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忆往昔

    初升高的那个暑假，祁缘的爸爸出轨被mama和她撞见了，甚至渣爹身边还站着个只比她小半岁的私生子。那个暑假天空都是灰暗的，祁缘总是能在夜晚透过门缝看到mama在房中无声抽泣。mama的眼泪，一滴一滴，似大石头砸在祁缘的心脏上，很痛。

    也是那时，祁缘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说的俗一点，就是她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虽然mama不让祁缘参和进家长离婚的事情中，但祁缘还是强硬的插了一脚。在爸妈离婚的时候，她主动要求跟mama生活，然后开口让渣爹每月给3500的抚养费，渣爹可能因为仅剩的良心没有反驳答应了。

    然后整个暑假，祁缘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小伙伴出去玩过一次，一直在家自己预习高中知识。

    祁缘以前就学习认真，这时候更是有种学起来不要命的感觉。而她mama因为离婚，只能一个人养育祁缘，为了使经济水平不至于下跌，也是全心泡在了工作上，难免就对祁缘的心理疏忽了些。

    祁缘已经忘了那时候是怎样的精神状态，只能模模糊糊记得就是一直只想着学习学习，用这种状态麻痹着自己，让自己不想mama的眼泪，不想渣爹搂着另一个女人和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说笑的画面，那幕场景就好像在嘲笑她，那才是她渣爹幸福的家庭，而她和mama只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就这样，高中开学了。祁缘也变得和以前截然相反，笑容少了很多，和以前的朋友也失去了联系。

    因为初中升学考试成绩不错，祁缘被分到了A班，和莫城在一个班。

    也是很巧，两人被安排成了同桌。

    就算是同桌，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很少，除了祁缘每次进出座位和老师课堂上安排同桌互相讨论问题的时候。

    但祁缘知道她这位同桌很受欢迎，毕竟脑子好长的也好看，虽然总是冷冷淡淡一张脸，但人缘意外很不错。课间总是会有男男女女围着他说说笑笑。以前的祁缘也是那样，和同学打打闹闹，而现在她只知道一直学一直学，不去浪费一分一秒。

    她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很难消。她想尽快长成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帮mama分担家庭的重担，让渣爹看到她的优秀然后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背叛她和mama。

    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的祁缘真的是魔怔了。

    现在祁缘想起来，只会轻笑，调侃自己初中看追妻火葬场的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变得优秀就会让背叛者后悔。实则那时候的自己没想明白，她和mama本就优秀，被背叛不是她们的原因，而是渣爹没有道德，是人渣。

    要问祁缘什么时候和莫城产生交集的？那只是很平常的第一个月月考后，学校开家长会。

    mama那段时间工作很忙，经常都是半夜才回家。祁缘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mama她要开家长会的事情，只跟老师撒谎说家长出差工作没办法来。

    所以家长会当天，就是祁缘自己坐在座位参加。

    很显眼，但祁缘丝毫不在乎。

    倒是莫城的mama关心了她几句。这就不得不提到一句，莫城的mama很漂亮，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着，穿着面料一看就不便宜的淡紫色连衣裙，像一支丁香花，优雅美丽。

    莫城的长相大多数遗传他的mama，除了他mama是漂亮的桃花眼，而莫城是凤眼，眼尾略上挑，平添一种风情。莫城的骨相也更凌厉些，本来会显女相的长相，丝毫不让人觉得艳丽，反而更给人一种惊心的感觉。

    祁缘还记得当时莫城mama送了她一袋小饼干，说是莫城爸爸亲手烤的，就是为了这次家长会送给同学。

    不得不承认，当时听到这话，祁缘很嫉妒。天底下的父亲怎么都不一样，一个会为儿子亲自做小饼干，一个却是结婚前就出轨了的人渣……

    虽然心里已经汩汩冒酸水，但祁缘还是非常乖巧地笑着说谢谢。

    那时正好家长会结束，莫城来接他mama一起回家。那是他第一次见祁缘笑，少女笑起来两颊有梨涡，漂亮的圆杏眼微弯，里面波光粼粼，很可爱，可爱得令人心动。

    这些描述是后来两人交往，莫城告诉她的。

    也是那天，祁缘突然不想那么快回家，来到学校的湖边长椅坐下，小口小口吃着那袋小饼干。结果从知道渣爹出轨的这两个多月来，一直没哭过的她，毫无预兆的泪流满面。

    只是没想到这个糗样居然被莫城看见了，明明他刚刚和他mama一起离开了呀。

    祁缘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生，一时连眼泪都忘了流。而莫城看见这一幕居然也不避嫌，自顾自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抽出纸巾递给祁缘。

