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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一刀砍下来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但若不去求情,要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城百姓丧命,身为盛国王室官家子弟,无论怎么也说不过去,良心难安呐。 宗煜也头疼,他们虽是昨日刚到,却也听说了些有关城里妖怪夫人的事儿,和今天这连起来,也不难想象往日发生了什么。 扶夫人能让他们俩进宅子来,也不是个真冷漠无情的,想来是被满城流言和百姓逼迫行事伤透了心,他们方才才见了第一面,连名姓都还不晓得,怎么劝也不好说啊。 “哎,对了,”宗煜突想起什么,叫住楼立舟,“那位是扶夫人的话,这宅子里该是还有位扶公子吧?” “找扶夫人的丈夫?”楼立舟恍然,拍手赞叹道:“殿下好计策,您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我爹说得没错,您果真是天纵奇才啊!不愧是殿下!” 宗煜得意地轻咳一声,“还好还好,你也不必如此夸赞我。” 这二人一个敢吹捧,一个也敢应下,在偌大的宅院里逛了一圈儿,总算遇着了出来提水的觅秀,才问到了扶家男主子的住处。 扶琂住在后房东院,宗煜与楼立舟过来的时候,他正取了半杯清水,洒了些在窗台边儿的白色小瓷盒上。 那小瓷盒是最普通的圆罐样式,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里面铺满了黑褐色的细土,土里已经冒出了一截绿芽,细细小小的一株,仅有的两片叶子又翠又绿,嫩得能掐出水来。也不知是个什么特别的品种。 宗煜整了整衣裳,站在大开的门口往里做了个揖。 扶琂放下杯盏,指腹轻压了压眼上的白缎,语声缓缓,“两位可是有事?” 宗煜与楼立舟不想这位扶公子竟是个盲人,不过看谪仙似的气质模样,是要比那位夫人温和些。宗煜压下将乱七八糟的猜测甩出去,和楼立舟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现下萝州城的情况,还有此行的目的一一说清,末了道:“不知公子可否与夫人言说一二?”他二人言辞真挚恳切,面含期待。 想这夫妻之间好说话,比起旁人来定然是事半功倍的。 扶琂端正坐着,闻言白缎下的眼皮子动了动,淡淡说道:“不可。” 宗煜和楼立舟:“……”你们夫妻俩说话真是一样的干脆简洁。 “可是,扶公子,萝州……” “那又有什么相干,”扶琂打断楼立舟的话,指尖轻轻捻着小瓷盒里的青叶子,抬起头来,“萝州之祸非我夫人所为,此处是生是死,是存是灭,亦与我夫人无关。” 他拄着木棍起身来,慢慢往窗边走了两步,“我夫人愿意出手相助,是她良善。她不愿出手相助……也是理所当然。” 还是那句话,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该要求她做什么,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宗煜和楼立舟在东院碰壁,只得退出来,又不敢往宁杳身边凑,遂在院子里坐着,两望无言。 姻缘树因阵法反噬,一时没有什么动作,城中的树藤暂时停下了肆虐的脚步。 城里的人都开始往长盈街这边走,可成百上千的数儿哪里能挤得下? 很快便到了晚上,黑漆漆的不见光亮,有人翻了柴火出来点上,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谁也不愿离开。所有人挨在一处,人多了,胆子才足,才能生出一两分的希望。 宅子里仍旧没有动静,似乎是真的铁了心。 随着几声小孩的哭叫,外头慢慢的开始躁动。 “这样下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扶夫人怎么如此狠心啊,仙道门徒,不都是降妖除魔惩恶扬善的吗?我看咱们直接冲进去好了,这么多人还怕四条畜生吗?!!” “冲进去?你也不怕扶夫人一刀劈了你。再说了,老子要是一心弄死你,你怕不是第一个跳起来弄死老子,你们当初来围门烧屋定罪害人,人家没弄死你们也是慈悲了!” “现在说这话,当初流言蜚语的,你就不怕?!传来传去的,你就没嚷个两句?!” “嘿,老子还真没说,以为谁都跟你们一个德性?现在好了,大家一起死吧,这么多人黄泉路上也够热闹了!” “行了,吵什么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宋捕头瞪着铜铃大的眼,一声吼过去,才叫周围已经动起手来的人停了下来。 外面并不平静,而宁杳吃完晚饭,早早就洗漱就寝,陷在床褥枕被里不久,掉入了一场梦里。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的长河,河中是簇簇绽放的青莲花,时有清风徐来,由远而近碧浪涛涛。 宁杳站在岸边,左右望了望,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个青草垒成的垫子,这是上回云老爹送春雪糕那天,她在梦里无聊,随便瞎弄出来的。 自她有记忆以来,隔三差五就要做回梦,而且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 宁杳摘了朵莲花,盘膝坐在青草垫子上,边嚼着青色的花瓣,边望着多年的梦境里从始至终一成不变的景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有一声巨响,停在碧水中的白鹭群骤然惊飞。 凝视着摇动翻滚的长河和天际墨云中骇人的紫色雷电,宁杳忽地站起身来,微微睁大了眼。 这好像还是十几年来……梦里第一次有动静。 宁杳思索片刻,拍拍沾了草屑的衣裙,缓缓向雷电出现的地方挪动,她踩在片片巨大的莲花瓣和莲叶上摇摇晃晃的,却恍惚在雷电风雨里听见有谁叫了一声,“杳杳……” 第17章 “杳杳……” 那声音细细的,有着幼女孩童的甜软。 一个风浪袭来,宁杳正茫然四顾寻找声音来自何处,面前却凭空出现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瘦瘦高高的个子,抬着张秀气的小脸,隐约可见藏在碎发下眉角边的浅浅红色印记。 小姑娘好像认识她,甚是熟稔地晃了晃手,奇怪说道:“杳杳,你发什么呆啊?不会是被雷电风雨给吓傻了吧?” 宁杳呆了呆,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体竟然缩水变小,成了垂髫幼孩。 她微动了动嘴角,心想这梦真是越来越奇怪,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样的梦也好,无论如何总比往日风平浪静一人孤寂的乏味要好得多。 她眨了眨眼睛,变成小女孩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抬手挡住越来越大的风雨,在面前小姑娘担心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昨天河边来了个怪人,这动静肯定是他弄出来的,”小姑娘说道:“我先去找长老问问情况,你千万别到处乱跑,要是把你捉去炖了可就惨了。” 那小姑娘说完话,闪身没入河水不见了踪影,花海里转眼又只剩下宁杳一个人。 怪人?今天的梦里还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