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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不去?”齐钺斜眼瞪着荆望。 荆望一抄手,一脸无赖的表情,“不去。” “当真不去?”齐钺又问了一遍。 “不去!”荆望又答了一遍,嘴噘得老高。 “那算了。”齐钺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注定没人替我守着小世子了。” “什么?!”荆望吃惊地盯着齐钺。 齐钺点了个头的功夫,荆望已经攀上墙头蹿出了将军府去。 对着荆望身影消失的方向,齐钺驻足呆望了好久好久。 相国府的日子太过平静,像是一汪没有涟漪的死水。林诗懿除了偶尔去小院侍弄她那些可以入药的花草,几乎不踏出自己的院子。 荆望时常看着林诗懿静静地坐在廊下,望着着高高的院墙发呆。 一望便是一整天。 时令终于立冬,这日起了北风。 荆望照例半躺半靠在房檐上,嘴里叼着半截草梗,把手伸进胸口里,准备摸出那枚这些日子以来被他把玩得都快起了包浆的铜板。 铜板小小的一枚,他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叠洁白的宣纸。 北风起了,吹散了茉莉花香,宣纸也被吹散了两张。 纸张顺着房檐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在林诗懿脚旁。 和那宣纸一块落下的,还有房檐上的荆望。 他落地的动作很轻,单膝着地,顺势朝林诗懿行了个礼。 林诗懿拾起地上的宣纸,“这是什么?这么香。” 荆望摇摇头,盯着林诗懿手中的宣纸。 林诗懿看出荆望眼神有异样,她顺着对方的眼神打量着手中的信纸,不过是侯府里寻常的东西。 侯府拮据,齐钺向来舍不得用什么顶金贵的东西,这宣纸若是给寻常的读书人用算是上品,但若放在世家贵族里,并不多名贵;相府的宣纸便要好出许多。 那荆望在紧张什么? “谁给你的?”林诗懿故意捏着宣纸不还给荆望。 荆望叹了口气,“康柏。” 康柏? 这个名字教林诗懿骤然绷紧了神经。 她把宣纸凑在鼻尖细细的闻过,是茉莉花香。 茉莉花开在夏季,那时荆望与康柏一个在北境,一个在隗都,远隔千里;如此说来,只能是书信。 谁家书信寄白纸的? 何况是康柏这样颇通诗书文墨的人。 她思忖之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宣纸,突然觉察出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宣纸出现好几次了,不用指路了吧... 今天阿鱼终于拔了那颗该死的牙,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迟到了(尽量),准备双更,我如果在9点更新的话,那当天晚些时候会有第二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东西——”林诗懿捏着宣纸突然目光如炬, 她盯着荆望,“你可给齐钺看过?” 荆望看着林诗懿突然认真的表情有些摸不到头脑, 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林诗懿这才反应过来荆望还跪在地上,他抬手教人起身, “齐钺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没有罢……”荆望起身, 还是摇头,“这是康柏给我的私信, 又没有字,侯爷随便瞧了两眼就还给我了。” 林诗懿捧着宣纸突然起身, 眉宇间愁绪深锁, 若有所思,只简短道了两个字,“进屋。” 这可教荆望站在门口犯了难。 他这些日子以来虽是天天都守着林诗懿, 白天呆在房檐上、树冠里, 夜里就守在廊下;但他还没进过林诗懿的闺房。 诚然他不晓男女之事, 也与齐钺没规矩惯了,可男女有别他还是懂的。 他站在门边, 觉得这腿要是跨过了门槛,指定得被齐钺打断。 “愣着做什么?”林诗懿进了屋子才发现没人跟上, 他回头盯着荆望脸上为难的神色, 突然明白了什么,“该守规矩的时候没规矩,说正事儿的时候倒想起规矩来了。” “这就是你们将军府一直用的宣纸。”林诗懿把手中的宣纸递到荆望手上,“摸摸看, 有什么不对吗?” 这事儿不用林诗懿说,这宣纸荆望里里外外研究过许多遍,除了摸起来手感有些艰涩,并无异常。可这信笺大老远从隗都寄到北境,若说路上沾染上些什么东西也是寻常。 他并没有多想,旋即摇了摇头。 林诗懿急得随便从房中拽出半截宣纸塞到荆望手里,“再摸。” “夫人。”荆望一脸诚恳,“我知道这宣纸有些艰涩,可是……” 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 “仔细摸。”林诗懿盯着荆望,“不是整张纸都这样。” “有纹路的。”她压低声音道:“关门。” 这几日起了北风,林诗懿本就畏寒,付mama早早吩咐人在房中燃起了炭火。因为林诗懿院中不爱留下人,还特意多备下了些木炭装在一直精巧的小铜炉里,放在房间的角落,以备不时之需。 林诗懿掏出一方帕子,捏起一块木炭走到书案前;她沉了一口气,把木炭轻轻地涂在了宣纸上。 木炭的黑色很快覆盖了宣纸的一角,但有些地方却无论怎么样也涂不上。 荆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连嗓音都跟着有些变形了,“这……这是什么?” “我猜——”林诗懿盯着信纸没有抬头,仔细地扩大着碳灰涂抹的范围,“是蜡。” 以烧化的透明蜡油为墨书写在宣纸上,这便是宣纸手感怪异的来源。而油蜡滑腻,沾不上碳灰的颜色,反复涂抹便显现了纸上的字迹。 荆望虽然文墨不通,却是识字的,他看着林诗懿已经涂好了大半页的宣纸,却瞧不懂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他焦急地问道。 林诗懿涂完一整张宣纸后终于停下了手,抬眸道:“这样的纸,康柏寄给你的,还有多少?” 荆望闻言紧张地将手伸进怀里,掏出那一沓厚厚的信纸。 林诗懿接过宣纸,粗粗地估量了这宣纸的数量,“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大概,是个账本。” 林诗懿并不懂得做账,她也看不太懂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又代表着什么,只是当年她还开着那家医馆的时候,瞧过请来的账房做账,大抵能瞧出是个什么东西罢了。 她又再压低了声音,“最近几日卫达可来与你传信?齐钺那边的情况如何?” “上次传信还是两天前。”荆望老老实实地答道。 两天前,齐钺传来了书信。 信上的意思大抵也就是圣上虽然斥责了齐钺,教训了两句要他守规矩,却再无下文。而阴暗处的对手再无动作,探查一事陷入僵局;不过将军府内一切都好,教林诗懿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