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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今年开春,然后,你就消失了差不多半年,杳无音信。现在,你还说你有分寸?” 顾玄棠低头浅笑,没有在说话了。 燕七把他送进了晨曦园,“好好歇息吧。” “小七,”顾玄棠突然出声,叫了他的小名一句。 燕七转头,就见顾玄棠很是温柔平静的看着自己,“谢谢。” 燕七笑了一下,“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顾玄棠看着他的身影,许久,才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燕七是为了他着想,才不愿意让他进京。可是,他却注定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他总是要去亲眼看一看,然后再多定夺。他想到这里,不禁又想到了新帝的变化,默默生出些惆怅来。 第二日的时候,左菱舟闲着无事,拿出了之前在兰溪买的针线,准备给自己和顾玄棠绣个手帕,毕竟这个年代,手帕可真是太常用了。她正绣着,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左菱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开了门,就见是燕七正站在门外。 “左姑娘有空吗?”他问。 左菱舟点头,“有事吗?” “借一步说话吧。” 他说完,率先朝园外走去,左菱舟连忙关了门,跟了上去。 燕七一路往前走,左菱舟就跟在他身边,一直到了燕府的花园。此时正值夏季,满园的牡丹争芳斗艳,千娇百媚。而在牡丹的旁边,菡萏正在盛开。 燕七看着满池摇曳盛开的荷花,问她,“好看吗?” “好看。”左菱舟道。 “可惜今夏过了,就没有了。” 左菱舟想了想,“等那个时候,还会有其他的花的。” 燕七笑了一下,坐在了身边的石凳上,“坐。”他道。 左菱舟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为找你?” 左菱舟点头,“是和我表哥有关吗?” “没错。” “是什么事?” 燕七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道,“我希望,如果可以,你可以劝劝他。” “劝他?劝他什么?” “不要进京,或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进京。” “什么意思?”左菱舟有些不解,“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吗?” “你这一路走来,既是和他在一起,也应该听说了一些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吧。” “我只听到有些大人被贬了官,有些告老还乡,可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便是我在兰溪遇到了上官辞,表哥也只是和我说他是被贬于此,没有告诉我原因。” “我可以告诉你原因。”燕七道。 左菱舟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十分好看,“可是,我不想听。” 她看着燕七,“我对朝堂之事并不关心,只是因为他是朝堂之人,说与我听,我便听一听,不说与我听,我也不好奇。既然他没有告诉我上官辞被贬的原因,那么必然是我不该知道,那么,我也不想听。” 燕七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态度,不觉笑了笑,“难怪海棠会待你不一般,你确实很惹人喜欢。” 左菱舟微微笑着,也不反驳也不应和。 “不过,”燕七收敛了笑意,“你必须听,因为这攸关着他生死,除非你不在乎他的生死,否则,你必须知道。” 左菱舟有些惊吓,她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此话怎讲?” “上官辞被贬,是因为他当朝直谏,指出大楚刚刚建立,陛下不该将郑峰、孙莫文、柳傅三人均贬谪回乡,请陛下收回成命。他谏了三次,惹怒了新帝,这才寻了个借口,把他贬回了兰溪。而你知道这三人是什么人吗?” 左菱舟摇头。 “这三人与海棠一样,是当年一起追随新帝打天下、为他出谋划策,知道他诸多辛密的谋臣。” 左菱舟一惊,她的脑海中有个念头慢慢浮了上来,她看着燕七,不敢置信。 “你知道历朝历代皇帝,一旦登基,最先做的什么是吗?” 左菱舟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她看的电视剧里演过,她学的历史上说过,她甚至,曾经替那些人惋惜过。 “现在,新帝便是此动作。” 左菱舟沉默着,她想到了他们当时在莫城,她听到身后有书生在高谈阔论,说有人告老还乡了,还说新帝杯酒释兵权,收回了兵权。那些她一直没有仔细思考的,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都在这时破土而出,慢慢发芽。 顾玄棠是一国之相,谁敢动他,谁又能动他?顾一身手如此了得,以一敌三都绰绰有余,他所带领的天干组又是在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后,才能除他之外,全员战死,甚至他和顾玄棠都受了重伤。能够指使这么一批高手的人,他的身份,又是何等尊贵? 新帝消息灵通,兰溪县发生奇闻怪案他都能知道,那么,没理由这一路走来,顾玄棠一没乔装打扮,二没一直躲闪隐藏,可却直到现在,都没见新帝有所动静。新帝刚刚登基,刚刚建立一个朝代,这个时候,丞相失踪,他竟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左菱舟只觉得心下一阵发寒,她的思维似乎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她看着燕七,斟酌着开口,“当时,追杀他的人,是新帝派来的吗?他不想让他重回京城,他希望,他永远都不再回京。” “这是目前,我们的猜测。” “那他还是执意进京吗?” 燕七颔首。 左菱舟一笑,有些凄凉,“我就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不坐以待毙。” 她想到了当时他第一次出九弯山,明明看不清前路,不知生死,却还是固执的独自一人去了七宝,去那里寻求自己想知道的过去。 他从来,都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固执却又极具行动力的人。 “你是他朋友,你没有劝他吗?”她问。 “怎么会没有,可是我向来劝不住他。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都不喜拘束,我自小在燕家的内部斗争中长大,故此不喜算计,只希望寻一处安安静静的地方,自己潇洒度日。可是他不同,他虽说性情骄矜,却偏偏心怀天下,他自小就是个极有主意之人,认定的事情,