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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爱到他手里来占便宜,或者是为一点子事争执吵闹。 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每到了春天,他们福春街的梨花特别的好看,家家户户煎出来的饼子味道特别的香,还有逢年过节大家坐在一处喝酒说话也特别的畅快。对了,姝娘还说啊,等过些时候到他生辰,要亲自下厨请她叔伯婶娘还有未来亲家他们一起热闹呢。 如今一场灾祸,算是什么都没了。 云老爹满副心神颓唐不安,说起话来声音都在打颤儿。宁杳擦了擦指尖,双目垂垂看着手边的茶汤,少顷,才说道:“原来是为这个。” “可还是那句话,”她抿了抿唇,“我不乐意救他们。” 云老爹脖子一软,失望地下了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怕惹上头的人不耐恼火。 觅秀轻咬下唇,添茶的时候半弯了腰,低声谨慎说道:“可是夫人……如今萝州没有出路,我们也不能在宅子里呆上一辈子啊。”夫人曾说那妖孽道行高深,她也打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们就只能待在宅子里避祸。即便不救外人,存下来的粮食和水也总有耗尽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宁杳合上茶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所以得想法子从这个罪魁祸首入手。”她指向姻缘树。 觅秀:“你方才不是说不救外面的人吗?” 宁杳:“这两者冲突吗?” 觅秀:“我看夫人是心软了。” 宁杳:“你想多了。”自救与救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峰回路转,云老爹高兴地跪下连连作揖,再三叩谢。是为自己也好为旁的也罢,无论怎么说,只要扶夫人肯帮忙除了作恶妖孽,那就是天大的恩情啊。 云老爹拖着发软无力的双腿,摇摇晃晃地出了大门。宋捕头与钱来忙上前去,他们本没有抱什么希望,可见他面有喜色,不由一愣,转而双双绷紧了头皮,“云老爹,里头这是……” “哎对对对,”云老爹抓着宋捕头说,“扶夫人是个良善人。”他将里头的话一一说了,宋捕头喜出望外,脏污的方脸上总算扯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来。他松开搀着云老爹的手,到门前双膝跪下,叩首往里头道:“夫人是慈悲菩萨,心有无边海量!宋某往日冒犯,实在有眼无珠,待来日城下安宁,夫人便是要杀要剐,宋某也绝不皱眉头一下。” 钱来:“头儿……” 宋捕头又转过身,冲外面的人吼道:“一群龟孙子,当日围屋烧墙的时候,嘴上不是说得厉害吗?现在怎么就成哑巴了?” 外面人群sao动,闹嚷嚷的厉害,宁杳也没理会,之后连着两天她都一直待在屋里,没踏出过房门半步。姻缘树伤势好全又玩儿起了树藤,聚集在长盈街上的人群又开始四散逃离。 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哭嚎说道:“扶夫人不是说要想办法的吗,她怕不是故意哄咱们的吧?” 宋捕头一脚踹过去,“可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不需要时候,脑子一转就能有法子吗?” 城里乱糟糟的,像没日没夜地进行着一场大逃杀,觅秀每每听到外面的尖叫声和男男女女幼儿孩童的哭声,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儿上不得下不得。 宗煜和楼立舟二人亦是如此,然他们多次想找机会和扶琂说话,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 “殿下,”楼立舟沉沉叹气,“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宗煜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也跳了跳,他肃了肃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父亲常说吾等身在王室,当以家国百姓为重中之重,该身先士卒。现下萝州百姓在外苦难无依,我又怎么能躲在屋里安享太平!” “不行!”宗煜伸手掸袖,起身来厉色道:“我得去找扶夫人商量商量,今日她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怕。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抛头颅洒热血,这才是男儿本色!” 楼立舟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面感动连声道:“殿下大义,您不愧是国君血脉!” 宗煜很受用地抬起下巴,挥挥手,“咱们走!”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暂住的厢房,不想一出门就见宁杳披着身海棠红色的薄斗篷站在檐下,一双乌黑黑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模样显然是将他们慷慨激昂大声嚷出来的话听全了。 宗煜两腿抖了抖,看见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把锋利的菜刀,愣是气虚了片晌。还是楼立舟在后头悄悄推了两下,他才握拳抵唇轻咳两声,有些艰难地上前说道:“扶夫人,在下……” “两位公子,”他话刚出口,觅秀就笑吟吟打断道:“现在正是午时饭点,我家夫人的意思是不若一道往前厅用膳,有什么事大家吃了饭再慢慢商量。” 宗煜想拒绝,结果抬抬眼触及宁杳的视线,立时点点头,“好好好,听夫人的。” 宁杳率先走在前面,等他们四人到了前厅,扶琂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宗煜和楼立舟又向他问好,才各自落座。 桌上是四菜一汤,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宁杳取了筷子顺手递给扶琂,自己又舀了碗汤,喝了两口才捏着勺子看向坐立不安的两位客人,温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就敞开直说了。城中姻缘树作恶,这几日我左思右想总算得出了一个能解决的法子,却碍于人手不足,一时也不好有所动作。没想到方才在外头无意间听见二位公子一番慷慨陈词,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宗煜听她说起这个,舒了口气,挺起胸膛正色道:“自然是真的!夫人既有法子,我等合该鼎力相助,但凡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您尽管使唤,我二人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楼立舟作为殿下的马屁精,立刻放下筷子,应和道:“没错没错!” 宁杳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抬抬手,“两位公子先用饭吧,不急,一会儿咱们再细说。” 宗煜爽快地点头,大约是知道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心里头高兴食欲大涨,足足吃了三大碗的白米饭。他搁下筷子,擦了擦嘴,期待地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宁杳,“夫人,您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宁杳颔首,揽了揽斗篷说道:“好了,你们都出来吧。” 宗煜与楼立舟二人不明所以,到了宽敞的院子里不解道:“夫人?” 宁杳抬起手示意他们噤声,从觅秀手里接过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利索地牵过一头捆在他二人手上,另一头则自己死死捏着。 宗煜一头雾水,晃了晃手腕儿上的绳子莫名心慌,“夫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杳没理他,清了清嗓子,仰头望着天空顶上繁茂的树枝树叶,运起灵力传音大喊道:“前辈!几日前是小辈有眼不识泰山,自以为是无知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