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毒苹果

    “我的jiejie，是对我最好的人，不管我怎么调皮捣蛋，都是她一直在包容着我，一直爱我。她比爸爸mama都还要像爸爸mama。”

    还在上小学的周学钦捏着自己精心雕琢过的作文站在演讲台上，“我的xx是一个xx的人”是老师布置的命题作文，他几乎是拿到那个题目后就定下来了主题——那当然是他的jiejie。他对着到来的家长念着手稿里的内容，还不忘用余光去瞄台下的的周今：“她喜欢帮助小朋友，特别是我。她总是能包容我的错误……”

    周学钦设想过jiejie听到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开心，还是喜悦，可等他得到的只是一副神色秧秧的周今。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为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登台热烈鼓掌，在一旁坐着的爸爸mama更是起劲，满脸骄傲地看着他。jiejie应该和她们是一个表情的才对，他想。

    周学钦走下台时，正想往她那走，可还没走到她旁边，她先一步从座位站起朝外奔去。爸爸mama拉住了他的手，有意指道：“就是让她来听一下弟弟写给她的作文，这么要死要活给谁啊……我们小钦真棒。”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在心里呐喊，后退两步挣脱开爸妈的手，直奔她离开的方向跑去，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的。

    然而走廊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

    周学鼻子一酸，他知道她就在这个学校里，可她是那个年段哪个宿舍他全然不知。

    当天晚上周今也没有回来，家里也没有人问起她，只有他闹着吵着要找jiejie，爸爸mama这才让人去联系周今。

    “喂……mama，我发烧了，正在学校医院里躺着……不用担心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姐……是我。”

    对方没有了应答声，他仍旧捧着厚重的手机在远离客厅的地方驻足了许久，直到手臂开始酸疼，听到对面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周学钦一怔，这才轻手轻脚地将电话挂断。

    “你姐怎么说，这孩子，今晚还回不回来睡觉。”

    他的语气里没有强硬，像是她去哪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一样，到了宵禁时间还是照样会把门关紧。

    “jiejie她好像生病了……”

    “我们小钦好善良。”mama坐在一边，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没关系，她身上有钱。你jiejie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周学钦还是问道：“我们去看看她好吗。”

    “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吧。”一阵报纸被翻开的窸窣声响起，爸爸已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看今天买回来的报纸，“你jiejie比你想的独立。”

    他似乎很不喜欢这种小孩子般的意气用事，在说完之后便脸色沉郁地盯着报纸上的内容看。而mama在一旁打着哈欠，附和道，“晚点就该睡了，明天你还得上学。”

    周学钦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家的微妙平衡，为什么对他和对周今的态度是如此的全然不同。但没有他们两人的授意，根本没有办法出这个家的门。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并且反锁了房门，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想到今天的事情就忍不住掉出眼泪来。

    他们两人从小分开的时间比较多。听其他人说，他从小就被带在父母身边走南闯北，在爸妈的事业稳定下来前，jiejie一直都是寄养在毫无血缘关系的祖父家。以至于到了后面，他逐渐开始记事，对于周今也不过一个模糊的影像，外加“jiejie”这个身份，还有过年时的团圆饭上会见到几面的她。

    或许是血缘关系的吸引，周学钦依旧记得他特别想要去亲近这个jiejie，然而周今只是把他抱了起来，就立马惹来mama的呵斥。

    再往前的事情他一概没有了记忆，有些明明可以记住的事情却还是被抹除掉，但唯一记得就是从那天开始，周今就没有再抱过他，也没有再尝试接近过他，就连牵着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都没有，因为周今，一直都住在学校里。

    她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在生他的气吗，周学钦无从知晓答案。他胡乱地将脸埋在床单上狠狠地蹭干眼泪，他心里决定，明天一定要买一堆好吃的东西去给周今当赔罪礼物。是他硬要让她参加的家长会，自己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但第二天他给周今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周学钦一紧张，险些将心里打好的草稿都忘得一干二净。

    “喂，有什么事情吗？”周今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姐……是我。”

    “我想给你送东西可以吗，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班级。”

    “你要给我送什么？”她问。

    “也……也没什么……就是……”周学钦酝酿着该怎么样才能把那些吃的品类都念出来，又怕他想得太久，周今不耐烦把他电话挂掉了，“就是吃的。”他连忙道，又重复了一遍：“全部都是吃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这里不缺吃的穿的用的。”

    “那你身体怎么样，发烧有降下来吗？”

    “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他本来就没有对策，于是急中生智，将责任推给了mama：“昨天mama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说你生病了，我也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话筒里传出jiejie笑声，他的谎言如此拙劣，她会相信吗。

    “是吗……”她果然不信，周学钦硬着头皮道，“是啊……那肯定的，所以姐，你的宿舍在哪里啊，或者班级告诉我也可以，我们不是离得很近吗，mama让我过去看看你，得看到你没事了我们才放心。”

    “我在初中部b栋宿舍，六楼六零四。”

    “姐那你再睡一会儿，我还是得先去上课然后再去找你。”

    原则上男女生宿舍是不允许互相进到宿舍内部的，但只要是以病人家属，那进去也不算太难。她的电话还没挂，但周学钦这边已经被催促去学校，他匆忙道：“那我们下午见。”

    “好。”

    周学钦心底的阴郁一扫而光，就像特效药一般，在知道自己得到要和jiejie相处的事情后，心情已然好了许多。”

    他把昨天那张手稿折成可以揣进口袋的大小，蹦着跳着走了出去，他想今天有没有机会再给jiejie看下那篇作文呢。

    “我的jiejie是一个温柔的人，她非常的温柔，从来不对我生气，因为她特别心软。她长得特别好看，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她有着比白雪公主还要雪白的肌肤，还有比她还要善良的性格，她有一颗包容着我的心。我爱我的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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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是现在，P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