。

    “很多人说我对待许九如和其他人很双标，说我很喜欢许九如，其实不对，是许九如喜欢我。”

    “啊——”主持人夸张地叫起来，“哇，这真是正主按头啦！”

    我的余光看到直播画面上弹幕跳得飞快，内心默默为褚月凉竖大拇指，这哥营业真有一套。

    “好啦，我们今天的直播马上就要结束啦～最后，请月凉和许微在我们杂志的留言板上写一句寄语吧！”工作人员把白板和马克笔递给我们。

    我接过笔，写下一句：“The　higher　I　got，　the　more　amazed　I　was　by　the　view.”

    转头看到褚月凉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天保定尔，以莫不兴。”

    当我结束所有拍摄工作，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时，已经是深夜。城市的霓虹灯依然闪烁，夜色里，毛毛细雨打在车窗上。

    我靠着车窗，耳边浮现白天褚月凉的那声“许九如”，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透过车窗上蜿蜒出流光溢彩的水痕，我看到初一的许微，和父母从医院回到家，刚关上家门，母亲就忍不住尖利的声音，数落起父亲。

    “你看看人家隔壁江扬，你俩同年进的兆京大学工作，怎么混着混着，人家步步高升，现在马上是书记了，你呢？还被踢到兆京附中去了。我们九如真是命苦，摊上你这么个没用的爹！”

    父亲一如既往地皱着眉抽起烟，狠狠剜了母亲一眼：“我没用？你多有用？你怎么不看看人家老婆褚菁是什么人，上上下下帮忙疏通关系？”

    “我跟褚菁比？那九如住院，你去照顾吗？我要不是为了九如，我用得着跟着你受罪？”

    “嫌受罪你就滚！这个家没你还活不了了？”

    “许渊庭，你真牛＊啊，你这么硬气，在外面怎么不装威风？就会回家跟我厉害？”

    ......

    我没继续听他们的争吵，默默打开阳台门，到院子里透气。暗沉的暮色里，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正站在槛栏边，那是同样初一的江月凉。我走近他，转身靠着铁质槛栏坐下，他也随着我的动作坐在地上，我们就这么背靠着背。

    “许九如，我明天就要搬家了。”

    “听说了，恭喜江叔叔，又高升了。”

    江月凉低笑一声，“他升得太高了，为了避嫌，以后我要叫褚月凉了。”

    “褚月凉...也蛮好听的，改跟褚阿姨的姓吗？”

    “不...不是改姓，只是化名而已，‘江书记’儿子的头衔太扎眼。”

    “是啊...”我抬头看着天空。

    良久的沉默过后，江月凉，不，现在是褚月凉，轻微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昨天我爸办公室的同事碰到我妈，向她贺喜，还问她明明学校给我们家分了新房，为什么还要在平江新城买房，也不告诉旁人，还是她看到我爸出入那个小区才知道，问我妈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知道那边的房子要涨价才买的。我妈根本不知道什么平江新城的房子，只能打哈哈过去。今天才知道，那里是我爸的另一个家，里面住着另一个女人，已经生了个儿子...”

    我心下触动，不敢想象他此刻多么难过，只能把手慢慢向身后移动，越过槛栏，握住他的手。

    “许九如，你知道吗，我妈知道这件事后，没有哭也没有闹，她照常做好饭等着我爸下班。饭桌上，我们依旧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啊...”

    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只是低着头，更加握紧他的手。

    ——

    “微凉元素”今日精华帖：

    请让我做白日梦＿orz：今天的直播糖点太多了，我就不抠大家已经说过的了。我只说一个，褚神最后寄语写的是“天保定尔，以莫不兴”，这是《诗经小雅》天保篇的内容，而这篇经文还衍生出了一个成语——天保九如，而今天褚神告诉我们许微的小名叫许九如！天保九如、许九如，什么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吧[尖叫][尖叫][尖叫]

    土豆烧鱼丸er：补充一个，微微的寄语出自电影《怦然心动》的台词！妈呀，这俩人一个求上天保佑你，一个对你怦然心动，真是够了！

    本城莲007：我就觉得，一个留洋的写《诗经》，一个土生土长的写英文台词，这俩人别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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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肥啾：今天的直播堪称毒唯地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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