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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阴笑一声,直盯着冉母,“好个自立一族。”他嘴角勾出一个刻薄的笑容,“你一个败坏门庭的断袖,既然嫌老夫等多事,不要宗亲长辈插手,日后便是绝了香火祭祀也是自找。” 冉 母闻言眉心顿时就是一跳,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冉季秋冷声道:“这却不需你来cao心。” 冉明礼瞧了面色阴冷的冉母一眼,心底暗自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摇了摇头,“也罢。你既然已经脱出了冉氏宗族,往后便是断子绝孙,也不关老夫的事。” 冉明礼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冉季秋不免有些警惕,将信将疑地看了他数眼,冷声道,“既如此,那便请各位就此离开罢!” “不急,不急。”冉明礼摆了摆手,看着冉季秋,缓声道,“原本老夫见你年纪小,便是犯了窝藏逃犯的大罪,说不得也是为人所哄骗,有心要庇护一二,谁知你却不领情,还扬言要脱离冉氏宗族,罢罢罢!老夫唯念当年与你父有一段香火情,不忍见你泥足深陷,害人误己,这便送你了却这一段孽缘。” 他对着身侧的年轻人一颔首,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叫冉季秋听见,“去把官差请进来。”说着转脸看向冉季秋,一脸悲悯地道,“既然报了官,诸事便由不得你我,你好自为之罢。” 冉家众人都没想到冉明礼竟然还留了这样一手,就连冉氏族人也多没有想到,场面一时静寂下来。 冉季秋也愣了一下,旋即很快想到他是拿街上流传的柳应是山匪‘活阎王’的谣言说事。 不过即便冉明礼把官差请上了门,他心里也很镇定。 此事柳应同他交过底,且不说柳应的爵位至今未除,就是先前以一己之力挑了山寨的功劳,也绝不至于令他落得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倒是柳应曾做过山匪的风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值得好好追究一番。 那厢,方氏不知内情,一听官差要上门拿人,顿时急了,扑上来将冉季秋挡在身后,对着冉明礼柳眉倒竖,狠狠啐了他一口,“好个无耻老贼!夺人家产不成,竟然用出这样阴险毒辣的招数,简直畜生不如。” 冉明礼脸色骤然一沉,正要开口训斥,忽听厅外有人嚷嚷着“差爷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冉母脸色剧变,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 须臾,就见人群向两边分开,一行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冉明礼连忙起身,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目光正好撞上为首之人的脸,脸上顿时一僵。 与之相反的,冉季秋的脸色却亮了起来,迎着来人,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柳应!” 柳应一步跨到他面前,掌着他的肩膀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带歉疚地道,“我来迟一步,让少爷受惊了。” 冉季秋摇了摇头,道,“不妨事。”不经意一瞥,忽见柳应背后闪出来一个人影,正一脸好奇地打量他,顿时愣了一下。 第48章 刀来 打量冉季秋的是个青年,锦袍革带,仪表不俗。对上冉季秋的眼神,他微微一顿,随即轻轻颔首致意,脸上也挂上温和的笑容,彬彬有礼的模样。 冉季秋见状也回以一笑,虽然好奇,但见他似乎并没有上来结识的意思,柳应也并没有居中绍介的举动,此一念头只在脑中打了个转,随即便被抛开。 柳应松开按着少爷的手,直起身来,迎着冉母恶狠狠的目光,坦然自若地道:“问夫人安。” 冉母盯着他,眼神像是要把他活活吞下去一样。 那厢冉明礼一见柳应,心里不免有些发虚,那些随着他而来的冉氏青壮们也不由得想起当初被柳应拎着椅子放倒的景象,一丝寒意顺着脊骨往上爬,一个个心里都有点发憷。 这可是个能以一当百的狠人啊! 冉明礼扶着椅子扶手,手有点发颤,总算他见过世面,这时还拿得住场面,定了定神,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这贼人,竟然还敢回来!” 柳应扫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低头对冉季秋道,“少爷去坐一坐罢。”柳宅距离冉府不近,得横穿半个城区,他的少爷急匆匆赶过来,必定受累了。 冉季秋点了点头。柳应一来,他心里就稳了。 冉明礼见柳应对他置若罔闻,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忍了两回才把上涌的怒气按捺下去,咬着牙冷笑,“官差在此,你这恶匪不赶紧逃匿,敢是要自投罗网!” 他眼神不差,自然看到了跟着柳应进来的几个官差,但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要捉拿柳应的意思。他一时也理不透这其中的关窍,只一心认定柳应就是恶匪强盗,或者官差们是要等待时机也未可知。 至于为何要等待时机,要等待的又是什么时机,他却无心去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想。 柳应将冉季秋送到座椅上坐好,顺手沏了一盏茶递过去。跟着他进来的年轻人脸上笑嘻嘻的,袖着手站在一边,看着柳应伺候起来驾轻就熟的模样,隐晦投向冉季秋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柳应这时才正脸看了冉明礼一眼,转而目光环视围在四周的冉氏族人,漠然道:“我只说一次,从这里滚出去。十息之后,若还不滚,休怪我无情。” 冉明礼闻言大怒,蹭的一下跳起来,指着柳应跳脚怒骂,“姓柳的,你不要太张狂!老夫告诉你,官差在此,哪容得你为非作歹!” 柳应看死人一样盯着他,冲年轻人一伸手,吩咐:“刀来。” 年轻人脸上笑容一顿,微一挑眉,随手解下腰间佩刀扔过去,柳应一把接住,拇指顺势一弹,锃亮的刀刃铮地露出来一截,明晃晃的耀眼。 冉季秋见状,心中先是一紧,旋即又放松下来。柳应行事向来有分寸,无需太过担心。 人群中倒是响起小小的惊呼,旋即sao动起来,见识过厉害的冉氏青壮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柳应。冉明礼则像是一只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的公鸡,声音骤然止歇,一张脸憋得乍青乍红。 气氛一时静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应手中的佩刀上。 十息未至,已经有人的脚步暗暗向着外面移动。冉明礼看了看漠然盯着他的柳应,目光一垂,落在那一把半弹出鞘的佩刀上,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后脑勺。 “噗!”年轻人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声太过突兀,引得人心里一跳,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年轻人仿若未觉,他挑起一边眉毛看着柳应,带着三分戏谑道,“定北侯当年杀敌无数,谁知这才过去几年,竟连一帮平头百姓都震慑不住了。 瞧你年纪也并不很大,这就提不动刀了么?”他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