    静默了半刻，祁缘默默接过纸巾擦眼泪，然后才想起什么，小声嘟囔：“谢谢你爸爸的饼干，很好吃。”

    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戳中了男生笑点，他少见的轻笑了一声。

    “幸好不是被难吃哭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祁缘有些尴尬，但心里被外人看见这副狼狈模样的羞囧也被无形打破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祁缘准备回家，她偷瞄了莫城一眼，看见他也和自己一起站起来，看样子是要和她一起走。虽然有些奇怪，但祁缘并没有理会，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只留一步的距离，相携出了校门。

    两人的家是相反方向，在离开的那一刻，莫城突然站定。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祁缘，眼里满是认真。

    “笑容很适合你。”

    祁缘也因这极轻的一句话定住了脚步，愣愣看着他。现在天色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下立着穿着白衬衫，身形颀长的少年。光线朦朦胧胧照射着他，虽然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却也让人看出几分温柔来。此情此景，祁缘心脏都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她后知后觉脸有些发烫，小声说了句谢谢就转头赶公交去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祁缘和莫城关系拉进了。祁缘遇到不会的题会主动问莫城，反之亦然。就连偶尔莫城和自己朋友去食堂吃饭，也会问祁缘去不去。

    每当这个时候，祁缘不好意思拒绝，就次次和一大群人去食堂。整得很多人都惊奇他俩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了。

    当然关系变好后也逃脱不了班上同学传八卦的命运。

    本来同桌身份在青春校园剧里面就有若有若无的暧昧含义。加上两人明显愈来愈亲密的关系，很多同学就以为两人在谈了。

    甚至祁缘后座的女生还问她，她和莫城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亲嘴。

    将祁缘整一个大红脸，而这又正好被回教室的莫城看见了。祁缘正因为和这人传绯闻而羞恼呢，就又气又羞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这一节课没和莫城说过一句话。

    这本身就是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一说下课，同学们就蜂拥出教室。

    莫城的好朋友们也准备叫莫城一起吃饭。

    结果莫城从课桌拿出保温盒，说他就不去食堂了。祁缘正准备起身出去，莫城又反手把她按住。

    “别走，我妈叫我也给你带了一份。”

    等同学都走光了，祁缘还看着自己眼前丰盛的午餐回不过神。

    “吃吧，这也是我爸做的。上次我跟他说你很喜欢他做的饼干，他很开心。”莫城将一副筷子递给祁缘，“这次我带饭，我妈就说你这么喜欢，也给你带一份，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祁缘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自己是第二次在同一个人面前哭。

    这一次比上次哭得还狠，眼泪鼻涕都一起流。

    祁缘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气，带着香风的纸巾轻柔覆上了她的脸。

    “都说了，笑容更适合你，你应该是一直开开心心的。”莫城边说边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祁缘不好意思让男生帮自己擦眼泪，想伸手自己拿过纸巾，结果猝不及防手就被握住了。

    握住她的手很大，骨骼分明又十分干燥温暖，就是莫城的手。

    “你…你干嘛？！”祁缘震惊地盯着莫城，满脸惊慌无措。

    莫城慢条斯理将女孩最后一点泪痕拭去才开口，却不是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反问：“上节课下课，王荔跟你说了什么？”

    想起王荔的话，祁缘又情不自禁脸红了，想甩开男生的手，却没想到虽然男生没用力，却怎么也甩不掉。

    “看你这表现，是说了让你很害羞的事情？让我猜猜，是说我们在交往？”

    “你…你知道这些流言还不放手？如果有同学回来，就误……”

    祁缘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城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他说的是：“那我们要不要坐实？”

    “你，你说什么？！！”祁缘震惊，祁缘不解，祁缘疯狂。他俩关系才变好两三周吧，怎么关系又突然坐火箭了？！

    “我说，我喜欢你，祁缘。”莫城慢慢握紧和祁缘牵着的手，“我想和你交往。”

    还没等祁缘回应，莫城又开口：“我喜欢你像现在这样很鲜活的样子。最开始一个月，作为同桌很难不注意到你，你真的一直在埋头学习，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没什么朋友，也不会笑……直到家长会那次，我发现你也会笑，然后就是湖边，你在哭，我当时就觉得你哭起来没笑起来好看，不想你哭了。”莫城又稍微将手紧了紧，“后面又看过你更多的表情，解不出题苦恼的表情，我给你讲题恍然大悟的表情，被人开玩笑羞涩的表情……你越来越鲜活了，也越来越漂亮了，我很心动。”

    “所以你愿意和我交往吗？祁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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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嘻嘻～没想到吧，男主莫城是个高冷，有点温柔但不多，却特别直球的一男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